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一路氣沖沖的去請魏寧侯,但沒想到了地方,卻被知會說侯爺不在,她有些失落,覺得不能馬上揭開謝瓊音的真面目,她在門外徘徊了片刻,想起謝瓊音說的可以去請汝臨公主,就又回去了。
而此時魏寧侯人在時家。
收到謝瓊音回宴城消息的,不止有魏寧侯府,還有時家,幾乎是在謝高卓將信件遞出去的同時,時氏也往時家寫了封信,但時氏并不確定,自己時至今日寫的這封信,是否還會被時家看重。
“侯爺,今日請你過府,是有件事需要問你?!弊趥?cè)邊椅子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看著上首的魏寧侯,有些緊張。
“時大人,您請說?!蔽簩幒詈苁强蜌?。
時大人得了回答,側(cè)頭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人,問道:“前幾日,家母收到了舍妹寫來的信,說將軍府的謝瓊音回了宴城,需要我們關照一二?!痹捳f到這里,沒再說下去,而是停頓了片刻后又繼續(xù)道,“我們知道侯爺與謝主帥關系不錯,愛女獨行,想必侯爺也收到了謝主帥的信?!?p> 說了這么多,也沒說個重點,魏寧侯側(cè)目看了時大人一眼后,笑道:“時大人,想說什么,不妨直說,不必這么拐彎抹角?!?p> 見話被拆穿,時大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尷尬歸尷尬,有些話還是要說的,他看著魏寧侯道:“外面都傳那謝瓊音性子乖戾,手段狠辣,我時家不能因為這樣一個人污了名聲,侯爺也不要因為這個人,而沾上什么不該沾的東西?!?p> “說來講去,還是‘名聲’二字?!蔽簩幒罾湫σ宦暎澳銜r家如今,還有什么名聲可言?時大人莫不是忘了,你如今是靠著什么還能穩(wěn)坐翰林院學士之位?外面一直傳時家賣女保命,難不成是忘了?到頭還來嫌棄別人名聲不好,恐污了自己名聲?!?p> 這事被拿出來說,時大人的臉色頓時掛不住,語氣頓時拔高了些:“這是兩碼子事!”
“哦。”魏寧侯恍然,“兩碼事?!?p> 時大人面色難看,但也說不了什么。
“不過,這事不用時大人操心,謝瓊音如今在侯府,污不了時大人家半點名聲?!蔽捍笕藢⑹掷锏牟柰敕畔拢禽p輕的一聲響,讓時大人不由得身子一震,下意識回避了視線。
在魏寧侯剛把話說完,那坐在時大人身旁的男人打著圓場道:“侯爺,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只是想問問,那謝瓊音究竟品行如何,是否如外面?zhèn)餮缘囊话?,您知道的,舍妹自嫁去了萬齊縣,我們便沒有往來了,這突然收到信件,難免要多留個心思?!?p>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魏寧侯又笑了,“想必令妹是知道你們是什么樣的人,心寒之下才斷了聯(lián)系,又因為謝瓊音試探的給你們寫了這封不抱希望的信?!?p> 魏寧侯曉得他們是什么心思,歸根結(jié)底就是不想管謝瓊音的事。
時大人咳了一聲,對身旁的男人低聲警告道:“閉嘴,不會說就不要說,越說越亂。”
男人被訓了一句,臉上立刻浮現(xiàn)一絲委屈,但想說又不敢說,只好乖乖閉嘴,老老實實的坐著。
“我先前也說了,時大人不用擔心什么,謝瓊音如今在侯府好好的,挨不著時家半分?!蔽簩幒钫f完這個就不想再與他們多說一句,隨即起身,拍了拍衣上的皺痕,又道,“要沒什么事,我就走了?!?p> 時大人和另一個男人趕緊起身,拱手送魏寧侯離開。
“侯爺,這時家人真是冷血,三姑奶奶時隔多年來信,就這個樣子,也怪不得當年三姑奶奶拼了命的想要離開這里?!逼蛷母谖簩幒钌砗螅犕炅藭r家二位爺?shù)脑?,不由得心疼起那位遠嫁萬齊縣的時三姑奶奶。
