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來了以后,謝選就聽他說了很多關于現(xiàn)在的外面的情況。而在說到就連國立的許多老師工作人員甚至校長都加入了騎士團,第一軍備和天儲也是這樣。
人往高處走這是人之常情。
但是現(xiàn)今,國立維護場面秩序的竟然僅僅只剩下十幾人。
謝選立刻呆不住了。想讓趙桓帶她出去。一開始趙桓還有些猶豫,但是他扛不住謝選一直以一種渴求的目光看著他。
最后趙桓還是心軟了,拿了一張輪椅,把謝選抱到輪椅上,然后推著她出去了。
剛剛離開室內(nèi),久未見到的陽光晃得謝選閉上了眼睛。陽光打在身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灼燒感。
“怎么了,不舒服嗎?!币恢绷粢庵x選感受的趙桓低下頭,看到了謝選閉上的眼睛和蹙起的眉頭,立刻有些擔憂的問。
謝選搖搖頭。
“突然覺得太刺眼了?!?p> “好吧好吧。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跟我說啊。”趙桓聽謝選這樣說,也就沒再多問,推著謝選四處走走。
這是自從發(fā)生黎明事件后,謝選第一次看到外面的狀況。不能說是殘垣斷壁的景象吧,建筑都是完好的,只不過‘雜亂無章’而已。街道上再也不是平和的場景,平白的就有人被搶。
謝選就目睹了一場。
被搶的人是一名普通的人類女性,而搶劫卻是一個強壯的男性。在生命樹,搖籃和天井打通后,發(fā)生了太多這樣的事情。
尤其是天井涌上來的人,從前謝選厭惡極了天井的人被稱為下等人。但是現(xiàn)在。
那個搶劫的明顯就是。因為他漏出的腰側(cè),有著一個奇特的標記。紅色的圓圈。
這是天井中最低層的人,罪犯。
犯的罪越嚴重,圈的顏色就越深。從最低級的白色,然后紅色,然后棕色,然后紫色,最后是黑色。
白色意味著只是偷盜等級別的小罪,而紅色則意味著曾經(jīng)多次強盜,甚至傷害被害人。棕色意著殺過1-5人,紫色5-10人,到最后的黑色。據(jù)說殺過10人以上的,才會被印上黑色。
謝選對這個印記再熟悉不過了。她坐在輪椅上,沒有回頭,只輕聲問趙桓,“能不能幫她一下?!?p> 否則寫給女人這樣反抗,只怕會惹怒那個施暴者。
趙桓應了一聲,隨即那男人仿佛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道彈到了半空中,好在趙桓控制了力道,對方飛起的高度并不高,不會讓他受太重的傷,更不會導致他死亡。
施暴者跌落在地上,猛地看向趙桓和謝選所在的方向,嘴里念叨著,“媽的,能力者。”然后轉(zhuǎn)身跑了。
趙桓又去扶那個倒在地上的女人,對方尖叫了一聲,躲開了趙桓的觸碰。謝選本以為是對方被嚇到了,所以對于同樣高大的趙桓感到了害怕。
謝選趕緊轉(zhuǎn)動輪椅上前,企圖安慰女人。但是讓謝選愣住的是,對方接下來的話,臉上嫌棄的表情,都讓謝選突然涌出一種憤怒的感覺。
“啊!臟死了臟死了!那個該死的天井下等人也敢碰我!該死。這種蛀蟲就該在天井那種垃圾地方爛死,怎么來的搖籃?!迸思馑峥瘫〉臉幼酉袷潜环糯笠粯泳驮谥x選腦海里,“還有你們別碰我,誰知道有沒有傳染病,我可是從生命樹過來的,要不是有急事來找人誰會來這個惡心的地方?!?p> 趙桓也垂下視線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走到謝選身后打算推她繼續(xù)往前走。
“沒事,別生氣。”謝選安慰著趙桓,同時也是安慰自己。
許久不聽別人說天井人是下等人,此刻聽了,真有種氣血上涌的感覺。
“真想給她丫的甩去傳染病病原體中間去,讓她自己感受感受絕望?!?p> “哈哈?!敝x選聽完笑出了聲,這是趙桓一貫說的話,但是謝選清楚的知道對方絕對不會這么做。
“前面就是現(xiàn)在的醫(yī)療中心了,我這次來就是負責保護這里的,畢竟現(xiàn)在傳染病確實嚴重。而且,”趙桓說著說著突然停下了,后面就沒了聲音。
謝選知道對方是有意瞞著她,“怎么不接著說了?”
