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心之門3
圣都-特諾奇蒂特蘭，獅皇宮——
加西亞國王就密使來訪所帶來的重要口信緊急召喚內(nèi)閣朝臣們召開了討論會議，有支持國王去的，也有不支持國王去的，兩派吵得不可開交，連晚餐都是邊吃邊吵，吃完了繼續(xù)吵的節(jié)奏。支持國王去的以國王的侄子安德烈為代表，不支持覺得危險大大是個圈套的以宰相為代表，國王好幾次勸他們別吵了，效果甚微。
宰相覺得王子慫恿國王去是不是有私心，王子拍胸脯說其實自己想的是跟著一起去，就算有個三長兩短王位還是弟妹們的，然后宰相就揪著這句話說王子對國王不敬。只有雷諾在一旁自顧自地銼指甲，又上指甲油的，似乎完全對兩派的爭吵毫無興趣。
最后，兩邊都有點泄氣了，只好希望國王表個態(tài)，是否需要明天在早朝議事的時候干脆搞個大投票。國王覺得沒有必要，雙方所各自陳述的利弊他心里都很清楚了，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主見，只不過想看看首席樞機卿到底是個什么態(tài)度。
“你們擔心國王陛下在訪問途中有個三長兩短，王位該怎么辦？哼，那很簡單。他掛了的話，王位是我的?！崩字Z用輕佻的語氣說到，頭也不抬，繼續(xù)涂她沒有顏色的透明指甲油。
橢圓形長圓桌周圍的內(nèi)閣們，除了國王本人和國王的侄子之外一片炸裂，以宰相為首的幾位頓時哄鬧起來，大意是你就算貴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席樞機卿，為什么能如此大言不慚地說出這般大不敬的話云云。安德烈王子從桌子底下摸出一把紙扇呼呼扇風，冷笑著說了一句好歹人家曾作為第二順位繼承人出生過啊。
“你們不用在這種時候拍加西亞的馬屁，事實上在座的還有誰不清楚這么一個隱性事實？”雷諾終于停下手里的小差，坐直身體，昂首向內(nèi)閣朝臣們宣告，“如果我想要維拉克魯斯的王座，那么它分分鐘都是我的?！?p> 會議室里頓時寂靜無聲，那些因為激動而站起來的朝臣們尷尬地面面相覷，因為這句坦白的話的確清晰地戳中了他們內(nèi)心稍微有點畏懼的事實。國王的侄子倒是輕松又無奈地做了一個聳肩和攤手的姿勢，以表示自己很早就信服了。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毒舌，說出來的話雖然不中聽但是讓人還真沒法反駁?！眹踝约阂矌е猿暗囊馕遁p笑了一聲，沒有任何反駁。“難怪很多人說我是你的傀儡。”
“你自己覺得是就是。關鍵在于，你覺得作為我的傀儡是不是很壓抑，毫無自由，想要反抗，或者說我做錯了什么，做過多少值得歷史唾棄的事情？”
“不，你是正確的，你的預言帶來了諸多的成功。我們，還有國家，少走了很多的彎路。你指引給我的妻子，是光榮的黑暗女神的侍女，我們因此得到了海拉的庇護，唯一可惜的是海拉需要她的侍奉而過早地帶走了她。我想說的是，如果我有什么意外的話，你是接管這個國家政權與軍權的最好人選，畢竟，我像尊敬導師和王姐一樣尊敬你?！?p> “大家都聽見了，陛下的意思很明確?！卑驳铝移届o地說。
“但是，陛下——！”宰相焦急地呼喊到，“王權的正統(tǒng)性不是兒戲！獅心王的血脈數(shù)千年來從未斷絕！”