“時家自詡清貴,但,是真清貴還是假清貴,誰知道。”魏寧侯說完,一抬頭就看見臨近大門處站著一個矜貴少年。
少年在看見魏寧侯,恭敬的俯身拜了一下,道:“晚輩時睿謙,見過侯爺?!?p> 魏寧侯沒說話,看著他的眼中帶著一些意外,像是沒想到會有時家的人特意在這里等著。
“晚輩貿(mào)然在這里等候,是想隨侯爺去看看姑母信中提及的謝瓊音,也不知侯爺方不方便。”時鷺秧恭敬有禮,進退有度,說話也是大大方方,倒是與方才屋里的那兩個大不一樣。
但好半晌也不見魏寧侯有回應,時鷺秧大概知道他在意什么,又誠懇道:“晚輩并非有意要偷聽侯爺與父親和二叔的談話,只是偶然路過才聽得一二句。”說罷,抬頭看了魏寧侯一眼,又道,“姑母的信,晚輩在祖母那兒也瞧見過,既是有所求,于情于理都該去看一眼。”
誰想魏寧侯聽后只是笑了一下,道:“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實際呢?想做什么?!?p> 時鷺秧微微一愣,心虛般笑了一下,又拱手道:“晚輩想見那謝瓊音,不否認是有好奇心作祟,外面?zhèn)魉母鞣N都有,但傳得再是不堪,總得親眼見過才知道,況且據(jù)我所知,那謝瓊音根本沒回過幾次宴城,是以那些傳言,又是從何而來,是否空穴來風,勢要一探究竟?!?p> “你遠在宴城,如何對這種事知道的如此清楚?”時鷺秧的話引起了魏寧侯的好奇。
他也沒隱瞞,道:“前些年,晚輩與姑母間一直有書信往來,只是不知為何,今年送去的信件,一封也不見回?!?p> 魏寧侯沒再說什么,在經(jīng)過他身邊時,輕聲說了句:“跟上。”
侯府里,蘇云將汝臨公主請了來,看著謝瓊音道:“我將公主請來了,姑娘,有什么事你可以說了?!?p> 謝瓊音看了看一臉懵的汝臨公主,再看了一眼一旁得意的蘇云,道:“可是,侯爺沒有來,而且這事,你還聽不得。”
汝臨公主見謝瓊音說這話時,臉上神情嚴肅,猜得出不會是什么輕松的話,她側(cè)頭看了一眼蘇云,道:“去請侯爺來?!?p> 原本蘇云還信誓旦旦,覺得自己就要揭穿謝瓊音的真面目了,冷不丁聽到汝臨公主的話,臉上神情一凝,詫異道:“公主!她明明是心思不正。”
“讓你去請就去,哪有那么多話說?!比昱R公主語氣嚴肅道。
但蘇云不想去,她覺得謝瓊音就是存了這樣的心思,她不能給她這個機會。
“蘇云?!比昱R公主壓低了語氣,有些生氣的再喚了蘇云一句。
“公主,您怎么……”蘇云氣急,看了汝臨公主一眼,隨后瞟了眼謝瓊音,又想說什么,就聽見汝臨公主說道,“驚春,你們兩個去請侯爺來。”
驚春不像蘇云那樣固執(zhí),聽了汝臨公主的吩咐后,拉著蘇云走了。
謝瓊音看著她們倆離開的背影,笑著回過頭看向汝臨公主,好奇道:“公主不怕我是心生邪念嗎?”
“怎么會,我看人,還是挺準的?!比昱R公主抬眼看了謝瓊音一眼,語氣溫和道。
這時的魏寧侯正與時鷺秧在回來的路上,是以,驚春和蘇云并沒有見到。
院里安靜,蘇云忍不住對驚春發(fā)起了脾氣:“那謝瓊音明明就是不安好心,試問哪個名門貴女會衣衫不整的去見一個男人?”
驚春沒說話,看著蘇云的臉奇怪道:“前幾天你不還和我說傳言亂耳,擾人判斷,這才過去幾天,你就將你說過的話給忘了?”
蘇云一下被這話堵得什么都說不出來,好半晌才低聲道:“我,我這不是沒看出它是那種人嗎?”
爭吵間,魏寧侯回來了。
人剛到院外,就聽見從里面?zhèn)鱽淼臓巿?zhí)聲,魏寧侯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頭看了一眼時鷺秧。
還是驚春最先看到魏寧侯,拉了拉蘇云的袖子,眼神示意她趕緊閉嘴。
“什么事?讓你們吵成這樣?”魏寧侯視線在蘇云和驚春臉上來回看了看,有絲好奇道。
見有外人在,蘇云立刻收斂起來,端正道:“是謝姑娘,她說要見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