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好氣魄……”見莊承武引馬狂笑絲毫不為自己身上的氣勢所奪，牛成西贊了一句又道：“未請教國公爺殺我將士，引兵來此想要做甚？”
“今日來此，一為討賊，勸牛將軍歸降。二為救人，勸牛將軍放了我莊家之人?！?p> 莊承武話音剛落，牛成西冷笑道：“國公爺開的好大玩笑……而今我為官軍彼為叛賊，該投降的不應是我，而應是你?！?p> 他頓了頓又道：“至若國公爺?shù)募揖?，一切由朝廷法度處置。國公爺若不想累的她們苦上加苦，更應該下馬受降。”
莊承武聽言冷哼一聲，斜睨了牛成西一眼道：“牛將軍或許不知道，太子和吳國公已經(jīng)伏誅。而今大局已定，彼輩負隅頑抗已是無濟于事?！?p> 他說話聲音不小，以至于同他對陣的官兵聽的清清楚楚。很快，一干將士騷動了起來。
牛成西雙眼一凝，察覺到莊承武不像是說謊，但他卻大聲喝道：“太子坐鎮(zhèn)京中，又有吳國公等輔佐，誰能傷及太子？”
他的話讓北營的將士心里安定了下來。
卻聽莊承武笑道：“太子謀反，奈何陛下出關(guān)……陛下出關(guān)，則萬民臣服。牛將軍，京中的雷鳴炮火想必你也聽見，如今陛下已經(jīng)成就武王之身，太子和吳國公如何反抗？”
莊承武的話猶如石破天驚。
要知道，老皇帝閉關(guān)多年，幾乎被人遺忘在了記憶里。
十年來，人們逐漸適應了他已經(jīng)死去的事實。而如今，莊承武卻說他活了……而且已經(jīng)突破達到武王境界，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武王境界？”牛成西縱使城府再深，在此刻也不得不變色。
他猜測，老皇帝復活可能是真的，莊承武不會也不敢撒這樣的謊。
相反，聯(lián)系到老皇帝復活，再聯(lián)想莊承武往日以來對太子的不屑，甚至在昨夜殺死負陽王……一切疑惑也就有了解釋。
莊承武為什么那樣大膽，敢忤逆太子？因為他知道老皇帝活著，知道太子不是老皇帝的對手。
他為什么要殺負陽王，為什么敢將莊家置于絕境？因為他知道太子命不久矣。
猜測莊承武沒有撒謊，牛成西便知道大勢已去。
若老皇帝真的有了武王境界，莫說是太子和吳國公。便是整個大燕國的大宗師加起來也無法將皇上殺死。
相反，老皇帝有此修為，整個大燕帝國無人是其對手。
可以說，太子敗了，而且沒有反敗為勝的可能了。
但，那又如何？
縱使太子敗了，他效忠的對象又不是太子！他效忠的對象乃是吳國公。
無論太子和皇上誰勝，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如何為吳國公盡忠。
想通了此節(jié)，牛成西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人都說莊國公為人魯莽，如今看來，整個大燕帝國沒有幾人能比莊國公更心細的的人?！?p> 說罷，他不理會后方的騷動，而是冷眼看著莊承武道：“你空口無憑，還想造謠皇上的生死來欺騙我！若皇上真的活了過來，太子和吳國公真的有什么不測，為何只有你一人百騎來此？”
他這話一出，身后北營的騷動變得慢慢可控，聽北營有人道：“莊承武不過朝廷欽犯，他的話不足為信。必是捏造謠言亂我軍心，諸位切不可上當?！?p> “若我所言是假的，豈會有唐家將士追隨我。而守城的北門將軍又豈會放我出來？諸位，吳家如今已經(jīng)伏誅，諸位切莫自誤！”
他話音剛落，有人道：“唐家哪位將軍助你？我怎么沒有看見？”
卻在這時，北營中有人喝道：“某在此處，某已人格擔保，莊國公說的話絕無半點虛假?！?p> 只見北營中忽然出現(xiàn)一匹快馬，馬上有一披甲士兵掀開了面罩。
“是姓方的，他是唐家的部曲?！?p> 有人認出此人的身份。
又在這時，一個滿臉胡子的大漢也沖了出來喊道：“諸位兄弟，我余丑可以為莊國公的話作證?！?p> “是余丑，他不是被莊承武殺了嗎？”北營的將士頓時一陣騷亂。
若說姓方的說的話只是讓人半信半疑，那么余丑的話則讓人不能不信了。
與此同時，只見北營此起彼伏響起一聲聲：“我等相信莊國公，請莊國公帶領(lǐng)我等戴罪立功！”
原來，余丑在北營中廣交好友。自打他進了北營之后，悄悄糾集部下勸降。
余丑頗有威信，雖未能將舊部盡數(shù)聚攏，卻也湊不少人。
這些人在北營中忽然擾亂軍心，轉(zhuǎn)瞬間把北營搞得人心惶惶。
卻在這時莊承武大喝一聲道：“諸位將士隨我共拿牛成西！”
伴隨著他一聲令下，整個軍營在此刻徹底亂了起來。
……
“爾等何人？膽敢闖我國公府？”
當重兵包圍了吳國公府時，府里的人還不清楚京城中的變故。
他們只知道全城的御林軍都出動，但都是對準莊家去的。
因此，府上的男丁比如吳永義都去了軍中，一并派往捉拿莊家余孽。
但轉(zhuǎn)瞬間，他們的府邸也被人包圍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外面管事的管家驚怒交加，拉住慌亂不堪的家丁詢問。
卻在這時，各處角門被人踹開，只見一個彪形大漢帶著人闖了進來，冷笑道：“我等奉命，他來查抄吳家……諸位，你們主子和太子妃勾結(jié)的事兒犯了！”
“我們莊家犯了何事？你們膽敢如此？”
“吳國公與太子陰謀篡位，謀害忠義，我等奉圣上的命令，特來抄家?！?p> 伴隨著無數(shù)大頭兵的搜拿，也伴隨著領(lǐng)首的將領(lǐng)殺了幾人立威之后，吳家再沒人敢抵抗。
只見庭院中的女眷抱頭哭泣，縱有幾個有氣節(jié)的，也不敢隨便反抗。
在自家國公爺沒回來之前，她們不敢反抗，也反抗不了。
他們不明白京中發(fā)生了什么變故，為何前一刻他們的國公爺和少爺去抄別人的家，而下一刻就有大頭兵闖進他們的府里來！
不是說太子即將登基，說吳家要成為京中權(quán)勢最盛的大世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