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的后來。
劉琦月原是從S市北城區(qū)的一所普通中學(xué)被挑選來了市一中念初三,她的成績并不是特別好,但是她的父母望女成鳳,得知有這個可以來市一中的念初三的機(jī)會,便找了很多關(guān)系讓劉琦月進(jìn)了一中。
那天,劉琦月的父母一來便給了她兩個嘴巴,當(dāng)著眾多老師的面破口大罵著劉琦月,說花了這么多錢,找了這么多關(guān)系才讓她來市一中,沒想到她在這里不學(xué)好,交了一些不三不四朋友,還學(xué)會了打架鬧事。
雖然劉琦月的父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但還是央求著學(xué)校將劉琦月留下。
學(xué)校本身是想讓她回到北城區(qū)去念書,說是讓她回北城區(qū),實則就是將她從市一中開除,她的父母怎么肯,另外又塞了些錢給年級主任和班主任,希望他們能網(wǎng)開一面。
但是最后的決定權(quán)交給了鹿窈,學(xué)校和劉琦月的父母說,只要鹿窈肯原諒劉琦月,那一切都好說。
于是劉琦月的父母就準(zhǔn)備在學(xué)校門口等鹿窈放學(xué)。
這日放學(xué),學(xué)校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往外走,鹿窈和蔚瑾瑜也在其中,兩人說說笑笑。
剛出校門,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就跑到鹿窈面前,一臉像花似的笑容。
“你是鹿窈同學(xué)吧?”那女人笑著問道。
“嗯,阿姨你有什么事嗎?”鹿窈停下腳步,一臉疑惑的看著這個女人。
“鹿窈你好,我是劉琦月的媽媽,想跟你商量個事!我們家琦月回家后被我和她爸爸狠狠的批評過了,她也認(rèn)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你看可不可以別讓學(xué)校開除她,還有幾個月都要中考了,我和她爸爸都希望她能好好學(xué)習(xí),不要受這些事情的影響,最后能考個好高中?!眲㈢碌膵寢尩脑捖犓坪苡卸Y貌,但最后一句話讓鹿窈有些不滿。
“阿姨,您這話就讓我搞不明白了,什么叫希望她好好學(xué)習(xí)不受這些事情的影響,難道這些事情不是她自己惹出來的嗎?沒人讓她帶朋友進(jìn)來挑事,也沒有人無緣無故要開除她,我不管學(xué)校怎么做決定,反正在我這里是不會原諒她的,您請回吧!”鹿窈擺出絕不讓步的姿態(tài)。
劉琦月的媽媽原以為小孩子很好哄的,打個招呼就可以了結(jié)的事,沒想到鹿窈這么決絕。
“你這小姑娘怎么這么刻薄呀?我女兒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錯,你們何必這么咄咄逼人,不通情理。”劉母的話成功惹怒了一旁的蔚瑾瑜。
蔚瑾瑜先開了口,“對,我們就是這么咄咄逼人,不通情理,你女兒打了人,暫且不說別的,就連一句最基本抱歉都沒有說過,您這個當(dāng)家長來找我們希望鹿窈原諒你女兒,你也一句對不起都沒有說?!?p> “說有其母必有其女有些嚴(yán)重了,不過我能看出你家家風(fēng)一脈傳承,所以覺得劉琦月同學(xué)有這樣的行為也可以理解,但你要知道如果我們深究,你家不僅要陪鹿窈精神損失費(fèi)還要帶鹿窈去醫(yī)院看臉做檢查,女孩子家最重要的臉蛋要是毀了,你們家賠的起嗎?”
