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霜并未過多辯解,那日她娘親委實做的有些過,因此不怪常安樂這會兒子有些記仇。不過總算一顆心安定下來,玲瓏鎮(zhèn)皆知常記酒館小管家善斷案,她這會兒將自己的嫌疑摘了,也算是件好事。
但同時又疑惑問道:“常姑娘,既然你知道我和娘親跟此案無關(guān),為何你還要托人將我約出來?”
常安樂并未直接回答,只是忽然問了一句:“陸小姐,謝舉人頭七那天,我見你竹籃里也帶了不少祭祀用品,但那日我沒看真切,你還記得有哪些東西嗎?”
陸霜霜一時有些愣,她不知道常安樂約她至此只是問這件事。但一想或許常安樂有她的用意,還是低頭想了一陣才回答道:“一沓紙錢,一摞紙元寶,還有幾樣相公平素里愛吃的小菜,還有一壇子酒好像.......”
常安樂立即問道:“可是青梅酒?”
陸霜霜仔細想了想有些遲疑:“這倒記不大真切了,我只知道相公平日喜歡小酌幾杯,那日出門前便吩咐下人在竹籃里備下一壇酒......但我倒是知道相公有一對很鐘愛的酒杯,那日出門前也特地吩咐下人帶上……”
常安樂心下清晰起來,那日陸夫人盛怒之下,一把打翻了陸霜霜盛放祭祀用品的竹籃,里面是有一壇子酒,不過當時酒香散出,明顯不是青梅酒的氣味。當時她自己也瞥了一眼,記得竹籃里骨碌碌翻出兩只酒杯,現(xiàn)在想想酒杯上面的圖案分明就是牡丹和云雀……
這會兒前后所有的事一串,一個人的樣貌在常安樂腦海中漸漸成形,她幾乎可以確定那就是真正行兇之人,但謹慎起見,她后面還想確定幾件事。
陸霜霜見常安樂不說話,眉頭一會兒舒展一會兒緊皺,當下小心翼翼問一句:“常姑娘,可是有什么線索了?”
常安樂輕輕點頭:“差不離了,但是陸小姐,為了能將兇手揪出,你回去之后能不能不要談及我們這次見面的事?也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們交談的內(nèi)容?”
陸霜霜有些奇怪,但還是點頭道:“這你大可放心,我回去自不會多言,眼下,我也想早日抓到兇手,以慰相公在天之靈……”
“不過.......”陸霜霜說到此,又低下頭,面上痛苦糾結(jié)“那日我娘大發(fā)脾氣后,回去就說不許我再祭拜相公,東西都扔了大半,連我爹勸都勸不住......我實在是沒法子,竟是沒祭過我相公一回......”
說到這兒,陸霜霜終是掩面痛哭不止。
常安樂急忙傾身,輕輕拍拍陸霜霜的肩,又倒了杯熱茶遞過去,“陸小姐,你也無需自責,雖說那日經(jīng)了一遭又一遭的事,但你可寬心,稍晚一些的時候,你跟詩詩姐備的那些東西,我都燒給謝舉人了,想他地下有知也不會怪你們......”
陸霜霜有些意外,但頃刻感激不已,不由得又眼淚汪汪。
常安樂不禁嘆一口氣,心里只想知道,這謝春恩究竟是何德何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