顧遙知看著魏凌澤,有些愣神,她本以為魏凌澤一直穿黑衣已是連女人都少有的傾世容顏,未曾想到換了白衣,更加讓人,讓人。
“嗯?你在想什么?”魏凌澤輕敲了顧遙知額頭,打斷了顧遙知的思緒。
“啊!”顧遙知回神“沒事,只是突然看到你穿白色衣服,有些不習(xí)慣?!?p> “嗯,我沒有白衣,這件衣服,是青檸送來給我的?!?p> “青檸?”顧遙知驚訝。
“嗯?!蔽毫铦奢p點(diǎn)了點(diǎn)頭,向顧遙知走了兩步,俯身與顧遙知耳邊,輕輕道“青檸說,這是你親手織的,便派人送了過來,不曾想,我穿上,正合適,現(xiàn)在,它是我的了。”
顧遙知無奈扶額“知道了,走吧!”繞開了魏凌澤,向碧水連年外走去。
魏凌澤輕笑著跟上顧遙知“我很好奇,你怎么會織男人的衣服?”
“閑來無事,隨手而做。”
“我的意思是,你所織的衣服,是男人的?!?p> 顧遙知無奈,心中有些煩悶“你是不是覺得,我的一切,都要告知于你。”
“自然不用,除了這件事?!蔽毫铦奢p笑的淡然。
“魏凌澤!”顧遙知不知不覺間提高了音量。
魏凌澤微楞了一下,容顏笑容逐漸收斂,快步走至顧遙知身前,仍繼續(xù)向前方走去。
看到魏凌澤帶著些許怒氣的背影,顧遙知才回過神,發(fā)覺自己對魏凌澤發(fā)了脾氣。
無奈嘆了口氣,平復(fù)了心情,跟了上去,看到魏凌澤的樣子,有些不忍,便無奈開口“那是在佛寺時,念安經(jīng)常偷跑出佛寺為我采藥,穿僧服實(shí)在礙眼,便讓我為他織了這件衣服,誰知還未織好,我便離開了佛寺,又一直未出九宮翎,便沒有機(jī)會給他。”
“如此說來,我是撿的別人不要的?”魏凌澤容顏?zhàn)兊牡统痢?p> “也不算,畢竟念安一次也沒有穿過,當(dāng)初手又笨做的大了些,仍然是新的?!?p> 魏凌澤停下腳步,看向顧遙知,微微笑著“如此甚好。”
顧遙知白了魏凌澤一眼“無聊幼稚。”便自顧自走去。
魏凌澤帶著笑意跟上。
冥界。
“恭迎魔族二殿下。”冥宮大門的街道,數(shù)十名冥界守衛(wèi)齊齊半跪抱拳,迎接魏凌澤。
魏凌澤未言語,帶著顧遙知向冥宮中走去。
剛走至冥殿中,裂天兕便從高位走下了兩步“二殿下前來,真是讓我冥界蓬蓽生輝??!”不冷不淡的言語,聽起來十分討厭。
“你馬上便要入仙籍,順神族,這一聲蓬蓽生輝,怕是凌澤擔(dān)待不起?!蔽毫铦芍S刺道。
“哈哈?!绷烟熨罡咝陕暋岸钕驴墒锹犘帕耸裁醋嬔裕貋泶宋勖镉谖??!?p> “是不是讒言,你心中,比我更為清楚?!贝浇莿澇鲆荒ɡ湫?。
裂天兕容顏?zhàn)兊牡统?,又極快的轉(zhuǎn)為喜悅,眼睛看向了顧遙知“二殿下身邊的女子,倒是生的絕色?!?p> 魏凌澤眉目劃過狠厲“你覺得,神魔之間,你最好的選擇,會是什么?”
