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又過了數(shù)天。
鄭芝鵬始終沒找到合適的,派去布政使小老婆家照料的人選,這期間又碰上了楊旭好幾次,倒是也沒什么事,每次都是偶遇,楊旭說幾句吉祥話,鄭芝鵬寒暄兩句回應一下,也就沒了。
可是諾大的杭-州城,怎么可能和一個人三天兩頭的偶遇?
終于在鄭芝鵬第三次見到楊旭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了,問道:“楊旭,我說過從此以后你就是我鄭芝鵬的朋友,你若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苯痈艺f就是了,用不著總這么偶遇?!?p> “我……四爺,我就是想請您吃個飯,我家是開角店的,雖然檔次不高,但是我姐姐做菜的手藝很不錯的,吃過的人都說好。”
“不必了,你有事說事就行了,我真沒時間跟你吃飯。”
“哦,那就沒事兒了?!?p> 說罷,楊旭特失落的就走了。
鄭芝鵬一臉懵逼。
再之后,鄭芝鵬繼續(xù)三天兩頭的跟楊旭偶遇,每次問他,他都說想請鄭芝鵬去他們家開的角店吃個飯,就是不說有啥事兒。
“小王,你過來?!?p> “四爺?!?p> “那天我讓你查一查那個叫楊旭的小子的底,你查出來了么?”
那人聞言噗呲一聲就笑了,連忙道:“對不住四爺,我沒忍住?!?p> “有什么可笑的?”
“四爺,我已經(jīng)查出來了,不過我覺得,此人不可大用。”
“怎么說?”
“說來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他父親本是有錢人家的賬房先生,結果五年前兵亂,父母兩個都死了,他下面還有四個弟弟妹妹,加上他還有上面的一個姐,六個孩子一下子就無依無靠了,好在他們家臨著街,他姐就將房子給改成了角店,養(yǎng)活五個弟弟妹妹,他是長子么,也就出來的早一些,前年就出來賺錢了,好在長了一張會說話的巧嘴,平日里幫閑打雜什么都干,天氣不好的時候還會幫他姐賣酒,倒也起碼能養(yǎng)活得了自己?!?p> 鄭芝鵬點頭道:“很懂事的孩子,那又為什么說他不可大用呢?”
“因為他姐的名聲不太好,而且……您要是用他的話對您的名聲也會有影響。”
“什么意思?說明白點?!?p> “他姐楊娘子,長得倒是挺漂亮的,就是人有點……不太檢點,好多人背地里都管她叫騷娘子,聽說是好多男人的情婦,倒也沒人真說的清她男人到底都是誰,反正聽說許多人都與她有染。”
鄭芝鵬嘆氣道:“一個姑娘家開角店,養(yǎng)活五個弟弟妹妹,若是不用點非常手段,他們全家早就都餓死了,也是個可憐人,怪不得那日楊旭說,他姐已經(jīng)嫁不出去了呢,不過這跟我有什么關系?為何那楊旭就不可用了?”
“那些傳說中與他姐有染的……有您一個?!?p> “嗯?啥玩意?”
“他們那邊的市井傳聞,說是四爺您和他姐姐有染,畢竟您之前……小人失言,這不是敗壞您的名聲么?四爺您近些時日的名聲剛有所好轉,若是此時用了他,那這事兒可就解釋不清了,所以小人以為,此子不可用。”
鄭芝鵬愣了一下,然后苦苦的搜尋前身的記憶碎片,好像并沒有一個開角店的老板娘,隨即自嘲的笑了,這種事擺明了就是扯他的大旗作虎皮么。
“怪不得他一直說要讓我去他們家吃飯呢,原來是想把這謠言給坐實?!?p> “是啊四爺,這分明就是算計您,您說的果然沒錯,這小子雖然伶俐,卻太過油滑,咱們不收拾他已經(jīng)是寬宏大量了,哪里還能用他?”
鄭芝鵬想了想道:“可是最近他們家有人找麻煩,想用我的名頭鎮(zhèn)場子?”
“開角店的,哪天沒人找麻煩呢?!?p> 鄭芝鵬稍稍沉默了一會,開口道:“我倒是挺欽佩他這個姐姐的,他姐姐既然是個美人,難道還嫁不出去么?甚至于怕是此前連婚約都有了,若是一般女子,拍拍屁股把自己一嫁,聘禮給娘家留下也就是了,可若這么做,她這五個弟弟妹妹怕是就都得流落街頭要飯乞討了,世道艱難,男子做生意尚且不易,何況她一個弱女子呢,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哪個女子愿意給自己名聲上多加一個奸夫?咱們家要錢有錢要勢有勢,若是因為這等小事去與他們家計較,豈不小氣么?況且我不是還喝了他姐的女兒紅了么,扯平了。”
“四爺仁義。”
“你知道他們家角店在哪么,領幾個弟兄咱們去喝一杯吧?!?p> “四爺您這是?”
“確實是沒別人可用了啊,布政使那個外宅,可是個真搔貨,稍微年齡大一點的人我都不放心,若是被勾搭了,到時候咱們好事沒做成,反倒容易惹一身騷?!?p> “四爺,鴇兒愛鈔,姐兒愛俏,那楊旭雖小,長得倒是挺俊,您可能有所不知,現(xiàn)在的姐兒就好這一口鮮肉餛飩。”
“他不敢的,他的命不光屬于他自己,身后還有四個弟弟妹妹和一個為了家人毀了自己一輩子的姐姐,雖然他算計我,也確實油滑,但聽你這么一說我反倒是放心了不少,一家五張嘴等著吃飯,他不敢玩刺激,更不敢背叛我的?!?p> “是,那四爺我這就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