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雖比不是長安城的繁華但也是強盛的大都市,城中酒樓,樂坊,市集規(guī)模都按照長安城的規(guī)格建造,也算是除了長安城外,當(dāng)今天下第二大城池了。
當(dāng)殷敏月焦急的趕到碧瑩樂坊之時,樂坊早已經(jīng)亂做了一團,街道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已將碧瑩樂坊正門堵的水泄不通,蠅飛難入。
官府的人早早便趕來了樂坊,少坊主北辰欣也后腳便趕了回來,從馬上一躍而下。
只見英眉劍目,寬口闊鼻,身材高挑,穿著一身布衣,頭戴著黑帽,腰纏玉帶,腳踩錦靴,的北辰欣滿頭大汗的走上了二樓。
北辰欣一邊走一邊大聲喊著:“父親,父親!”
聲音雖喊的急切,卻絲毫聽不出半點的悲傷難過,到好像是可以裝出來的一般。
北辰欣在見到躺在地上血泊里的北辰烈后,更是做出了沖過去的動作,可是被在場的官員給擋了下來。
這洛陽城安鎮(zhèn)司中的一位撫司長對倆差役說道:“兇案現(xiàn)場,不準(zhǔn)閑雜人等進來,把他弄出去,等勘察完現(xiàn)場再讓他進來?!?p> 北辰欣這一聽立即說道:“我不是閑雜人,我是樂坊的少坊主,地上躺著的人,正是我的父親北辰烈。”
這安鎮(zhèn)司撫司長回頭看著北辰欣,一臉肅穆說道:“那也不行,你父親被殺,我們需要勘察現(xiàn)場,現(xiàn)在你不能進來,以免破壞了兇手留下的線索,你還是在外邊等候吧!”
正在倆人交談時,樂坊之中又來了一位大理寺官員的聲音,此人是洛陽城大理寺的寺丞。
“你們安鎮(zhèn)司怎么還插手起殺人案件來了,不去做好防衛(wèi)治安,跑這里來攪什么局?!”
這個大理寺官員叫石方,一進放假便告訴官員說道:“你們都出去吧!這里大理寺接手了。”
說著亮出了腰牌,嚇得安鎮(zhèn)司撫司長立即恭敬說道:“原來是寺丞大人,小的們也是恰巧路過這里,便派人進來保護案發(fā)現(xiàn)場,既然大理寺的人到了,小的們便撤了!”
那大理寺的寺丞可沒給這小小的撫司長好臉色,一言未發(fā)。
“兄弟們,撤!這里交給大理寺的兄弟們接管。寺丞大人告辭!”
說完這安鎮(zhèn)司的撫司長畢恭畢敬的執(zhí)禮退了出去。
剎那間,所有人都撤出了房間,只留下了北辰欣與大理寺寺丞互相相視一笑,關(guān)閉了房門。
……
在北辰烈被殺后,恰巧追賊路過的安鎮(zhèn)司,在出事不到一刻的時候便進入了碧瑩樂坊之內(nèi),仿佛就等著里邊的人高呼殺人,直接沖進去似的。
北辰烈被殺房間中
“何兄!那安鎮(zhèn)司的撫司長還得有勞您查查?!?p> “北辰老弟,你是懷疑?”
“不然咱們來的路上怎么會遇到兩架馬車擋路呢?安鎮(zhèn)司的人怎么又恰好路過此處呢?這里面必有蹊蹺!”
北辰欣看著自己父親的尸體躺在地上,卻漠不關(guān)心的朝一旁的大理寺寺丞說道。
“北辰老弟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手上,可是,那……”
說著這位寺丞眼角挑眉的笑道。
“何兄也請放心,那一萬兩黃金,已經(jīng)送到了貴府的房中。”
這大理寺寺丞聽到自己要的答案,開心的笑了出來。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請北辰老爺回府吧!呵呵……”
北辰欣聽罷朝著寺丞執(zhí)禮大聲喊道:“大人!你一定要為小民做主??!家父死的好冤吶!”
“來人吶!進來將北辰坊主抬回北辰府!”
……
大理寺的幾個司直,在北辰烈被殺的房間只是草草查看取證后,便允許北辰欣帶走他父親的尸體,也不再繼續(xù)追究死因。
北辰烈的尸體也順利的被抬出樂坊,運回了北辰府。
此刻碧瑩樂坊中只有北辰欣這位少主人站在樂坊大廳與大理寺寺丞交談父親被殺一事,故意拿著衣衫擦了擦那干涸的眼角。
遠(yuǎn)處躲藏人群中的殷敏月,看到此情此景便心中自認(rèn),楊思已經(jīng)殺掉北辰烈安全的離開樂坊,不然這里早就打成一片了,看來自己是撲空了。
可當(dāng)殷敏月正要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轉(zhuǎn)身離開時,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了她的雙耳,“殷少閣主!是你嗎?!”
