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讓念安抄寫經(jīng)文,我以為,經(jīng)文中的種種,會(huì)對他有所幫助,可是,念安抄了半年,日夜抄寫,突然有一天,他來到我身邊?!?p> 【“師父,念安抄寫了數(shù)月,念安決定,不再抄寫了,師父可會(huì)怪罪念安?!蹦畎补蛟诳丈酱髱熋媲?,緩緩說出口。
空山大師盤坐在圓墊上,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佛像,問道“你可有頓悟?”
念安沉默片刻“未有,念安認(rèn)為,愛了就是愛了,與其逃避,倒不如在她身后,守護(hù)著?!?p> “你能有此頓悟,實(shí)屬不易,我佛會(huì)諒解的?!?p> “多謝師父教導(dǎo)。”
“你可有決定日后如何?”
“念安仍決定長伴青燈古佛,不離佛寺。對于她,念安會(huì)一直放在心里,她若無事,便是歡喜,她若有事,念安拼死,也要護(hù)她周全?!?p> “如此甚好?!薄?p> 顧遙知久久說不話來。
“我本不想告知你,但念安始終心系與你,如今又逢我佛如來甄選弟子,念安向來慧根極高,修為又即將到達(dá)羅漢境界,我佛如來早定要收他為弟子,但他始終突破不了心中的執(zhí)念,故此老衲才會(huì)告知你,想讓你拉他一把,也算是老衲的請求?!?p> 顧遙知容顏布滿震驚“我,要如何做?”
“你不用做什么,將他帶在身邊便好,他現(xiàn)在的樣子,極易入魔,只有你將他帶在身邊,他日日能見到你,便能壓抑心中的魔性?!?p> “我尚且還處于刀深火熱之中,我怕,我怕他跟著我,受了傷?!?p> “無妨,有時(shí)候,一個(gè)人待在另一個(gè)人身邊,便能讓他好好活著?!?p> “好?!?p> 顧遙知走出偏殿時(shí),腦袋渾渾噩噩。
“顧小姐?!币恍『蜕邢蛩邅怼?p> 顧遙知抬頭看向他“嗯?怎么了?”
“寺外有一男子尋顧小姐,已等待了許久了?!?p> 顧遙知不知道是誰,覺得疑惑,微微皺起了眉,便向佛寺大門走去。
顧遙知打開佛寺大門,看到了立在門外的魏凌澤。
顧遙知有些不自在“你怎知我在此?”
魏凌澤看到了顧遙知,心中涌現(xiàn)喜悅,卻未浮現(xiàn)與容顏之上“昔辰告訴我,你在這里?!?p> “為何來此?”顧遙知問出后便有些后悔,便又問道“可是人間出了事,還是冥界?”
魏凌澤微笑著輕輕搖了搖頭“我來此,是因?yàn)?,我想你了,很想很想。?p> 顧遙知震驚,呼吸有些不穩(wěn)“魏凌澤!”
“嗯,我在。”
“你知道,我不會(huì)同意的?!?p> 魏凌澤垂眸,輕輕道“對,我知道。”眉目劃過悲傷。
顧遙知看到魏凌澤的樣子,想起魏凌澤往日的清冷,有些于心不忍,上前,撫上魏凌澤的肩膀,輕言道“我會(huì)回去尋你,但不是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回去好不好?”
魏凌澤目光劃過一絲驚喜,容顏便笑開了“好,我等你?!?p> “嗯?!?p> 送走魏凌澤,顧遙知回到了念安房間。
念安正在誦經(jīng),聽到顧遙知進(jìn)來,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師父看起來,身體有些憔悴?!鳖欉b知知道念安肯定知道了魏凌澤來尋她,便搶先開了口。
念安笑了笑“等這段時(shí)間過去了,好生調(diào)養(yǎng),便無事了?!?p> “等那時(shí)你便已經(jīng)成為如來的弟子,怕是無法親自照顧師父了?!鳖欉b知故意提如來甄選之事。
念安皺了皺眉,患了一口氣“來尋你的那位男子,我曾見過。”避開了顧遙知話語中的如來甄選。
“嗯,我聽青檸提起過。”顧遙知輕言道。
“你要走了嗎?”念安忽然問。
顧遙知沉默片刻,神色變的有些失落“嗯。不過”顧遙知轉(zhuǎn)變了言語的失落“不過不是現(xiàn)在,等我走時(shí),你愿意同我一起走嗎?”
