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兒看向離心,頗為自豪的說道:“這相府里的牡丹,可都是一些街頭巷陌里見不著的名貴品種。有魏紫、趙粉、姚黃...院大小姐今兒應(yīng)邀前來,定會(huì)收獲不小?!?p> 離心夸道:“別說這牡丹了,我從下得轎來,就覺得這相府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皆是這皇城里極為稀有的。離心的心里好生的羨慕?!?p> “院大小姐,我一見你,就覺得你跟這皇城里從小長大的姑娘們不同,不光人靈氣十足,這說的話也中聽?!?p> “婉兒小姐,離心說的是實(shí)話?!?p> “如畫,去,叫那得福把那午飯拿到這亭子來,今兒我難得的高興,順便把爹爹送給我的西域佳釀枸杞紅也一并拿來?!?p> “是,小姐?!?p> 那如畫一陣風(fēng)兒似的去了。
“院大小姐,我們且先去賞賞那牡丹花兒吧....似玉,過來扶一下我。”
旁邊的小丫頭趕緊過來扶住了何婉兒。
離心亦忙起身跟上。
幾人裊裊娜娜來到了牡丹園的旁邊。
何婉兒轉(zhuǎn)頭對(duì)似玉說道:“似玉,你帶這將軍府的大丫頭清香,到這后花園里到處轉(zhuǎn)轉(zhuǎn),我與離心姐姐有幾句知心的話兒要說說?!?p> “是,小姐?!?p> “這.....”清香瞧了一眼離心。離心從里面讀出了許多的不放心來。
忙對(duì)著清香輕輕一笑:“清香,既然婉妹這么客氣,你就跟著似玉丫頭到處轉(zhuǎn)轉(zhuǎn),賞賞這相府后花園的獨(dú)特景致?!?p> “是,小姐?!?p> 看兩丫頭走遠(yuǎn)了。何婉兒笑道:“離心姐姐,你還當(dāng)真以為我是邀你來看這花兒的么?”
“那...婉妹難不成還有其它的...?”
何婉兒輕輕的嬌笑了幾聲,道:“賞花是一個(gè)方面,另一方面,婉兒是為姐姐鳴不平,氣不過,所以,特意借賞花之名,而想告訴姐姐一些事情?!?p> “哦?...”
“不知姐姐可知:“本來姐姐可是有機(jī)會(huì)入皇宮的,雖說惜王的嫡王妃亦是皇城的姑娘們所爭搶的,可比起能入駐皇宮,有可能登上世間女子所羨慕的皇后之位,終是稍遜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
“這個(gè)...離心喜歡的是舒心隨意,比之于后宮,離心還是喜歡嫡王妃這個(gè)名號(hào)?!?p> “呵...”那何婉兒輕笑道:“姐姐果真相信外界傳言:那惜王從小對(duì)你離心念念不忘?”
“...?”
“其實(shí),不過是惜王想成全你的妹妹院清心想入皇宮為妃的愿望而已,惜王鐘情的是你的妹妹?!?p> “婉兒妹妹,何出此言?”
“離心姐姐可能有所不知:那惜王爺為了讓清心高興,可是既舍得花時(shí)間,又舍得花成全?!?p> 離心不置可否的道:“婉妹這又有何說法?”
“離心姐姐,一直在外,最近才回將軍府,當(dāng)然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我們皇城的人可都心知肚明:每次這清心想要買什么,吃什么,玩什么,那惜王爺無論多忙,都會(huì)鞍前馬后的作陪?!?p> “這,沒有什么奇怪的呀。”
“那姐姐可知,本來,您的爹爹想的是讓您入宮,而讓你的妹妹清心做嫡王妃,只是,你的這個(gè)妹妹卻偏生要...”
離心聽了,笑道:“婉妹,離心早就說過了,那皇宮我沒有興趣。至于惜王爺與我妹妹清心小時(shí)的情誼深重,那亦是日久陪伴下的惺惺相惜,與那兩情相悅的愛應(yīng)該是有所區(qū)別的?!?p> “離心認(rèn)為,所謂的真愛應(yīng)是什么情況下都不能分離的生死相隨。能分開的又怎么能叫愛呢?婉妹可能......”
離心私下卻在心里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是知道了的。
怕不是你一心要做皇后,想在我這兒挑點(diǎn)是非來。
何婉兒嘆了口氣,悠悠道:“看姐姐這神情,定是以為我是有意挑拔你與妹妹的感情,其實(shí),婉兒只是真真實(shí)實(shí)的為你一直蒙在鼓里而不自知感到不公?!?p> “姐姐,你看...”