殷敏月聽得出,這是北辰欣的聲音,但是她并未停下腳步,依舊是大步流星繼續(xù)穿插進了人群。
此刻的殷敏月知道,如果自己回頭,北辰欣確認(rèn)是自己,那他一定會追問自己,來洛陽城有何事?到時候自己不知如何回答,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編制謊言騙他,現(xiàn)在只有假裝北辰欣認(rèn)錯人,自己沒聽到一走了之。
而在另一旁,跟了殷敏月一晚上的西門海波在不遠(yuǎn)處,聽到了北辰欣叫殷敏月少閣主,大腦飛速轉(zhuǎn)動,回想殷敏月進入聚賢莊時,自己在遠(yuǎn)處瞧見聚賢莊的柳莊主都要執(zhí)禮恭敬迎接殷敏月。
前后對比,心中有了初步定論,“小小年紀(jì),又是女兒之身,被稱少閣主,那只有一種可能,這俏美人一定是清竹峰仙竹閣的少閣主,是那個號稱天下第一劍的仙竹閣閣主白凌的接班人。”
西門海波想著心中所想,倒吸一口涼氣,還好自己沒有動手占這俏美人的便宜,不然這不是給風(fēng)雅閣南宗樹立敵人了嗎?惹下這仙竹閣少閣主可不是鬧著玩的。
可是這俏美人卻又迷的西門海波欲罷不能,這讓西門海波心里亂糟糟的,不停的雙手緊握在一起接連嘆氣,追還是不追激烈的扭打著。
西門海波,看著月光照印下殷敏月那婀娜曼妙的身子逐漸走遠(yuǎn),突然“哎呀!”一聲,大笑出來,立即繼續(xù)追趕了上去。
站在寺丞旁邊的北辰欣看著遠(yuǎn)去的殷敏月,一雙眼睛突然冒出了冷光,嘴角一斜冷笑了起來,這陰冷的笑容使他那劍眉英臉上,突然多了幾分陰險之氣。
……
西門海波一路上小心的跟蹤著殷敏月,這洛陽城晚上的市集大街之上,人流還是很多的,所以一路上殷敏月并未發(fā)覺有人跟蹤自己,再加上心中擔(dān)心楊思此刻的心情,便更是不會注意自己的身邊環(huán)境了。
跟在殷敏月后邊的西門海波看著殷敏月的背影心里想著:“既然你是仙竹閣少閣主,我又是風(fēng)雅閣南宗的閣主,我要是能把你這個俏美人娶嘍!我便有勢力可將南北兩宗合并,繼承父親遺志,統(tǒng)一風(fēng)雅閣,修煉御風(fēng)劍訣重振風(fēng)雅閣的雄風(fēng),還能娶個大美人,呵呵呵,真是一舉兩得??!”
西門海波正想的美,偷著樂的時候,一不留神殷敏月在街角一拐消失在了人流擁擠的青樓街道處。
“哎!哎!哎!”西門海波一臉木訥發(fā)懵,那俏美人不知道去了哪里,眼睛急切的跳動在人群中,可是卻怎么也找不到了,徹底的把人跟丟了。
西門海波一下子從自己的美夢中醒來,情緒十分低落,可是內(nèi)心卻生出來前所未有的斗志,暗暗下決心,“既然你讓我遇到了你,那么我便會走遍天涯海角找到你,我的俏美人!等著做我的娘子吧!”
……
殷敏月穿過市集趕回了正被大火呼嘯席卷,黑煙翻滾的聚賢莊外圍,看見莊內(nèi)的人紛紛坐在街角處,有的還受了傷,正在被人包扎傷口。
殷敏月快步走了過去,問道一個坐在街角的丫鬟道:“柳莊主現(xiàn)在身在何處?”
那個丫鬟抬頭看著殷敏月驚訝的低聲說道:“聽他們說,柳莊主已經(jīng)被燒死了?!?p> 殷敏月一聽,心中一緊,柳葉雙眉皺于眉心,又繼續(xù)追問道:“那,花和尚死了沒有?”
丫鬟這次害怕的瞧著殷敏月,搖頭說道:“不知道,我逃出來的時候,智癡堂主還在大門指揮家丁救火呢!”
殷敏月問完扭頭朝著燒著沖天大火的聚賢莊看去,又轉(zhuǎn)頭看著丫鬟輕輕點頭,提腳便向聚賢莊大門走去。
殷敏月一拐街道,遠(yuǎn)遠(yuǎn)的就瞧見了那個魁梧巨大身軀的智癡和尚,心中也是松了口氣。
殷敏月快步走了過去詢問道:“大和尚,怎么火勢擴散到如此之大,到底怎么回事?”
