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業(yè)衡與白瑾瑜父子二人跟著房媽媽緩緩走向內(nèi)院……當二人進入院內(nèi)后便看到了一幅讓他們無法忘懷的場景……
那身披朱紅色狐裘的妙齡女子,墨發(fā)三千散于肩頭,一陣陣裹挾著花瓣的和風,吹起那及腰的長發(fā),絲絲墨發(fā)中夾著粉色的花瓣,散落于肩頭。秀麗的臉龐上,眉眼如畫,白皙無暇的臉上洋溢著能融冰雪的笑意,明眸皓齒,顧盼生輝。
二人看著那立于樹下的紅色身影,如燃燒的火苗般讓人心中涌起陣陣炙熱。
看著此時的白夙辭,白業(yè)衡心中微微一動,果然是無法逃避的,這終究是好是壞……
“王妃,相爺和少參將到了!”看著思緒飄遠的白夙辭并未發(fā)現(xiàn)白業(yè)衡與白瑾瑜,房媽媽便出聲提醒。
白夙辭悠悠回神,看著眼前的二人,揮退了房媽媽,心中五味雜陳。待看到白瑾瑜時,臉上的神情頓了頓,眸光也漸漸深了些。
只見那白瑾瑜身著一襲青色長衫,端的是面冠如玉,下頜輪廓分明,帶著一起清冽,也隱著幾分凌厲。與白夙辭有著七分相似的面容,眉宇飽含著幾分英氣!
看著自己的哥哥依舊是那樣的明朗俊逸,白夙辭回想起幼時與哥哥一同闖禍,哥哥卻總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替自己擔著所有的責罰??墒遣恢螘r自己竟與哥哥漸漸的開始生疏起來……
是哥哥勵志從軍時,還是自己十年前那次落水時……不知不覺中,自己的生活里漸漸沒有了哥哥的身影。每次哥哥從軍中回府,都要把外出行軍時搜羅的小玩意兒帶給自己,而自己卻是聽從白木兮的挑唆對哥哥越發(fā)的疏離……
自己永遠都忘不了,當時自己將哥哥送給自己的小玩意兒扔掉時哥哥眼中的那抹傷心……后來才知道,當時有人同時和哥哥看上,哥哥為了帶給自己死活都不退讓,最后被人打了一頓,回到軍中后又被狠狠的處罰。
現(xiàn)在回想起來,自己真不是東西,更是愚蠢至極。寧愿聽信旁人的話去傷害自己至親的人……眼眶微微發(fā)熱,慢慢的溫熱的液體慢慢在眼眶中蓄積,她此刻好想抱著哥哥大哭一場,當然她也真的這樣做了!
白瑾瑜看著自己的小妹妹由開始直直的望著自己,漸漸的眼圈都紅了,還以為是妹妹不愿見到自己,心中不由得劃過一絲難過。就在自己剛要開口說離開時,哪成想那個紅色的身影在自己還未反應過來時狠狠地撞進自己的懷里。
他能感受到,環(huán)抱著自己的那雙手有多么用力,甚至于帶著絲絲顫抖……
“哥哥……辭兒、辭兒好想你,嗝……對不起,以前都是辭兒不對,哥哥不要生辭兒的氣好不好,辭兒以后再也不任性了,再也、再也不讓哥哥傷心了……嗝、哥、哥原諒辭兒好不好……”白夙辭撲在白瑾瑜懷中哭的好不傷心。
此刻,當她真正體會到那些痛苦與背叛后,她才真正的明白,真正對自己好,真正疼愛關(guān)心自己的人,只有那個永遠都將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哥哥!
所以,此刻,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這個從小疼愛自己的人,她真的錯了,以前的她太過愚蠢,一次次的讓哥哥傷心,失望!她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懺悔,祈求哥哥的原諒……
看著懷中的小丫頭嚎啕大哭的樣子,聽著她祈求著自己的話語,感受著她在自己懷中顫抖與不安……
這一瞬間,他仿佛感覺到這幾年埋在自己心中的那些難過與失望通通都化為灰燼。這一刻讓他覺得,他的妹妹是真正的回來了……
張開雙臂,環(huán)住了那個撲在自己懷中柔軟的身軀,抬手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安撫。眼中盛滿了溫柔與疼惜,還帶著一絲……欣慰!
