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心正思量著如何解開眼前的這個局面,就聽人群外面有聲音高昂的叫道:“前面圍著的人聽著,瑤皇后攜一眾后宮的妃子今兒上山進(jìn)香,祈求菩薩保佑我皓月國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請大家散開在石階的兩側(cè)站好,讓出一條道來,不要耽擱了皇后與眾位妃子的進(jìn)香吉時。”
呼啦一下,圍觀的人群便消散開來,自動的退在了臺階的兩側(cè),讓出了一條道來。
那候月嫻一聽,姑母來了,心內(nèi)大喜,忙向山坡下奔去,撲進(jìn)了在侍女?dāng)v扶下正踏著石階緩步而上的候玉瑤的懷里。
候玉瑤大約是沒想到在這兒會碰上候月嫻,一個不小心,晃了幾晃。定睛看去,見是候月嫻,忙笑著道:“嫻兒,你怎么老是這樣,莾莾撞撞的,姑母說了多少次了,女孩子家要有女孩子家的樣子,要文文靜靜的才好。不然啊,浩兒會嫌棄你一點女人的樣子都沒有的。”
“文文靜靜?難道要象那個可惡的女人那個樣子嗎?”
候月嫻用手一指離心,
“哼,就是這個看上去文文靜靜,飄然世外的女人,卻是狠毒的縱容她那個妹妹打了我的婢女綠意,下手可狠了,姑母你看:綠意的這半邊臉都腫了這么高?!?p> 候玉瑤順著候月嫻的手指方向,看到的是巧巧,復(fù)又看向綠意,離心因為站在巧巧的左邊,又有清香擋著,因此候玉瑤一時,誤以為候月嫻指的是巧巧。只見綠意的半邊臉腫得,眼睛都細(xì)小成一條縫了??磥?,這下手不輕。
眸光一厲,對著那巧巧怒斥道:“大膽奴才,竟敢打相府小姐的侍女,來人,給我押下,送入大牢,聽候發(fā)落?!?p> 巧巧一聽,怒了,小手一指:“你這個皓月國的皇后,眼中還有王法嗎?還是你自以為自己是皇后,便枉自尊大,自以為自已便是王法了?也不分個清紅皂白,便無故下令,你的眼中可還有真正的王法?”
先候玉瑤并沒認(rèn)出巧巧來,只是大體望了一眼,這會兒聽巧巧這樣一說,心下亦是有些慍意了,便認(rèn)真瞧了過來。
心內(nèi)一凜,這小姑娘倒是在哪兒見過似的?用心思處,想了起來,是那烏托的離妃由神醫(yī)谷到自己的福寧宮時,一起帶過來的野丫頭。這么說,那離妃也在?
正想尋覓間,就見巧巧的身側(cè)走出了一人來,不是離妃卻還是誰?
候玉瑤怔了一下,心道,剛剛倒是著急了些,沒有問明原由,便聽了月嫻的話,如今,如果真是月嫻的侍女不對的話,倒是如何收場才好?
正思慮間,就見離心彎腰一福,深施一禮:“離心見過瑤皇后。”
候玉瑤放開懷里抱著的月嫻,忙快步走上兩個臺階,拉住離心的手道:“妹妹快別客氣,前兒不是一再吩咐了么,叫我姐姐就行了?!?p> 離心笑道:“這禮儀頭銜還是要的,不然,還不亂了綱常了?!?p> “哪里,哪里,妹妹這是多心了。怎么,妹妹今兒也來...?”
“哦,這兩天正好在太子府里閑著也是閑著,今兒想著是初一,便想著來這進(jìn)一下香,說出來,倒是讓瑤皇后見笑呢,是為肚子里的孩兒。”
說完,不好意思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候玉瑤忙接上話道:“原來是為尚未出世的小世子,倒是難為妹妹了。只是,你身邊的這個小姑娘,卻為何竟是打了我家月嫻侍女綠意的耳光呢,何況,剛剛我亦認(rèn)真看了,這不是前些天跟離妃娘娘一起到我福寧宮門口,頂我嘴的那個小姑娘嗎?怎么,今兒,怎么又平白無故的惹上我家月嫻小姐的侍女了呢?”
見離心一時并不言語,以為她是理虧,聲音提高了幾分:“是不是妹妹身邊的人喜歡這樣以頂撞的方式跟人說話,動作還這樣野蠻無禮?連打人的事兒都做得出來...”
離心一聽,沉吟半晌,并不急著辯解,沖著那候玉瑤莞爾一笑:“在離心的心中,一直覺得瑤皇后是一位是非分明,胸懷天下而又母儀天下的無人可及的皓月皇后,而今一見...”
離心故事的拖長了音調(diào)。
“哦...?妹妹...離妃,難不成我還冤了這位小姑娘?月嫻...”
候玉瑤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候月嫻,聲音明顯嚴(yán)厲了幾分:“月嫻,姑母對你的話一向一字不落的信任,剛剛你說的,這位小姑娘打綠意耳光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候月嫻踏上臺階兩步,撒著嬌的道:“姑母,別聽這什么離的女人瞎講,就是這位小姑娘打綠意的臉的。”
離心聽了,認(rèn)真的望向那候月嫻:“月嫻小姐,不妨把事情的前后經(jīng)過講給您的姑母聽,不要斷章取義,免得到時,事情因你而搞大了,好象不是太好...”
候月嫻一見,這個自己在皓月國從未見過的女人,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惹自己,貌似根本就不把自己這個相府嫡出的大小姐放在眼里,心內(nèi)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竄,用手一指離心:
“你...你是個什么東西?敢這樣威脅本小姐?不要以為我姑母叫你一聲妹妹,我便怕你了不成?你給我閉嘴,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嗎?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蔥,還想裝蒜呢?以前在我皓月咋沒見過你?看你這肚子這么大了,才冒出來,怕不是在哪偷了漢子,竟躲到我皓月來撒野了,我呸...”
一邊的春桃聽了,那火亦是“騰”的一下就上來了,紅脹著臉就要上去與那候月嫻理論,離心及時伸手制止了她。
巧巧則捋了捋袖管,就想沖上去,被身后的清香給拉住了。
離心越過清香春桃,緩步走到候月嫻的身邊,并不言語,臉上依然掛著笑。
心下思道:難怪那天大哥寧死都不要娶她,原來是個藏不住事兒的草包。嘴巴又這么惡毒。這世上,誰敢娶她?估計若待她有半點不如意,家里就會雞飛狗跳了,哪得半分安生?
那候月嫻被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不自禁的往后退了退,心道:為何這女人看起來無害的很,而這神情卻讓人不自禁的害怕?
候玉瑤見了這樣的離心,心內(nèi)亦不禁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升騰而起,這個離妃...也許并不象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文靜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