念安容顏便浮現(xiàn)出驚喜,盯著顧遙知看了許久“好,我們一起走?!?p> “哈哈?!鳖欉b知笑了兩聲,心中變的愉快“你舍得離開這青燈古佛?”
念安笑著“佛在心中?!?p> “好?!倍吮阆嘁暥?。
魏凌澤回到人間時(shí),心情大好,又恰逢江南水患得以治理,皇帝便趕來見他了。
“你果真沒有欺騙朕,朕還真是小看你了。”
“如此簡單之事,陛下高看我了。”
“公子有才,不必自謙,對了,朕聽紅綾說,公子的夫人,離開了皇宮?!?p> “嗯?!蔽毫铦珊σ饣卮稹?p> “可是朕的皇宮招待不周?”遙青調(diào)笑道。
“未有,她會(huì)回來的?!泵佳坌σ飧盍?。
“公子放心留夫人一人在外?”
“無妨?!?p> “哈哈,既如此今晚朕和紅綾設(shè)宴,公子可一定要來。”
“好?!?p> 人間蜀山。
“也不知我二弟哪里如何了?”魏凌芷同甘寧空靈走在蜀山訓(xùn)練場上。
“回大殿下,依殿下的本事,沒什么大礙。”甘寧回答。
“你跟著我二弟多久了?”
“不記得了,應(yīng)該有萬年了吧!”
魏凌芷笑了笑“我有時(shí)候倒是羨慕二弟,身邊能有你同昔辰這兩位大將。”
“大殿下過獎(jiǎng)了。”
“行了,這蜀山的道士都是老頑固,我實(shí)在沒有辦法了,等人間再過兩日,我們便回魔族,也好讓你同我二弟早日見面?!?p> “謝大殿下。”
“哎呀!”空靈忽然插口“征服這小小的蜀山有何難,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唄!”蹦蹦跳跳的走著,言語甚為輕松。
“哦~聽你的意思,你有辦法?”魏凌芷笑道。
“那當(dāng)然?!笨侦`昂起頭,笑意盈然。
“如果你有辦法,可否告知與我?”魏凌芷仍笑著問。
“自然是可以,不過,你要答應(yīng)我一個(gè)條件?!笨侦`看向魏凌芷。
“你說?!?p> “如果成功了,我要小寧子陪我在人間好好玩耍,玩很久很久。”小小的容顏帶著滿心歡喜。
“哈哈?!蔽毫柢拼笮陕暎蕦幦蓊伕‖F(xiàn)出無奈的笑意。
“丫頭。”魏凌芷言“好,如果成功了,我便向二弟說,讓甘寧好好陪陪你?!?p> “真的?”
“真的?!?p> “拉鉤?!?p> “好?!?p> 佛寺。
念安和顧遙知在佛寺散步,走到了佛寺中的桃花樹下。
“許久未來這里了。”顧遙知撫上桃樹,輕輕呢喃。
“你離開許久,它也長大了?!蹦畎驳那嗌U衣落上了兩片桃花,抬眼間,眉目盡顯清秀好看,輕輕攤開手掌,接下一片落花,低頭凝視,萬千柔情。
顧遙知看到念安,容顏化開笑容“這里真好,沒有紛爭,也沒有明爭暗奪?!?p> “我佛慈悲,才能留這一片寧靜之處,供世人平靜內(nèi)心的煩躁?!?p> “也不知,數(shù)千年過后,六界之中,還有沒有這等寧靜之處?!毕肫鹆缂姞?,內(nèi)心有些惆悵。
“怎會(huì)沒有?”
“如今的六界,不同于我們兒時(shí),神魔爭鋒,六界不得安寧?!?p> “阿彌陀佛,真是罪過?!?p> “神魔一戰(zhàn),無可避免,我們既不能改變,便只能明哲保身”看著花瓣一片一片飄落,隨風(fēng)飄舞,容顏浮現(xiàn)淺淺的笑意。
“安寧的日子不好嗎,為何非要打打殺殺?”
