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小侯爺巡邏
巡防營副統(tǒng)領(lǐng)是個什么狗屁玩意兒?
她要找韓硯問問清楚。
門口站了七八個年輕人,他們是上面分派給葉榮的屬下,看見葉榮旋風一般的沖出來,以為要干活了,趕緊立正站好。
誰知葉榮跟箭似的躥出去了,大伙兒滿頭霧水。
“副統(tǒng)領(lǐng),副統(tǒng)領(lǐng)……”有個長相挺老實的家伙追上葉榮。
葉榮很不爽的停?。骸笆裁词拢俊?p> “該輪到咱們?nèi)パ策壛?,您這是……”
“你們先替我巡。”
“小侯爺,小侯爺……這可使不得?!?p> 巡防營看似是個閑差事,可每日上崗時間都有嚴格規(guī)定,不能早一分,也不能晚一分,前頭那個副統(tǒng)領(lǐng)因為鬧肚子遲了半刻,就被上頭革職查辦了。
“有什么事我頂著。”
張巡史趕忙抱拳作揖:“不瞞侯爺,上回副統(tǒng)領(lǐng)正是因為遲了半刻被革職了……”
葉榮大喜,本來就不想干這狗屁差事,罷了她的官豈不是正好嗎?
張巡使仿佛猜透了葉榮的想法,于是打起感情牌:“上司出了錯,我們也得跟著受罰,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們,不要任性了好不好?”
葉榮有祖上福蔭庇佑,即便革職了也影響不到什么,可他們好不容易熬到這個位置,若是被貶下去,這輩子都翻不身了。
不光張巡使,其他人也都圍過來哀求。
葉榮被大家吵得一個頭有兩個大:“行行行,今兒就算了?!?p> 眾人一聽,立刻眉開眼笑,張巡使趕忙讓出一條通道:“侯爺請。”
出了府衙,葉榮渾然不在狀態(tài),想想待會雞毛蒜皮的事都要記錄下來,心里便開始窩火。張巡使在是個心思活絡(luò)的人,他連忙道:“侯爺不必憂心,撰寫文書的活兒自然有人干,侯爺只需要按時按點的出現(xiàn)就成。”
張巡使壓根兒不指望葉榮能干什么活,這點葉榮自個兒心里也清楚。
其實,她并不是嫌巡防營職位太低,亦或者工作太苦……
怎么說呢。
葉氏族人隨隨便便挑一個出來都是統(tǒng)領(lǐng)千軍萬馬的帥才,她不敢跟祖宗們相提并論,但也不至于混成這樣,整日在街上溜達來溜達去,屁大點事都要記錄下來,若是祖宗們在天有靈,還不把棺材板都要捶出一個洞來?
“呦,這不是葉小侯爺嗎?”
“葉榮?不會吧?我看看……”
“真是葉榮,我的媽呀?!?p> “嘻嘻,葉榮,葉榮……這邊……”
葉榮假裝聽不見,埋頭往前沖。
“怎么不理人?切,不就是當個巡防營副統(tǒng)領(lǐng)嗎?有什么可驕傲的……”
“人家可是攝政王欽點的,不一樣?!?p> “沒通過科考就當了官,嘖嘖嘖,怪只怪我們沒他會投胎!”
直到走遠了,張巡使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安撫:“小侯爺,您可千萬別往心里去,這些人……”
葉榮翻了翻眼睛:“本候從來就沒把他們當人?!?p> 張巡使放心了:“侯爺英明?!?p> 不知不覺走到了褚芳閣,張巡使停下了,拿起本子認真記錄起來,葉榮連忙湊上去。
——褚芳閣前幾日的尋人告示撕掉了。
“什么尋人告示?”葉榮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哦,前幾日走丟了一個花娘。”張巡使記錄完畢,收起筆墨:“不是什么大事?!?p> 葉榮:“哦。”
張巡使經(jīng)常在這一代巡邏,對這條街上的店鋪全都了如指掌。
“最近死的人挺多的?!睆堁彩怪钢懊娴墓撞匿?。
葉榮滿腹怨氣:“死多少人都得記下來?”
張巡使趕忙道:“這倒不用,卑職只是隨口說說?!?p> 葉榮注意到,被抬走的都是黑色棺材。
一般死于刀兵之禍,自殺或者早喪之人才會用這種顏色的棺材。
看見張巡使來了,棺材鋪老板主動上來打招呼。
“也不知道最近出了什么事,突然死了那么多人?!惫撞匿伬习宀恢摳吲d還是難過。
經(jīng)過一番打聽,原來都是喝花酒喝死的。
“成日里花天酒地,把身子都掏空了……以后還是少喝點花酒?!睆堁彩鼓弥咀右贿厡懸贿厡ψ约亨止尽?p> “什么花酒把人都喝死了?”葉榮問。
“喏,剛剛抬走的十幾頂棺材,全都是去褚芳閣喝花酒喝死的?!?p> 褚芳閣?
若是其他地方她也不會如此上心,可是褚芳閣不一樣。
有點不妙!
見葉榮往回走,張巡使連忙追上去:“侯爺,侯爺您這是要去哪里?”
葉榮沒工夫解釋,模棱兩可的回了一句:“去褚芳閣?!?p> 大家頓時嚇得臉都白了,這個時候上妓院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侯爺,侯爺您等等我們?!?p> 葉榮站在褚芳閣門口,張巡使氣喘吁吁的追過來:“侯爺,咱們換崗以后再去行不行?還有……褚芳閣現(xiàn)在還沒開門呢?!?p> 葉榮沒回答,抬腳跨上臺階,張巡使沮喪的捂住半邊臉,完了……哥幾個的仕途怕是走到頭了。
吱呀……朱紅色的大門不費力氣就推開了,穿堂風撲面而來,一股伴著脂粉味的腥氣差點讓張巡使吐出來。
葉榮盯著地上已經(jīng)斷了氣的老鴇子,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偌大的褚芳閣竟然沒有一個活口。
天子腳下發(fā)生這么大的命案,若想不驚動任何人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換崗之后,葉榮將此事告知韓硯,韓硯并沒有很吃驚。
他反過頭來問葉榮:“你有什么看法?”
葉榮一臉的無辜:“又不是我干的,你看我干嘛?”
韓硯皺眉:“我是問你什么看法?!?p> “哦哦哦,剛才沒聽清楚。”小侯爺隨即換了一副嚴肅的面孔:“我猜應(yīng)該是老鴇子的仇家干的。”
韓硯問:“為什么?”
“我之前跟老鴇子接觸過,那是個認錢不認人的主兒,很容易得罪人?!?p> 韓硯盯著她:“除了這個呢?”
“嗯。我再想想……”小侯爺托腮想了一會兒,只聽她慢吞吞道:“還有一種可能——褚芳閣姑娘太漂亮了,搞的其他人都沒生意可做,于是將褚芳閣全都滅口,這樣就沒有人搶他們的生意了?!?p> 韓硯用手指抵著下顎:“葉榮?!?p> “嗯?”
“你可以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