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國,離王府。
看著靜坐在眼前的新娘,夢依然還是有些恍惚,事情怎么就變這樣了?
眼看新娘已經(jīng)獨坐了半宿,卻還是不見新郎,新娘幽幽嘆了口氣,自行扯下頭上喜帕。
新娘也叫夢依然,是南唐御史夢庸的女兒,年方十七,生得肌膚白皙,眉目如畫,一副禍國殃民模樣,兼且身材極好,屬于魔鬼類型,該鼓的地方,非常的鼓,該細的地方,特別的細。
要問她怎么知道的?
因為夢依然已經(jīng)跟了她半個月,無論吃飯、睡覺、洗澡……都~跟~著。
你要問為什么跟著?
這事就說來話長了,其實夢依然也不想跟,可是沒辦法,真心地不受她控制。
遙想前生,那時她尚是二十一世紀五好青年,酷愛運動,每日里不是攀巖,就是探險,玩的不亦樂乎,身為一名女子,比男人還瘋?cè)帧?p> 夢依然還一直認為自己生錯了,老天錯把一個爺們,生成了丫頭。
以至于常作男裝打扮,曬得皮膚黝黑,兼之身材平板,容貌中性,再加一頭帥氣短發(fā),性喜勾搭妹子,被誤認男性那是家常便飯。
直到一日深晚,二十五歲的她,泡吧歸來,偶遇靚妹被欺,熱血與酒精同時上腦,上前勇救妹子,結(jié)果被流氓捅了幾刀……
嗚呼哀哉!
記得出殯那日,她正注視自己肉身,等待它被火化,也算是別樣的道別,心中想著,下輩子沒準能投個男胎。
眼看著,時辰將至,當日被救靚妹,在他身邊放下一塊玉石,玉石發(fā)出光芒……
接著,她就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吸入石中!
再次醒時,已是身處御史府中,飄在這位新娘的身周,只能在她的十丈范圍內(nèi)飄動,始終無法離開。
往事不堪,暫回當前,看著眼前美人,她心中暗惜:“好一個可人兒,嘖嘖嘖,你看這淚眼朦朧模樣,真是我見猶憐,妹子,看開點吧,知道你不想嫁,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啊。再說了,這是圣旨,不嫁也得嫁,好歹還是個王爺,雖然脾氣不好,但據(jù)說生得不錯。
嗯……不哭了,這就對了。咦,你拿白綾做什么?還掛房梁上了?我靠,妹子……別沖動?。『盟啦蝗缳嚮钪?,閉上眼睛,誰壓不是壓?腦袋怎么伸進去了?別,別啊……”
眼看妹子停止撲騰,她剛要照例,假裝一下男人蛋疼,一股巨大吸力襲來……你妹!
再睜眼時,已是第二日早上。
看著眼前錦帳,摸著身上霞服,感受胸前豐碩……
艸蛋了!
有個叫春喜的丫頭,拉著她哭了半天,她也沒怎么理,后來說是要去弄碗白粥,讓她切莫再生死念。
春喜走后,她兩眼無神地躺了半天,肚子又開始咕咕作怪。
哎……暫且接受現(xiàn)實吧,就如她昨夜說的,好死不如賴活著!剛經(jīng)過一次死亡之后,任誰都不想再嘗試一次。
話說‘春喜’該回了,取碗白粥而已,有那么費勁么?
撐起身子,夢依然感到一陣眩暈。
這可不是上吊吊的,而是婚前,原主曾鬧過幾日絕食,把身子弄虛了,大婚又折騰了一整天,連帶著作死上吊什么的,能不暈么?
瞧這架勢,該不會低血糖了吧?
要是換做嬌弱原主,肯定起不來,可惜她不是,所以她起來了!
搖搖晃晃下得床來,夢依然想起一事,誰救了她?沒人相救,她繼續(xù)在房梁吊著,鐵定依然會死。
疑惑間,看到地上白綾,彎腰撿起。
嗯……明白了,問題出在白綾上,要說這原主,真是沒什么日常,本來白綾就挺薄,你還展開來吊,這不,折騰幾下,被房梁磨斷了。
要說,也幸虧如此,否則剛穿過去,她就得再次挺尸。
話說新娘這邊都吊上了,為什么沒人搭理?
那是因為這整個離王府,沒人會在乎她,恐怕巴不得早點死。
據(jù)她這段日子的了解,這就是俗套之極的狗血連續(xù)劇啊。
離王名喚‘君墨離’,是皇帝親弟,能征善戰(zhàn),曾隨先帝南征北討,最終建立這南唐國,先帝本想傳位于他,奈何太后反對,言道長幼有序,長無大錯,不可廢長立幼,最終選長子‘君千影’為帝,君墨離封為‘離王’,又怕他不服謀反,致兄弟殘殺,索性收了其兵權(quán),只留五千私軍,再遠駐蠻夷之地。
不久,先帝駕崩,新帝繼位,對這位離王殿下,總歸是擔心,畢竟其久在軍中,很受擁戴,再加上帝位本欲傳他,生怕其生有二心,故而調(diào)回王城,百般試探,這次更是下旨賜婚,直接將鐵面御史夢庸之女夢依然,嫁入王府,明擺著插根釘子,連晚上睡覺都要監(jiān)視于他,這誰能愿意啊!這已經(jīng)是公開的秘密。
她現(xiàn)在好尷尬的身份,好危險的處境。
分析一下。
第一:皇帝殺掉離王,她必須得陪葬,誰讓她是王妃呢?
第二:離王謀反,還是得先殺她,誰讓她是奸細呢?
第三:就這么僵持著?她也不一定好過,皇帝會逼要情報,離王會日夜提防,沒準哪邊心情不好,她就會倒大霉,被炮灰掉什么的!大不了,皇帝再換根釘子。
哎呀呀,真真心累,橫豎是死,左思右想,只剩個‘逃’字。
拿定主意后,她要先填飽肚子,逃跑也得有力氣不是。
剛走到門口,陪嫁丫頭春喜,空手跑回,氣喘吁吁,一副悲憤模樣。
“粥呢?”
“小……王妃娘娘,廚房太過分了,說咱們賬上無銀,未分口糧。”
夢依然一愣,嗯,這不科學(xué),雖說她不受待見,但好歹是王府正妃,剛?cè)⑦M門,就想把她餓死?
恩,應(yīng)該只是想給她個下馬威。
現(xiàn)在不是計較之時,她餓得前心貼后背,沒那力氣。
回身來到梳妝臺前,翻出僅有的三十兩紋銀,在這里,得感謝原主老爹的清正廉潔。
把銀子交給春喜,說道:“將銀子交到賬上,換口白粥喝?!?p> “娘娘……您太委屈了,嗚嗚嗚……”
春喜是個十三四歲小姑娘,圓圓臉蛋,大大眼睛,很是耐看,這時,眼淚珠子穿著線往下掉,仿佛要哭至地老天荒,夢依然趕緊出言阻止。
“停!要哭,取了白粥再哭,娘娘我正餓著呢?”
天吶,最怕女人哭了,特別是哭起來沒完沒了的那種,當真麻煩,看著心疼。
“對對,我這就去!”春喜一抹眼淚,跑了出去。
“記得多加幾勺糖啊!”夢依然連忙追喊道。
這是打小落下的習(xí)慣,每次喝粥,都必加糖,只因她總感覺無糖白粥,味道有些發(f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