“辭兒乖~哥哥不生辭兒的氣,辭兒不哭了好不好~”白瑾瑜像幼時一般哄著那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丫頭。這小丫頭一哭,自己直接就亂了陣腳,哪還舍得責怪她……
白夙辭依舊是在白瑾瑜懷中抽泣,淚水并未有任何停下的意思。原本低聲抽泣的白夙辭,在聽到白瑾瑜的話后情緒猛地爆發(fā)出來。剛要止住的淚水又如泉水般涌出眼眶。
為什么,為什么哥哥不怪自己,若是哥哥罵自己,至少自己心里還能舒服點,她真的好恨自己……
看著再一次嚎哭的白夙辭,白瑾瑜愣了愣,他……說錯什么話了嗎,怎的又把妹妹惹哭了?眸中閃過一陣慌亂,又忙不迭的安慰著,如哄孩子般哄著白夙辭。
“辭兒,辭兒別哭了,是不是哥哥又說錯什么話惹著我的辭兒妹妹了,哥哥給你道歉好不好。辭兒乖,再哭就不漂亮了!”白瑾瑜自是知曉自己的這個寶貝妹妹從小最愛漂亮,自己也只能用這種方法讓她停止哭泣,而這個方法一向有用……
聽到白瑾瑜的戲謔聲,白夙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慢慢的退出了他的懷抱,看著被自己眼淚蘊濕的衣服,白夙辭臉頰爬上了兩抹紅云。眸中夾著那尚未落下的水光,在陽光下折射出的那種透亮愈發(fā)地令人憐惜。昂起那張哭紅的小臉看著白瑾瑜,泛著水光的粉唇微微撅起,似是對他所說的“不漂亮了”表示不贊同。
“哼,才不會呢!”白夙辭嗓音軟糯,眉宇間頗有幾分女兒家的嬌氣。
白瑾瑜那棱角分明的臉上因著白夙辭的這番話露出了俊朗的笑容。隨即抬手揉了柔白夙辭的發(fā)頂,清冽如水落玉盤的嗓音緩緩響起,夾雜著無限的寵溺。
“不是不是,辭兒最美了!”這一刻,他們之間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她還是那個嬌小可人的小姑娘,他依舊是那個一直跟在她身后寵溺的看著她的少年郎!
“咳……”而此時一直未說話的白業(yè)衡輕咳一聲提示著這對兄妹自己的存在。
白夙辭聽到聲音后,斂了斂神色,對著白業(yè)衡恭敬的行了個禮:“父親……”
聽著白夙辭聲音中的恭敬與疏離,白業(yè)衡眉頭微微一皺,面色并未表露分毫。
白瑾瑜看著此時在白業(yè)衡父女二人之間流動著詭異的氣氛,便開口打破僵局:“辭兒,你打算讓我和爹爹就這么站著說話,不請我們坐坐?”
白夙辭看了看自己的哥哥笑到:“怎會,旁人或許可以,但是哥哥可不能站著!”
聽到白夙辭的話,白業(yè)衡眉頭皺了皺,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臉上也蒙上了一層暗色。這口中的旁人是指自己嗎?
白瑾瑜看著再度尷尬下來的氣氛,干笑了幾聲,打了個圓場。白夙辭倒也沒再說什么,她不想讓哥哥為難。
二人緩緩落座,東菱端著點心與茶水便走了過來,對著白業(yè)衡與白瑾瑜行了禮后將茶點放于石桌后便恭敬的立于白夙辭身后!
白瑾瑜看了眼白夙辭身后的東菱道:“東菱丫頭倒是個好的!”
白夙辭看向東菱贊同的點了點頭。
東菱聽到白瑾瑜的夸獎并未有過多的喜悅對著白瑾瑜福了福身子恭敬道:“謝少爺夸獎,這是奴婢的本分,奴婢實在是不敢當。”
白瑾瑜便也沒再說什么,看著眼前的白夙辭原本如巴掌大的臉因著受傷越發(fā)的清瘦,讓人心生憐惜。隨即嘆了口氣,無奈的看著白夙辭道:“辭兒,我聽說你能嫁給祁王殿下是因為……”
剩下的話,不言自喻。白瑾瑜雖時常在軍營中,又加上自己妹妹對自己的疏離,便不曾刻意了解過這件事情的經(jīng)過,但他卻也不相信自己的妹妹如那些人所言般不知廉恥的搶走自己姐姐的男人……
白夙辭自是明白白瑾瑜未說完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下頜微抬,望著他道:“是因為我不知廉恥的爬上了自己未來姐夫的床嗎?呵……”白夙辭冷笑一聲,也并未再多說什么。
白瑾瑜因著白夙辭這一瞬間的變化愣了愣,隨即笑了笑。記憶中的那個愛哭鼻子的小女孩,真的長大了,這才是他作為妹妹該有的氣勢。他并未問她變化為何會如此之大,其實他也明白,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總會看透一些事情,無論好與壞……
白夙辭自說完后便一直頂著白瑾瑜,看到他由開始的愣怔到后來的了然,她心中也是一陣暖流劃過。果然這就是她的哥哥,就算自己什么都不說,他也能明白自己……
“辭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誰陷害你?”白瑾瑜實在是太好奇了,自己的妹子成婚當日自殺,那她必定不是真心想成這個婚,若不是真心的,那么,便是有人暗害自己的妹妹了!很好……此刻,他很想知道那個人是誰,敢陷害他的妹妹,他便讓他付出代價……
白夙辭并未說話,看向一旁一直未說話的白業(yè)衡,只見此刻他眉頭緊皺,整張臉都隱在一片陰影中,讓人無法捉摸。白夙辭輕輕嗤笑一聲:“想必爹爹很清楚那個人是誰吧!”
白業(yè)衡看著那個一臉冷漠的女兒,心中因著她的話不由得一縮,該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