雷諾?普拉菲爾冷淡地翹了翹嘴角，似笑非笑：“這點宰相大人毋須擔心，如果我接管了王座，我會培養(yǎng)最合適它的繼任者，無論是安德烈王子也好，小王子小公主也可，獅心王的血脈不會斷絕……既然陛下信任我，我也不是那么不仁不義的家伙，更何況，我們是不可背叛的忠實契約關系?！?p> “……所以，你的意思是，贊成陛下去訪問凱希亞？”
“從未有北方王國的統(tǒng)治者深入南方神秘國度的首都，多么千載難逢的機會。去傳說中的世界之樹腳下朝個圣，回來讓史官寫進王朝歷史里，加西亞的大名也可以千古流芳。對了，作為宰相，您也不好奇異域的風光么？”
“我……我還是算了。一把年紀了經(jīng)不起長途旅行的折騰。如果陛下能平安回來，我到是有那么點興趣聽聽異域軼聞?！?p> “哈哈哈~~這不就結了，何必搞得大家都很糾結呢？給蟲人們看笑話那可丟臉。畢竟它們自詡是比我們高等又古老悠遠的種族，可不要讓它們高傲過頭了比較好。其實我這么久一直沒有表達意見的原因就是我沒什么可提醒的，旅途終究會比較順暢?！?p> 為了慶祝意見終于統(tǒng)一，首席樞機卿又招待內(nèi)閣們晚上在皇宮花園吃了一頓夜宵燒烤。正式官方意見會在密使臨走前一天向它們告知。
圣都-特諾奇蒂特蘭，旅店——
“……還真沒什么貓膩。這么一來我就必須得為自己的魯莽和擅自闖入表達歉意，小少爺。只是可惜了我的好奇心……嘛，希望你能理解，發(fā)生這種事情，為了本國的利益，我會酌情使用一切‘盡量溫和’的手段來找出真相?！?p> “只是想要求證真相而闖入我的內(nèi)心意識……這件事我可以不生氣。看夠了就請離開吧?！?p> “不，我想我還有一件事要做。”
“什么？”
“這件事說出來你可能會有激烈的反抗，在此之前我必須禁錮你的反抗意識?！?p> “……不要太過分?！甭宥鞑⒉灰馔猓M管在十三試練中，牧師英杰可以賭上性命救助他們，但那是為了還后輩欠下的人情債，現(xiàn)在則不一樣，它始終是非常危險的存在。
“從結果論上來說我接下來的行為并不過分，一個小小的‘手術’，為了你們今后彼此都能好過一點?！笨柪澋幕暧把刂宥鲀?nèi)心的意識脈絡向一個方向走去，“‘牽掛’是所有有智慧與感性意識的生物都會有的感情，這種感情會讓它們感受到幸福，體會到痛苦。‘時間’和‘距離’則是鋒利的刀刃，在‘牽掛’的束縛下，最終會把靈魂折磨得痛苦甚至異變，死后成為怨靈。在我還沒有成為英杰的時候，我的能力引來了很多自認為需要‘治療’的患者，它們或者在戰(zhàn)爭中失去兄弟與摯友，要么因為一些事故陰陽相隔，也發(fā)生過一些連朋友都做不成的尷尬事件，我的能力和任務就是，幫助它們最終淡化感情上‘痛苦’，就像人類切割腫瘤，削去腐肉?！?p> 剔除危險的隱患，凱希亞皇國的內(nèi)部才會持續(xù)穩(wěn)定。
“難道說，你要……”
“作為凱魯克亞的同僚，它的前輩，我與議會都感謝你對它的救助、照顧和所有的幫忙。但不得不說，你對它影響有些過了。可又不能像賽希爾前輩那樣，我們指望著影響英杰的人物會是已經(jīng)死亡……放心，于情于理我們都不能夠殺你，你對我國可以說是有一份重要的恩情在的。所以，‘弱化’你對它的‘牽念’是最為溫和的處理方式。不要緊張，這種‘手術’的效果是長時間的，大概在兩三年內(nèi)，你對凱魯克亞的印象和感情就不會再非常深刻，它仍然會是你記憶中值得稱道的一段，卻不會讓你的心緒因為這個名字而產(chǎn)生強烈的波動……就像賽希爾前輩那樣?！?p> “……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