智癡正在組織家丁救火,不過在殷敏月看來,他們潑的那點水,對于這場火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智癡一聽耳邊的聲音,立即回頭激動看著殷敏月,急切的說道:“少閣主,你可回來了!楊首尊自己一個人去紫福寺山下,去強收宅院去了,我怎么勸都勸不住啊!”
殷敏月一聽一臉驚疑,不知道智癡在說些什么。
“大和尚,你在說些什么啊?什么宅院?”
智癡和尚表現(xiàn)的更加著急,但是殷敏月聽不懂,他只好又把楊思到了這里發(fā)生的一切給殷敏月講了個遍,殷敏月這才知曉了其中的緣由。
智癡一臉焦急的對殷敏月說道:“少閣主你一定要阻止楊首尊?。〔蝗粫巧洗舐闊┑?,那紫福寺高手眾多,楊首尊武功再高,也終究寡不敵眾啊……”智癡和尚為殷敏月分析了半天紫福寺的實力。
殷敏月聽完后,也是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知道楊思所處之境。
殷敏月生氣而又擔(dān)心說道:“這個莽撞的師兄,聚賢莊在洛陽城那么多房產(chǎn)住宅,偏要去紫福寺追要給了人家的東西,真是……”
責(zé)怪歸責(zé)怪,殷敏月心中還是擔(dān)心楊思的安危,心中不安想追楊思而去。
殷敏月吩咐智癡和尚召集聚賢莊其他堂主一起商討如何安排聚賢莊之人的去所后。
自己便匆匆飛躍屋頂,腰間抽出羊脂白玉笛輕吹節(jié)奏,天空頓時鶴鳴俯沖來一頭仙鶴。
只見殷敏月俏身一躍,翻坐于背,乘鶴飛略城墻而去,追趕腳力飛行的楊思。
洛陽城樓上的守城士兵正在巡邏,突然頭頂略過一只白鶴,使的士兵各個瞠目結(jié)舌,以為看見了仙人駕鶴而去,紛紛跪下朝拜。
巡邏隊伍這六人中,只有一人與眾人表現(xiàn)不同,站立城墻行道上,擰眉瞧著仙鶴載人飛過。
凝眉望鶴的士兵叫周青,大唐河中府道太原人士,從小習(xí)文修武,蘇定方在太原招兵時,他便參了軍,后被派遣到洛陽城當(dāng)防務(wù),空有一身武藝卻一直沒有機會展現(xiàn)才能。
“周青快跪下呀!遇到仙人快跪下呀!”一旁的士兵使勁兒的拉著站立之人,讓他跪下,可是怎么拉怎么勸,此人就是不跪。
“我周青只知孔圣人,不知有什么仙人!”
說罷,周青一躍而上,直直站立在城墻之上,一把拿過弓箭,搭弓引剪,準(zhǔn)備將仙鶴射下來,可是卻被身邊一起尋防的士兵給攔了下來。
“你小子干嘛呢?連仙鶴都敢射!”
“作為守衛(wèi)城池防務(wù)的軍人,我有職責(zé)將它射下來,放開我!”
周青可不管旁邊人怎么說,一下掙開眾人再次引弓搭劍,可惜等他再次瞄準(zhǔn)天上的仙鶴時,仙鶴早已經(jīng)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了。
“周青啊周青,你可真行。”
身邊的幾個防務(wù)兵都瞧著遠(yuǎn)去的仙鶴,譏諷的對周青說道。
可是手拿勁弓的周青依舊不為所動,眼神中充滿堅定。
……
殷敏月順利的乘鶴行過洛陽城墻,可是這月黑風(fēng)高夜,仙鶴又離地面過高,雖然練習(xí)多年夜目之功,但是還是無法準(zhǔn)確辨認(rèn)地上的事物與情況。
殷敏月只好先打算直接飛去山腳那座小院,再等楊思與紫福寺的和尚動手之前阻攔楊思。
她深知,楊思輕功再好也是腳力行路,自己駕鶴直追,自是能夠快他一步到達了山下小院。
半個時辰不到,殷敏月便趕到了紫福寺山腳下,可她駕鶴輕落在這漆黑一片的小院中時,映入眼簾的場景卻與花和尚所述有很大出入,這院落哪里像有人居住,分明是一處破舊的院落,殷敏月不由心中有了疑慮,預(yù)感不妙。
殷敏月不由得嘀咕了起來:“看這破舊不堪的小院,不像是有人居住之所,院內(nèi)雜草叢生,屋頂破損多處,明顯是多年未有人居住之地?!?p> 殷敏月又探頭去細(xì)瞧了一周院子周圍,那疑慮之感頓時涌出心頭。
“怎么智癡和尚會說這院落交付給了紫福寺呢?難道是那些和尚不用這院落?好生奇怪!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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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文軒
人云亦云,非似云,似壞如惡,非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