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牢房都是一樣,陰暗潮濕,到處都是腐爛的氣味兒。
靜橘被綁在已經(jīng)發(fā)黑的柱子上,臉上不知道被澆過多少次水,滴著水的頭發(fā)粘在臉上,臉白的嚇人。
“靜橘!”玉雪魄一把推開那個手拿長鞭的精壯男人。
“小姐,您怎么來了?”靜橘抬起頭,聲音虛弱。
鵝黃色的衣服被抽成了碎條,碎處不住往出流著血。
玉雪魄起身,走到那人身邊,怒喝:“誰讓你們私自用刑的?”
那人不認識玉雪魄,還很硬氣,“哪兒來的丑丫頭,竟敢亂闖牢房,你也想嘗嘗這鞭子的滋味兒嗎?”
張大人心里為那壯漢一陣哀嘆。
最后一個字的尾音還剛剛經(jīng)過喉嚨,突然戛然而止,換成尖叫哀嚎聲,“啊,我的手……”
一張嘴,感覺說話跟之前也不太一樣,用手一摸,前面的門牙齊刷刷地掉在了嘴里。
這人猛然抬頭,驚恐地望著坐在輪椅上的人,脊背一陣發(fā)涼。自己竟如此大意,沒認出這位來。
坐在輪椅之上的如玉公子,除了那位鮮少露面的齊國公,還能有誰。
“國公饒命啊,小人有眼無珠,請國公恕罪!”
牙齒掉了,手被廢了一只,才反應(yīng)過來眼前的兩人究竟是誰。貌無鹽,才驚絕的國師玉雪魄,剛剛與齊國公齊羽結(jié)了親,如此特征鮮明的兩人,他竟開始沒有認出來,還口出狂言。
“國公恕罪,國師饒命啊,小人也是奉命行事?!?p> “奉誰的命?”
那人看著玉雪魄,猶豫了一下。北鈺堯讓他想辦法讓靜橘開口招工供,他看出北鈺堯一臉怒氣,知道這個女子一定是得罪了五皇子,這正是他巴結(jié)五皇子的好機會,于是就動用私行逼靜橘招供,不曾想,這女子不是一般人,有人護著。此時在顧不得巴結(jié)五皇子,只想能在這二人面前討的好處,保全自身就是萬幸了。
那人扶著那只斷手,張著漏風(fēng)的嘴道:“是五皇子殿下,讓小人一定想辦法讓這位姑娘招供?!?p> 玉雪魄氣極,真想再給他一腳,但是現(xiàn)在就算打死他也沒用,不是他,也會是別人來執(zhí)行北鈺堯的命令。
“來人,將人放下來!”
經(jīng)過剛才這一出,張大人是真的怕了齊羽了,他坐在輪椅上就沒有動過,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將那人的手廢掉,牙齒打掉,不動聲色,談笑風(fēng)生間就可以將人置于死地。齊國公府哪怕已經(jīng)退出朝堂,但也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起的。
外面的獄卒聽到了里面的哀嚎聲和求饒聲,聽到張大人讓放人,立刻跑進來把靜橘放了下來。
身上遍布傷痕,一動就會牽扯到傷口。但是靜橘一聲不吭。
“小姐,我沒事兒,你別擔心我!”
作為一個下人,靜橘在宮里也不是沒有受過這樣的傷,早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忍耐。只是除了靜檀,還沒有人這么關(guān)心過她的生死傷病。心里充滿感激,靜橘沖玉雪魄笑了笑。
“你堅持住,我會盡快把你救出來的!”
靜橘嘴角帶笑,眼里帶淚,“小姐,對不起,我給你惹麻煩了!”
玉雪魄柔聲安慰道:“別說這樣的話,你告訴我你的耳環(huán)為什么會在春草的手里,你去過春草的房間嗎?還有你耳后的傷是怎么回事?”
“我沒有去過春草的房間。那只耳環(huán)什么時候丟的我也不清楚,還是晌午的時候,春水發(fā)現(xiàn)我的耳環(huán)就剩一只了告訴我的。那副耳環(huán)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我跟靜檀一人有一對,丟了我也很著急,在屋里沒找到就又去院子里,我蹲在花叢中尋找的時候不小心就被花枝劃到了,耳朵后面就被劃了一個傷口。”
真是巧了,正好她耳環(huán)丟了,耳后被劃傷了,她的那只耳環(huán)就出現(xiàn)在春草的手里了。
玉雪魄開始后悔,當初就應(yīng)該把春草和春水打發(fā)走,也不會有現(xiàn)在這么多麻煩。她懷疑春水,但是沒有證據(jù),真正的兇手找不到,靜橘就沒法離開這里。
“仵作驗過尸了嗎?”
“還沒有,在國師府上的時候,下官簡單地進行了查看?!?p> “沒有驗尸,也沒有查看死因,就憑一個耳環(huán)就認定了兇手,張大人真是會斷案??!”
齊羽的嘲諷讓張大人一陣發(fā)窘。
齊羽知道一定是北鈺堯下的令,他說靜橘是兇手,張大人就照做了。
“我這就安排仵作去驗尸!”說完,張大人離開了牢房。
齊羽垰靠近玉雪魄,“不要太擔心,一定可以找到兇手的!”
雖然只是一句話,但是玉雪魄卻沒來由地相信齊羽。
玉血魄的小院兒的西北角是一個偏僻的死角,此時,那里正站著兩人。
“公子,靜橘被抓了!”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幫她把靜橘救出來?!?p> “謝謝公子!”
“她的處境會越來越危險,你要保護好她!”
靜檀應(yīng)了聲:“是!”
齊羽和玉雪魄去了京都府衙,齊遠憂就留在了國師府。
“公主,你早點休息吧,我在外面等小姐回來?!?p> 靜檀進來的時候,齊遠憂還托著腮坐在桌邊。
“也不知道玉姐姐她們有沒有把靜橘給救出來?!?p> “小姐一定會把人救出來的!”
“也是,玉姐姐本來就很厲害了,再加上我那個深藏不露的三叔,救人肯定是沒問題,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哎,靜檀,咱兩打個賭吧,你說他們什么時候能把靜橘帶回來?”
“這,我也不知道啊,估計得兩三天吧!”
“我說明天天黑前可以回來!”
“明天天黑前?”靜檀有些懷疑齊遠憂的的判斷。
“對,我敢打賭他們明天天黑前肯定可以回來!”齊遠憂信誓旦旦地說。
“有五皇子在從中作梗,能那么順利嗎?畢竟是皇子,看那個府尹的態(tài)度,對他是唯命是從啊,哪敢有半句反駁?”
齊遠憂神秘一笑,那是靜檀還不了解她三叔。只要他想做,皇子又如何,還不是在他的一步步誘導(dǎo)安排下來?
“五皇子也不過那樣,我現(xiàn)在覺得他比北池翼還討厭!”
靜檀沉吟片刻,沒有接話。
估計就在齊遠憂心里,誰都比不上齊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