只見,那婉兒從袖子里掏出了一方絲帕來,道:“姐姐你且看看....”說罷,遞與了離心。
離心接過帕子,是一方繡著鴛鴦水中游的絲質(zhì)帕子,上面有幾行字:“與清心:他生莫作有情癡,人間無地著相思。--惜一”-
離心仔仔細(xì)細(xì)地來來回回地瞧了個(gè)夠,真是二哥的手跡。
就聽何婉兒又道:“想那惜王爺也是個(gè)情根深種之人,那么愛清心,卻甘愿做綠葉,把那清心親手送給了皇上,只因,那清心的眼里心里只有皇上。離心姐姐先說的真愛,那只是兩情相悅的情景,這惜王爺?shù)膼垡殉搅藧鄣淖罡呔辰缌?。在他的心里,只要清心開心快樂,他便飲水如蜜了。愛屋及烏下,便假意對(duì)你念念不忘,娶你為嫡王妃了?!?p> “...”
“至于這枚帕子,只是妹妹我無意中在惜王府撿到的,怕你那妹妹心里也不自知,是真是假,真真假假,我亦難下定論,信與不信姐姐自個(gè)兒決擇吧?!?p> 此時(shí),離心只感到有一股寒意從腳底往上升...
以前,跟爹爹說,巴不得那惜王多娶幾個(gè)側(cè)妃回來對(duì)自己不新鮮,那是自己主動(dòng)同意的,而今,自己還沒同意呢,這惜王卻已是心有所屬了,離心就覺得那心里頗不痛快。
難道:二哥跟皇上以前所做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不惹起那皇上的懷疑而保全清心在皇上心中的純潔形象?
細(xì)細(xì)思來,確實(shí),有清心的地方便有惜王爺:陪買香粉,陪吃叫花雞,陪著在桃林里游玩......
或許,他在桃林里急急的問清心“你那姐姐還活著?”的語氣,便是做給那皇上看的,裝作他還在意著離心,想著離心,從而...
還有,他在桃林邊說的:其實(shí),三歲時(shí)的模樣多半記不得了。那才是真的,而所有的后綴都是他加上的子虛烏有...
看著離心不動(dòng)聲色的沉默著,何婉兒拿不定自己的所說是說到那離心的心底去了,還是沒有說到她的心底里去。
轉(zhuǎn)而對(duì)離心道:
“時(shí)候也不早了,離心姐姐,我們到?jīng)鐾だ锶サ鹊热绠嬎齻儭_@肚子,還真是有些餓了?!?p> 何婉兒與院離心各自懷著心思一語不發(fā)的一先一后來到了涼亭里。
只見如畫與得福正一樣一樣的把飯菜往石桌上擺。想來亦是剛到不久。
過了不消一會(huì)兒,似玉與清香也到了。
等得福擺好飯菜,何婉兒執(zhí)起那枸杞紅來,道:“今兒有幸得見離心姐姐,婉兒覺得姐姐的言行舉止甚合我心,妹妹親自為姐姐斟上一杯。”
說完,把離心跟前的銀杯斟滿,然后把自己跟前的銀杯也斟了個(gè)滿。
離心看到清香一副緊張的樣子,知他擔(dān)心自己前兩天剛剛心上疼過的事情。
若是說不喝,未免讓這婉兒難堪,若說喝,一杯,應(yīng)該也沒多大的事兒。
再說,剛看到二哥那聊寄心語的帕子,雖有可能是這婉兒有意為之,但那字跡卻是確確鑿鑿,這心里,也憋屈得慌...
總有一種自己的東西卻被別人偷走了的不爽。
離心執(zhí)杯,站起來道:“婉兒妹妹以此等西域極品枸杞紅相待,離心甚感榮幸,離心借花獻(xiàn)佛,多謝婉妹相邀賞花品這枸杞紅之情。一杯,離心便已領(lǐng)情,此等極品枸杞紅,留給婉兒妹妹慢慢品嘗才好。”
說完,一仰頭,喝了個(gè)干干凈凈。
“離心姐姐,果真爽快,來,婉兒再給您斟上一杯?!?p> “這...”
“沒事的,這枸杞為特級(jí)枸杞一顆一顆上手選出,發(fā)酵而成,不會(huì)醉的。”
“真的嗎?”
“真的呢!”
.......
離心就覺得,這枸杞紅入口甘甜,極為好喝,哪有半分酒的味道。
兩人推杯換盞,你來我往,一瓶枸杞紅竟是喝了個(gè)底朝天。
離心只覺得有點(diǎn)頭重腳輕起來,暗道:不好,這甜甜的枸杞紅誰說不會(huì)醉?趁還清醒,趕緊回將軍府了。
“婉兒妹妹,多謝相邀前來相府作客,花是好花,釀是好釀,離心告辭。”
“唔...所謂酒逢...逢....,你走吧,我...我就不送了。得福,如畫,送離心姐...姐。”
何婉兒竟是趴在石桌上快要睡著了。
清香過來扶了離心,跟在那得福的后面,朝亭下走去。
想那得福亦是一個(gè)伶俐之人,走了不一會(huì)兒,便有軟轎停在路邊。那得福道:“小姐讓拿枸杞紅,所以,小的便備了兩乘軟轎,沒想到,還派上用場了。院大小姐,請(qǐng)。”
院離心上了轎,只覺得眼皮沉重,想著有清香在身邊走著,應(yīng)無大礙,放下心,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