顧遙知笑了“他們又豈會(huì)真的想打打殺殺,不過是爭奪日后安寧下去的權(quán)利罷了”
“我還是不懂,為何會(huì)為了安寧而紛爭?!?p> “神魔本互不相干,兩族很少往來,但這不代表其他族群互不發(fā)生沖突。自盤古大神開天地以來,早已明定神族執(zhí)掌人間,仙族,魔族執(zhí)掌冥界,妖族,佛界獨(dú)立與六界。但幾十萬年過去了,又有何人愿意一直屈居人下,神魔之間差別又眾多,那些被掌管的族群,便互相頻繁發(fā)起挑屑,等到神魔發(fā)覺之時(shí),事情已經(jīng)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便只能承擔(dān)著盤古大神再次現(xiàn)世的壓力,各自招兵買馬,等待最后一戰(zhàn)。”顧遙知輕輕訴說著,攤開手掌接了兩片桃花。
念安聽的有些入迷,顧遙知停了片刻后,才回過神“那你,即是神族之人,又為何要幫助魔族?”
顧遙知笑了“神族之人大多溫柔善良,若我去了,豈不是要被她們嫌棄。”
“你從來不知,你比她們,要善良的多?!?p> “哈哈,你若在這樣夸我,我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p> “師父說過,善良的人即使遍體鱗傷,失去了對生活的希望,也只會(huì)獨(dú)自一人封閉心房,不會(huì)傷害任何人。你,便是如此。”
“我覺得,一切還好,這世間的一切都很好?!薄í?dú)我不好’顧遙知將唯獨(dú)我不好藏在了心里,輕躺在地上,看向溫暖的天空,笑容滿面‘像我這樣的人,能活在這個(gè)世上,能不受人欺負(fù),能保護(hù)好身邊想要保護(hù)的人,能不被珍惜的人背叛,便是很好了?!?p> “世間的一切,虛虛實(shí)實(shí),實(shí)實(shí)虛虛。那些虛幻的,可不必理會(huì)。但那些真實(shí)的,我們只能相信,一切都會(huì)過去的?!?p> “不愧是空山大師的得意弟子,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顧遙知調(diào)笑道。
“過獎(jiǎng)了。”念安在顧遙知身邊坐下,微微笑著“看到你的樣子,我總覺得,外面的生活,不如你所說的那般糟糕?!?p> “嗯?”顧遙知有些疑惑“此話怎講?”
“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你,比往日在佛寺的你,要開朗的多,而且,你現(xiàn)在,會(huì)笑了。”
顧遙知有些驚訝“是嗎?我還從未發(fā)現(xiàn)過?!?p> “這種事情,自然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
顧遙知起身,眺望遠(yuǎn)方,笑意盈然“真舒服,如若神魔之事解決了,我便也要尋一處這等地方,日日曬著陽光入睡,又無人來打擾?!?p> “我?guī)湍銓?。?p> “嗯,好?!标柟庹丈湓谌蓊伾希吵鲆黄篮?,溫暖如初。
人間皇宮。
夜幕降臨時(shí),魏凌澤被喚去如沁殿。
遙青坐與高堂之上,身邊坐著紅綾,魏凌澤坐與低位,同他相對而坐的是一女子。
“此乃朕的妹妹沁心公主,公子覺得如何?”遙青對魏凌澤言語。
“很好?!蔽毫铦傻_口。
“皇兄!”沁心公主瞄了一眼魏凌澤,容顏閃過一絲嬌羞。
“哈哈”遙青大笑兩聲“朕這妹妹向來驕橫,今日怎還學(xué)會(huì)嬌羞起來了。”遙青言一手一直握著紅綾的手,放至自己腿上。
“皇兄你?!鼻咝墓饔中哂謿猓昧吮K又放下“不理你了。”
“陛下。”小宮女匆匆走來,跪下。
遙青皺了皺眉“講?!毖哉Z間沒了笑意,握著紅綾的手緊了緊。
“啟稟陛下,皇子殿下一直哭個(gè)不停,想來是思念陛下了,淑妃娘娘特派奴婢來請陛下?!?p> “小皇子啊,我去看看?!鼻哂衿鹕恚叭ァ?p> 遙青眉頭舒展“既如此,你便替朕去看看淑妃?!?p> “好,走?!?p> 二人走后,遙青看向魏凌澤,言道“朕這個(gè)妹妹,脾氣甚是傲慢,朕為她尋了多位可做夫君之人,她都看不上眼,恕朕直言,公子可愿永留皇宮,享受功名利祿?!?p> “殿下?”昔辰隱身與魏凌澤身后,輕輕開口。
“多謝好意,只是,夫人不喜歡我有妾侍,凌澤便也沒有了三妻四妾之心?!毖哉Z禮貌而美好,卻也拒絕的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