“依殿下之見,我會選擇誰?”裂天兕容顏雖掛著笑容,卻看不出絲毫開心喜悅。
“你跟了我父皇數(shù)千年,神魔之間究竟誰強(qiáng)誰弱,你心中自然有定數(shù),只怕你被封印了千年之久,分不清如今的局勢?!蔽毫铦刹讲较啾?,不留一絲退路。
“哼!”裂天兕有些惱怒“我要做什么,什么輪到你這毛頭小子插手了?!?p> “我只是魔族小小殿下,怎敢插手你的事,但不知神族做的這些事,我父皇可知道?”魏凌澤用食指和中指輕輕接過空中飄來的一片桃花花瓣,在指尖把玩著。
“你這小子,不識好歹?!绷烟熨類琅?,目光中冒出了怒意。
魏凌澤將桃花花瓣靠近鼻尖“神族的桃花,果然比我魔族更為濃香。”輕笑著放開了花瓣,任由它緩緩落在地上。
裂天兕的容顏?zhàn)兊母鼮殡y堪,盯著魏凌澤,未再出一言。
待那花瓣落地,魏凌澤微微笑著言“看來,你想要的,已經(jīng)很清楚了?!彪S即轉(zhuǎn)身帶著顧遙知離開。
裂天兕立在原處,盯著魏凌澤離去的背影,容顏浮現(xiàn)出惱怒與無可奈何。
“這次回魔族,殿下要下命令了吧!”走出冥宮,顧遙知含著邪笑言道。
“嗯。再不下命令,怕是吃虧的只有我魔族?!?p> “我能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待在我身邊便好。”
“待在你身邊,繼續(xù)度過無聊的生活?”言語忽的變的低魅。
魏凌澤停下腳步,看著顧遙知“你覺得,同我在一起,甚是無聊?”
顧遙知自顧自的向前走了兩步,輕輕抬袖,垂眸,微笑言道“不得不承認(rèn),在無聊上,殿下很有自知之明?!毖粤T,抬眼看向前方,又低笑著言道“但在招攬?zhí)一ㄉ?,殿下的魅力,還真是無處不在?!?p> “什么?”魏凌澤不解。
“喏,桃花來了?!鳖欉b知看了一眼魏凌澤,又看向前方。
魏凌澤順著顧遙知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已逝的老冥君之女,冥界重陽公主,正款款向他走來,不由間皺起了眉。
“我在冥界之外等你。”顧遙知早便聽聞,老冥君在世時,重陽公主對魏凌澤甚為欣賞,在老冥君的幫助下,日日出使魔族尋魏凌澤。如今看到重陽公主走來,便低笑著離開。
顧遙知走在路上,心中沒由來的涌上一股煩躁。顧遙知知道魏凌澤有多完美,也知道魏凌澤是六界眾多女子夢寐以求的夫君。所以從未想過有一天能同魏凌澤在一起,但當(dāng)看到魏凌澤同其他女子在一起時,心中沒由來的煩躁,讓她隱隱感覺到不安。
顧遙知未走出冥界,魏凌澤便趕了上來。
“殿下這么快,不怕讓公主傷了心?”顧遙知未顯露心中的煩躁不安,邊走邊調(diào)笑道。
“本便沒有可托付之心,又何來傷心之說?”魏凌澤微微皺著眉回答。
顧遙知輕笑著感慨道“呦!妾有情,郎無意??!”
魏凌澤聽顧遙知的言語,眉目忽的舒展,唇角化出笑意“我只是告訴她,你是我夫人?!?p> 顧遙知愣了一下,隨即很快的回過神“魏凌澤,你”話語未閉,便只看到魏凌澤含著笑意走出幾步便消失不見。
魔族。
顧遙知縱身飛入魔族,尋到昔辰“帶我去尋念安?!?p> “念安?”昔辰疑惑。
“同我一起來魔族的那小和尚。”
“好?!?p> 顧遙知跟著昔辰快步走至路上,手腕仍發(fā)出著陣陣的疼痛。
顧遙知在回魔族路上時,手腕便傳出了疼痛,握著手腕,感受到了念安。
約摸走了三刻鐘,昔辰在一處殿宮前停下腳步“就是這里。”
“知道了,多謝。”言語間便向殿門跑去,推開了殿門,急步向殿中走去,目光尋著念安。
念安正盤腿端坐與花園中的一樹下,感覺到有人匆忙而至,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了正在尋他的顧遙知。
“念安!念安!”顧遙知喚著。
念安起身,走向顧遙知“遙知?!?p> 顧遙知側(cè)回身,便看到了念安向她走來。心中舒出了一口氣,快步走向他。
“你沒事吧!”顧遙知上前。
念安笑著“無事,只是今日來了些魔兵,已經(jīng)走了。”
“魔兵?”
一陣黑色靈氣在顧遙知身后飄然而至,顧遙知回神,下意識將念安護(hù)在身后。
黑色靈氣落地,化為魏凌澤,黑衣著身,神色低沉。
看到是魏凌澤,顧遙知有些驚訝,手指輕輕指向魏凌澤“額,,你什么時候換了衣服?”
