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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城花開如長(zhǎng)歌

第七章

漫城花開如長(zhǎng)歌 媛花花 2038 2019-04-02 10:38:54

  再醒來,外面已是沉暗的黑夜了。

  許是在塌上躺的太久,蘇霽歌覺得渾身都不舒暢,隨手抓了件外衣披到身上,出了屋。

  星厄?qū)m是南御常住的地方,離羌無城是極近的,整個(gè)宮殿修葺在黑水森林。黑水森林里面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之所以稱為黑水森林,是因?yàn)樵谶@片地方的花草樹木皆為暗色,就連泥土都泛著不正常的黑。樹葉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再加上樹葉繁茂到遮住了陽光,光線更加昏暗。

  而黑水森林的正中央便是星厄?qū)m,璀璨奪目,金光萬丈,那宮殿就像與周圍黑流涌動(dòng)的森林隔絕開了一般,獨(dú)自占了片凈土。宮檐上細(xì)密的排著銀鈴鐺,唯一個(gè)宮角上的鈴鐺缺失了,微風(fēng)一吹就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聽起來雖悅耳但在這暗沉無色的森林里倒越發(fā)陰怖。

  宮殿上的牌匾上寫著鎏金的幾個(gè)大字,星厄?qū)m。殿如其名,推門進(jìn)去猶如置身在繁爍星空,腳下所踩是道道銀河,殿內(nèi)有一旋轉(zhuǎn)的水晶球,那是南御用來卜算的。

  南御正好在殿內(nèi),他盯著水晶球在發(fā)呆。

  他穿著一身漆黑藍(lán)的華服,腰間別了一直黑玉簫,腰束上掛著一枚凝血玉的墜子。黑發(fā)隨性的散落在肩旁,美目低垂,只露出了纖長(zhǎng)的睫毛和挺翹的鼻子,薄唇微微抿著,像是在思考著什么,他左手有意無意的摩挲著右手食指的銀指環(huán)。

  “南御?!碧K霽歌親切地喚了聲。

  南御聞聲,向她看來,趕緊快步走了過來,將她身上的外衣又?jǐn)n了攏,擔(dān)憂道,“怎么下來了,你身體還虛著呢?!?p>  “不過是小傷,沒什么大事?!碧K霽歌滿不在乎的說著,隨后賴著,“我想去上面。”手指著宮殿的頂。

  “怎么不去找阿卿?”

  “他正生我氣呢,這會(huì)去,還不又得劈頭蓋臉給我來一頓。”蘇霽歌嘴里嘟噥著,手里把玩著外衣上的的流蘇。

  “哼?!蹦嫌捅?,“我就沒見阿卿對(duì)你說過重話,他連罵你都舍不得?!?p>  蘇霽歌撅了撅嘴,沒有說話,顯然是對(duì)南御的話作著無聲地抵抗。

  “不是想上去嗎?”南御挑了下眉,這世上何止凌非卿拿她沒辦法,他自己不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xié),南御忽然覺得,蘇霽歌那不要命的脾性根本就是讓他們慣出來的。

  聽到這話,蘇霽歌嘴上掛著討好的笑容。

  南御揉著她的長(zhǎng)發(fā),無奈道,“真是拿你沒辦法?!?p>  二人飛身上了宮頂上,不知是身體有些虛弱還是那屋瓦作怪,蘇霽歌一腳竟沒有踩穩(wěn)踉蹌了下,南御趕緊扶了過來,擔(dān)憂地看著她。

  她連忙揮了揮手,“沒事,沒事。”便找了塊地方,仰躺了下去,披著的外衣也滑了大半,只剩了身上的素紗長(zhǎng)衣和紅色羅裙。

  南御沒眼看她這么不拿自己的身體當(dāng)回事,沒好氣地轟著她,“起來?!?p>  蘇霽歌沒有明白他什么意思,但還是聽他的站了起來。南御撿起那滑落在屋瓦上的白雙紗外衣,一板一眼的給她穿好,然后把自己的外服鋪到她躺過的那片地方,拍了拍示意她這次躺下。

  “夜深露重的,你身體還沒好,再受了寒可怎么是好。”南御嘆了口氣,自己仰躺在蘇霽歌旁邊,雙手盤在腦后,敲著二郎腿,看著漫天星辰。

  蘇霽歌睨了南御一眼,莫名其妙的,“你們?cè)趺凑f的就跟我大限將至了一樣,思渺也是,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跟哭喪一樣?!?p>  黑水森林要比它處離天空更近些,躺著的蘇霽歌覺得伸手就能觸到那微微閃光的星星,目光所及皆是璀璨星空,看得她心癢,伸手夠了夠,卻撈了個(gè)空。

  南御沒有說話,氣氛凝重的異常,許久,他緩慢出聲,“你知道你從玄水回來的時(shí)候有多么嚇人嗎?”南御坐直了身子,卻沒有看向她,“整個(gè)人滾燙得嚇人,囈語不斷,周身聚著黑氣,就好像要吞掉你一般。阿卿和我合力才將你體內(nèi)的咒毒封住,當(dāng)時(shí)我們要稍有不慎,你可能就死掉了?!?p>  “咒毒?”蘇霽歌翻身坐了起來,恍然,當(dāng)時(shí)三頭蛟給她說了堆奇怪的話也不是毫無緣故的,也不知被下了什么咒。

  南御就像知道她的疑問一樣,回頭,“清心咒。”

  他拉起自己的手,將右腕上的素衣卷起,一揮手,細(xì)窄的腕子內(nèi)顯出塊類似于蛇鱗的記子。

  “清心咒。”說這話時(shí),蘇霽歌意味深長(zhǎng)地看著那泛黑的記子。

  “你快幫我卜一卦?!碧K霽歌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南御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只見她瞇著眼笑得脖子都要仰過去了。本以為這家伙會(huì)消沉,他還想了一萬句安慰她的話,結(jié)果根本就是他多慮了。

  “我不給你卜?!蹦嫌鶝_著笑得一顫一顫的小腦袋推了一把。

  蘇霽歌在瓦片敲了兩下,一小壇酒釀就出現(xiàn)了。

  她一手執(zhí)著小壇,另一手挑去封布,將酒舉到南御面前,“區(qū)區(qū)咒毒,能耐我何。你們有為我瞎操心的時(shí)間不如嘗嘗我新釀的酒。”

  南御剛要接那酒壇,就被身后剛來的凌非卿截了去,他仰頭就是一記長(zhǎng)飲。

  “你這生著小蘇兒的氣,還厚臉皮的喝她釀的酒。阿卿,你這有悖你正人君子的做派啊?!蹦嫌室饫L(zhǎng)了強(qiáng)調(diào),“嘶,簡(jiǎn)直像那市井的無賴?!?p>  蘇霽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仰著頭看著站在屋檐上的凌非卿,他也正低頭瞧著她,四目相對(duì)時(shí),凌非卿偏了頭看向其他地方,嘴里嘆著,“她既作了主意,我又能說些什么?!笔忠粨],酒壇直接落到了蘇霽歌的懷里。

  凌非卿整了整身上的嵌金服,也同他們一起坐在屋瓦上。

  “可是蘇兒,若在玄水上出了什么事,定要告訴我們?!绷璺乔漕D了頓,“無論多么棘手,我們都會(huì)幫你?!?p>  蘇霽歌笑著說了句,“好?!?p>  南御取了腰間別的玉簫,一曲悠揚(yáng)的小調(diào)便徊在整個(gè)星厄?qū)m的四周。

  許久都未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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