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生花見二哥恨若冰對院清心十分緊張呵護(hù)的樣子,本還想著前去叮囑小心。
但轉(zhuǎn)念一想,二哥既是王爺,叮囑也罷,不叮囑也罷,一切自有天定,命定,已定。
二哥向來謹(jǐn)慎,辦事可靠,聰明機靈,又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在這春風(fēng)和曖的三月,船只莫名會翻,應(yīng)該會有所懷疑,自己還是不要多事了,亦暫且不要節(jié)外生枝。
于是,趁他安慰院清心的那會兒,只身隱入了黑暗中。
經(jīng)過一番折騰,回到客棧時,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輕輕閂好門,離生花翻身上床,回憶起今天的點點滴滴,只覺世事甚是難料。自己以后還是要如師傅諄諄告誡的那樣:不輕言于人,不輕信于人,不輕論于人。想著想著,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離生花伸了個懶腰,睡飽了的感覺就是好。
起得床來,洗瀨完畢,便來到客棧樓下,隨便吃了一些。
想想今天反正也沒什么事兒做,不如去找找自己家的方位究竟在哪?
路過一樓,看賬簿先生正忙著,便沒去打擾他。
出了客棧,一路沿街,看街道兩邊的商販們早已營業(yè),叫賣之聲不絕于耳。
離生花找了一位看上去憨厚老實的賣包子的打聽院將軍家的方向。
那人見他外地口音,知道不是城內(nèi)之人,很細(xì)心的指明了道路,連要轉(zhuǎn)幾個彎,往左轉(zhuǎn)還是往右轉(zhuǎn)都說得清清楚楚。
最后,看離生花還是一臉茫然的表情,進(jìn)屋拿出紙張筆墨來,畫了圖,交給了離生花,離生花表示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便依照圖示的方向去了。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左右,終于來到圖示的地點,離生花看到,有一座并不很大亦不奢華的院子坐落在一處僻靜的地方,東邊緊靠著護(hù)城河,院后與院西是一大片的桃花林,大門向南,上書“將軍府”二字,想來便是自己的家了。
繞了一圈。離生花只覺得心底有一抹酸楚,悲傷倒不一定,只是感嘆時光如梭,一晃而過,親情于已,已被小時的病痛隔在塵世的兩端。
所幸,自己的師傅待已如子,悉心照管,教已《詩書》、《五經(jīng)》等等,又讓已起早貪黑修習(xí)武功心法保身。
想到師傅的點滴教誨,又憶及父親小時對已的傾力相救,未免有點悲喜交集。
若真老天不公,人世又是多么的有情!而自己又是多么的幸運,得爹爹與師傅的寵愛。
簌簌兩行清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非是悲痛,只因感恩。
正陷于舊時之光中,忽聽桃林中有銀鈴之聲傳來:“惜哥哥,惜哥哥,這桃花好美啊,這可是純哥哥當(dāng)年為了哄我開心而種下的,我真的很喜歡。純哥哥說,他一會兒也會過來看我呢?”
離生花聽了,輕輕軾干兩腮的淚滴,不禁在心里輕笑:這個二哥,真的是跟我很有緣份,到哪都能遇上他。
算了,還是不要驚到他們,看二哥對妹妹的態(tài)度,很是寵溺,大約便是書上所寫的青梅竹馬了吧!想想后天就可以跟父母與弟弟妹妹們正式相見,心里很是開心了一下。
正欲轉(zhuǎn)身離開,忽聽一道渾厚的男音響起:“清兒,朕聽到你說話的聲音了,剛問了院將軍,說你跟惜一在桃花林里玩,還真是的啊,我說惜一這兩天都到哪去了,原來在陪你這個小美人呢?”
“朕?皇上?皇上今天也到將軍府來了?”
離生花的好奇心一下子又被勾了起來。話說,這皇上長什么樣兒的,到現(xiàn)在還沒看到過呢,今天這么巧的?要不,看一眼就走?!
離生花偷偷的循聲過去,大約走了百步的距離,就見,盛開的桃花樹下,兩男一女正笑意相對。
惜王爺與院清心,昨天就見過的,背對的那位自稱朕的,應(yīng)該是皇上了。
離生花思忖著要不要轉(zhuǎn)到對面去看清皇上的長相時,只見恨若冰輕輕的刮了一下院清心的鼻子道:“一天到晚純哥哥,純哥哥的,就不怕惜哥哥聽了心里失望難受么?”
離生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憶起在塞外一起逛街時,進(jìn)皇城時,二哥亦曾如此親昵的對待過自己。
只是,此景相似,人卻不同!
只見清心雀躍的奔到來人的懷里,撒著嬌道:“純哥哥出去這么多天,昨兒回來也不過來看看清兒。還是惜哥哥好,一回就陪清兒玩了呢?!?p> 那人輕輕拍著懷里的人兒,笑道:“清兒乖,這不是來看您了么?可不許賴皮,昨晚兒可是叫李公公約你們一起用膳的,你倆倒好,要去吃叫花雞,只好遂了你們的心愿。害我一人去吃了“聆語面”,不知誰不來找誰呢!”
“聆語面?”莫名的,離生花的眼前浮現(xiàn)出那位紫衣華服的男子,難道他,就是皇上?心竟又“咚”的一下莫名的慢了半拍。
我這是怎么了?離生花暗暗的撫了撫心,悄悄的轉(zhuǎn)到了那個男子的對面,一看,真是昨日那位紫衣華服的公子。
只見他今日穿了一襲錦緞白色的外套,里面是金色的襯衣,金色的束發(fā)冠在陽光下閃著特有的光輝,比之昨日,竟又多了幾分飄逸。
離生花不禁看得呆了。只覺得這位皇上真正是配得上皇上二字,渾身上下閃著天子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