“你們還是市一中的學(xué)生呢,說話夾槍帶棍的,和長輩說話一點(diǎn)素質(zhì)都沒有,又不是我女兒打的她,干嘛要我們賠償!”劉母聽了蔚瑾瑜的話,頓時變了臉色。
“不好意思,在我眼里你充其量是個人,想當(dāng)我們長輩,你還不配,別說這么多了,就讓你女兒回家等著被退學(xué)吧!”蔚瑾瑜說完就拉著鹿窈走開了。
“你,你們站住,別走……”劉母在后面叫喊著,前面的蔚瑾瑜當(dāng)做聽不見,拉著鹿窈往家的方向走去。
鹿窈愣愣的看著在前面拉著自己胳膊的蔚瑾瑜,在他剛才和劉母的對話里久久不能回神。
這件事鹿窈并沒有告訴爸媽,她知道爸媽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肯定會擔(dān)心會難受,鹿窈覺得不就是一個巴掌,自己都這么大了一定可以解決的。
可是那種沒有家人依靠傾訴的感覺很委屈。
這兩天,沒有人站出來為自己說話,只有蔚瑾瑜,無論是默默的安慰自己還是像剛才那樣站出來反駁著劉母,鹿窈看在眼里都是十分的感動。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心底建起了一座堡壘,無論外界的流言蜚語又或者是槍林彈雨,這座堡壘始終不會動搖,這個堡壘是一個人。
蔚瑾瑜。
晚上的風(fēng)明明很涼,可是看著前面高大的肩背,鹿窈卻感受不到一絲寒冷,那個男孩為她撐起了所有的堅強(qiáng),那些堅強(qiáng)像是一塊透明的墻壁,苦難在墻外邊,鹿窈在墻里面,透過這透明的墻壁她看得見所有險惡,可是卻不畏懼。
因為她知道始終有一個人與她并肩同行。
忽然,蔚瑾瑜停下了腳步,他轉(zhuǎn)過頭看著鹿窈,問道,“鹿窈,你難受嗎?”
鹿窈一怔,隨后搖搖頭。
“可是我難受。”蔚瑾瑜的眼珠閃著晶亮,劉琦月媽媽的話讓他覺得忿忿不平,怎么會有人可以這樣蠻不講理。
“沒事的,本來也不是我們的錯,我們無法改變一些人,就像魚在水里洗一輩子也不會洗掉身上的腥味?!边@句話是鹿窈在很小的時候在一本書上看到的。
那一刻,她恍然大悟,這個世界千奇百怪,不光是指事物的形態(tài),也是指人,每個人的靈魂都不一樣,別試圖改變一個人,因為人有些特質(zhì)就像是魚身上的腥味,與生俱來,永遠(yuǎn)無法磨滅。
黃昏中,蔚瑾瑜看著鹿窈的眼睛。
她的眼珠,如星辰一般,烏黑光亮。
只一眼,就如同掉進(jìn)外太空,周身的氧氣都被抽走,有些窒息。
而后,回過神來。
“好了,別難受了,給我唱你最近在練的那首歌唄!”鹿窈挽著蔚瑾瑜的手臂,繼續(xù)往前走去。
“哼哼…”蔚瑾瑜隨便的哼著,帶著一些不開心。
“好好唱。”鹿窈捏了一下蔚瑾瑜的胳膊。
“愛上一個天使的缺點(diǎn),用一種魔鬼的語言,上帝在云端,只眨了一眨眼,最后眉一皺,頭一點(diǎn)…”蔚瑾瑜輕聲唱著,聲音低低的,很好聽。
“唱高潮的那部分?!甭柜河终f道。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懂事以前,情動過后,長不過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蔽佃ぷ兟暠容^早,現(xiàn)在的聲音已經(jīng)比較像成年人了,教他的音樂老師說他度過了一個完美的變聲期,擁有很好的聲線。
“不行,換一首,唱涼涼。”
“點(diǎn)歌要付費(fèi),一首50!”蔚瑾瑜笑道,他的心情好些了,開始戲弄鹿窈了。
“你怎么不去搶?”鹿窈又用力捏了一下蔚瑾瑜的胳膊。
蔚瑾瑜吃痛,掙脫開鹿窈的手,向前跑去,鹿窈也隨后追上。
晚風(fēng)襲襲。
落葉紛飛。
跳探戈的倉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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