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軒伊和羽涼川竟然都消失了。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口水差點沒噎死。
昨夜,月軒伊實在忍不住,去找了羽涼川。她的一番哭訴并不是想博得他的可憐,只是想訴說心里的委屈。沒想到羽涼川心念一動,竟就帶她走了。
其實,那是我羨慕的愛情。能跟著一個人浪跡天涯,去看遠方,彼此不離不棄……
天宮的侍衛(wèi)把我們的寢宮搜了個遍,這才回去了。我看著被翻的七零八落的屋子,有些不可置信。
“子規(guī)婆婆。月軒伊去哪了?”我問出口才覺得自己問的傻。我不知道月軒伊去哪里了,難道婆婆知道?
子規(guī)婆婆的眼睛漸漸變的暗淡了,她嘆了一口氣說到,“小彤。你要記住,千萬不要愛上一個人。否則,終有一天,你會為他付出所有。”
我沉默的點點頭。
“記住了嗎?”子規(guī)婆婆的聲音突然變的狠厲起來。
我被嚇了一跳,忙點頭,“記住了?!?p> “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我問子規(guī)婆婆。
子規(guī)婆婆也變的迷茫了起來,她用手慢慢理順我額間的碎發(fā),緩聲說到,“去籽山吧。那里是花族的發(fā)源地。我們過去,可以去朝拜花族的長老?!?p> “我們難道不去找月軒伊嗎?”我看著婆婆,遲疑的說到。
“你知道他們躲在哪嗎?”子規(guī)婆婆整理著包裹,漫不經(jīng)心的問。
我搖搖頭。
“那我們干嘛浪費時間?!逼牌耪f的理所當然。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月軒伊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熱,有沒有冷,有沒有餓。
我從未想過,我曾經(jīng)最討厭的人有一天會變成我最牽掛的人。
這個世界真是太諷刺了。
可我和子規(guī)婆婆剛走到院子里,便被侍衛(wèi)攔住了。我環(huán)顧四周,那些侍衛(wèi)兇神惡煞的模樣讓我倒吸一口冷氣。
天帝從容的沖我們走過來,臉上的表情復(fù)雜。
“你們準備去哪呀?”天帝說到,他聲音威嚴,讓人聽了莫名心虛。
“你們這是干嘛?”我聽到子規(guī)婆婆強壯鎮(zhèn)定的說。
“你們拐了我的兒子。我自然要討一個說法?!碧斓鄣哪抗饴湓谖疑砗蟮奈嗤渖?,他輕飄飄的說到,“都給我抓起來。帶到天牢里。”
那些侍衛(wèi)高我一頭,輕輕松松便制住了我。我一急,嚷道,“你們本就不義在先?,F(xiàn)在憑什么抓我們。小伊和羽涼川是真心相愛的?!?p> “真心相愛?”天帝覺得好笑,“我從來不懂真心相愛是什么。”
我掙扎著,手上反而被禁錮的更緊了。
“我可是堂堂花族七公主?!蔽胰碌馈膩頉]人對我這么不敬過。
“那是曾經(jīng)了?!碧斓塾X得好笑,“現(xiàn)在,花族已經(jīng)亡了。所以,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是?!?p> 我從未受過如此的侮辱。一時間又是氣憤,又是不甘,上前就像跟天帝拼命。手卻被綁住,沒法結(jié)印。
我突然感覺到有一股熱氣從丹田流到胸口,我覺得渾身開始發(fā)熱,手心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我只覺得眼前更加的明亮了,頭頂似乎開始冒出陣陣的白煙。
“啊?!?p> 我終于再也忍受不住了,對著天空,發(fā)出一聲咆哮。
聲音的波動變成一股強勁的沖擊力。樹木被震的掉落了葉子,花朵被震成了粉末隨風(fēng)飄蕩。那些人高馬大的侍衛(wèi)順著那陣力量被震的飛了起來,七零八落的散在地面上,心肝俱裂。
只天帝還如洪鐘一般的站著。他的胡須被震的斷成了幾節(jié),臉上肉波動了一陣,終于恢復(fù)了容貌。
天帝看著我,剛想說什么,他整個人眼睛一閉,就暈了過去。
我環(huán)顧四周,只有我和子規(guī)婆婆還立在地上。一時間,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原來是你。”子規(guī)婆婆打量著我。眼神是從未有過的鄭重。
“什么是我?”我莫名其妙。
“原來不是月軒伊,是你。”婆婆喃喃。
原來有熒惑星命格的人不是月軒伊,是月軒彤。
要是父皇能早些知道這件事就好了……
子規(guī)婆婆拉著我的手,“我們快走。要不然,一會,就走不掉了?!?p> 我點點頭,跟著婆婆忙出了天宮。
走了很遠,我還是不放心,“婆婆。他們不會追上我們吧?”
“他們那些侍衛(wèi)連我們?nèi)ツ亩疾恢?,怎么追上我們?”子?guī)婆婆笑到。
我心想,也對。便終于放松了下來。
“婆婆。籽山遠嗎?”
“不遠。天黑前就能到。”
我攬住婆婆的胳膊,怕她丟下我就不管了。要是連子規(guī)婆婆都離我而去了,我覺得自己留在這個世上,便也沒什么意思了。
天黑前,果然就到了籽山。
綠樹環(huán)繞,盡顯蒼翠。偶爾枝頭上有鳥飛過,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又不知道藏到哪片葉子后面去了。
但我端詳了半天,卻覺得這里沒什么特別的。
“跟我來。”子規(guī)婆婆沉聲說到。
“哦?!蔽尹c點頭,忙跟上子規(guī)婆婆。
子規(guī)婆婆似乎對這里很熟悉,她帶我找到一條小路。小路彎彎曲曲,手邊是能摘下來的牽?;?。淺紫或淡粉的花朵上還有露水,我看著喜歡摘了幾朵拿在手里,對著太陽看著。聽到婆婆的催促,又忙跟上她的腳步。
我們經(jīng)過了一條小溪。溪水潺潺,清澈的水波里能看到下面有幾顆大塊的石頭,剛好能踩著踏過去。我站在上面,溪水沁濕了鞋子,那上面還有些滑,我歪歪扭扭的終于過了溪水,回過頭,便看到有在溪水里喝水的松鼠。
我能聽到鳥鳴的聲音,卻分辨不出是什么鳥的鳴叫。
我深呼吸,便能聞到清甜的味道。
這幾天壓抑的心情因為籽山安寧的景色終于舒緩了些。
那道小路的盡頭是一片巖石墻壁。
我正以為婆婆走錯了路,剛想問她,卻看到她沖著那灰突突的墻壁跪拜了三遍。
那墻壁上突然出現(xiàn)了花族彎彎曲曲的文字,鎏金一般慢慢出現(xiàn)字的痕跡。
“我等了七千多年。你們終于來了?!?p> 不知道從哪里傳來的聲音,回蕩著,聽起來似近似遠,似實似虛,卻帶著無盡的悲涼。
我環(huán)顧四周,好半天才終于確定,那聲音是從巖石壁上發(fā)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