魏凌澤只看著顧遙知同念安,未言語。
念安在顧遙知身后,雙手合十對著魏凌澤點(diǎn)頭“二殿下?!陛p喚一聲。
“能聊聊嗎?”魏凌澤看著念安言道。
顧遙知看了看二人“殿下想做什么?”下意識的將念安又拉至身后幾分。
魏凌澤看到這一幕,眼睛劃過一絲悲傷。
念安輕輕掙開顧遙知拉的衣袖,反手握了握顧遙知的手腕“沒事?!?p> 顧遙知看向念安,看到念安目光中的堅定與柔和,便帶著疑惑向花園外走去。
顧遙知離開后,魏凌澤抬腳向一旁走去“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p> 念安未出一言,只跟了上去。
魔族清音谷。
溪流緩緩流過,溪流旁的柳樹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溪流,擊出一朵一朵波浪,谷中花草環(huán)繞,甚是清凈。
“小僧可否問一句,殿下可是因為遙知?”念安同魏凌澤立在溪流旁,微笑著問道。
“她在佛寺待了很多年?!蔽毫铦煽粗h(yuǎn)方風(fēng)景,言語間是難得的輕柔。
“嗯,自顧家被滅起,她便一直待在佛寺了。”
“那你又為何會來我魔族?”
“有些事,小僧即使不說,殿下也是知道的。”
“我曾有過一段時間,日日前去那座佛寺?!?p> “所以,你什么都知道,但什么都沒說。”
“嗯。”
良久沉默。
“她來佛寺的時候,渾身是血,倒在佛寺大門前?!蹦畎埠鋈惠p輕述說“師父帶著幾位師叔救她的時候,她的身上,不僅有天雷擊過的痕跡,還有入侵體內(nèi)的魔族靈力。”念安笑著看向魏凌澤,在等魏凌澤的一個解釋。
魏凌澤微微皺起了眉,說不話來。
“那之后,她便把什么都藏在心里,更不愿意同人言語,終日練劍喚靈。我有時候會想,究竟是什么,能將一個外表囂張跋扈,內(nèi)心活潑善良的人,一夜之間,變成一座只求活著的冰山?!蹦畎怖^續(xù)言道。魏凌澤的眉頭愈發(fā)皺起來。
“當(dāng)年的終南山,兩位玉人,一個囂張跋扈,一個冷若冰霜。同為終南山頂端的姑娘,卻每每逢人便信,逢人便幫。在她們心中,沒有界別,沒有種族,所有的人都是好人,所有的事都會是好事?,F(xiàn)如今,她們只剩下了一個,還變成了她們最不喜歡的樣子。不知道遙知會不會偶爾想起另一位玉人,也不知,會不會突然想起你。”笑意盈然,卻沒有了半分柔情。
魏凌澤眉頭緊皺,手掌不知不覺間握成了拳“你想做什么?”
“阿彌陀佛,佛曰: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環(huán),生生不息?!?p> 魏凌澤低下頭,額頭浮現(xiàn)出細(xì)密的汗珠。
“殿下喚小僧來時,小僧便已了然殿下想同小僧談什么,小僧告訴殿下這些,并非是要脅迫殿下。小僧只是想告訴殿下,如若殿下是因為愧疚而如此善待遙知,殿下大可不必。昔日之錯,既然錯了,便注定無力回天,再枉費(fèi)心力,也只是徒勞。況且,小僧不希望,殿下的感情,傷害到她。”念安對著魏凌澤拱手行禮,向后退去。
剛退了兩步,又立住了腳步“至于殿下要向小僧詢問的那個問題,在殿下喚小僧時,便已有了答案對嗎?”微笑著轉(zhuǎn)回身,向谷外走去。
魏凌澤忽然瞬移至念安面前,手中長劍散發(fā)著陣陣寒氣,抵在念安的脖頸。
“小小的僧人,也敢來教訓(xùn)本殿下?!泵寄块g散發(fā)著怒氣。
念安笑了“小僧從未想教訓(xùn)任何人,小僧只是想讓殿下知道,小僧對遙知,不曾輸過殿下,已換來殿下日后莫為難于遙知?!?p> “你啰里啰嗦說了半天,就是為了這個?!钡种畎驳暮趧﹄x念安脖頸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