“沒,而且現(xiàn)在軍部四分五裂,大部分都去了黎明,加入了騎士團,現(xiàn)在外面還有的就只有辛伯手下的第二軍團,和陸衍大人的第三軍團還沒有消息?!?p> 謝選聽完,表示了解。這是人之常情的,她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好在,辛伯和陸衍都是真正的站在普通人類這一邊的不是嗎。
“算了,我們?nèi)メt(yī)療中心看看吧?!敝x選不想跟趙桓討論這種讓氣氛低迷的話題,于是提議去醫(yī)療中心看看。
趙桓應著,推了謝選過去。然而兩人還沒進入,就看到了一個穿著病患服的男人,綁架了一名護士。手里握著的短匕首已經(jīng)擦傷了護士頸部白嫩的皮膚,鮮血一滴一滴的滑下來。
“怎么回事。”趙桓問站在外圍的一名護士,這名護士顯然也被嚇得不輕,結結巴巴的半天才說明白。
這名病人已經(jīng)康復了,因此護士建議他離開,還有其他的病人需要治療,但是他不愿意走,還行為激烈,先后弄傷了兩名護士,又綁架了這一名。
謝選聽完,嘆了口氣。但是趙桓卻動手了,謝選甚至沒有看清對方何時動手的,那名綁架者腳下的地面猛地彈起。謝選清楚的看到對方被晃得不穩(wěn),松開了護士,趙桓便一把結果護士甩到身后,自己拔出腰間的槍。
槍響的一瞬間謝選腦海內(nèi)也仿佛有什么蹦斷了,人類未來的下場難道就只能是以暴制暴了嗎?
那名綁架護士的病人此刻已經(jīng)沒了氣息,倒在血泊中,雙眼瞪得大大的偏向一邊,謝選剛好看到那人眼中。
什么都沒有。凄涼而且孤寂。
她多少能懂了肖泊遠那個傲慢的家伙的想法,選擇優(yōu)秀的,摒棄低劣的,物競天擇,既然天不擇,那他來擇。
謝選坐在輪椅停在原地,看向黎明的方向,輕輕呢喃出聲,“是這樣嗎?”
此刻趙桓已經(jīng)走回了謝選身邊,推著謝選走進醫(yī)療中心。拿了前臺的擴音器,說道:“已經(jīng)康復的病人,請你們在五分鐘之內(nèi)離開,否則,就跟樓下的那位一樣的下場。”
謝選決定她終究太過于優(yōu)柔寡斷了,這種時候,你考慮的太多,反而會被留在思維里。
趙桓這樣的做法確實讓人很難接受,但是不得不說,是個好辦法。
看那些慌張的跑出來的人就知道了。趙桓用一種殺雞儆猴的方式,讓那些賴著不走的人離開了,新的病人得以進入。
“謝謝您了?!碧K北貝和陳苦回來以后,知道了這里發(fā)生的事情,都立刻來向趙桓道謝。
同時也注意到了謝選。
“選…選選你怎么出來了…”陳苦擔心的看著謝選。謝選笑笑,“躺著太無聊了?!?p> 自從發(fā)生那些事情之后,謝選仿佛就成為了他們心中脆弱的女孩子,“可是你……”
陳苦還想再說什么,卻被趙桓打斷了,“她可從來不是什么脆弱的人,這種時候,安慰她一句就夠了,不用小心翼翼的對待她,她若是那么容易碎掉,她就不是謝選?!?p> 陳苦有些驚訝的看著趙桓,她不知道謝選和這個新派來的驅(qū)魔師認識,但是現(xiàn)在看來,兩人不光認識,關系也極好。
“選選要不要過去跟我們坐坐?”蘇北貝問道,謝選注意到對方雖然笑著,但是眉眼間的愁苦卻完全遮蓋不住。
“肖諾還沒回來嗎,也沒有消息?”
“嗯?!碧K北貝點點頭。
“現(xiàn)在黎明已經(jīng)沒有人能進去了嗎?”謝選又問。
蘇北貝又點點頭,想了想補充道:“只有肖泊遠找誰誰才能進入。”
呵。謝選在心里冷笑一聲。身后突然傳來了靴子踩踏在地上時干脆又沉悶的聲音。
“你來了。”陳苦禮貌的打招呼。
對方也應了,僅僅只是那么一個單音節(jié),謝選就聽出了對方是誰。
謝奏。
“選…謝選也在?!眮砣耸侵x奏和他的使魔艾爾維格,使魔和主人都是一身戎裝,似乎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戰(zhàn)爭一樣。
謝選聽到對方和她說話了,但是她并不想給予回復,反倒是陳苦和謝奏隨意聊了兩句,“生命樹那邊的動亂還沒解決嗎?!?p> “解決了。剛剛?!敝x奏的聲音仍舊沒有任何情感起伏。
早在前一陣,生命樹發(fā)生了一場動亂,一些原本的小貴族和有一些名望的家族聯(lián)手想要將現(xiàn)在的三大貴族吞吃,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三大貴族就算沒落了,也不是他們能夠左右的。
有時候暴力,當真要用暴力解決。
何況是現(xiàn)在,這種沒有了制度的時候,沒有法律沒有制裁,罪惡就被無限放大了。
“我今天來就是過來看看,醫(yī)療中心怎么樣了。之前手下人回來說,有病人賴在這里,解決了?”謝奏問道。很難想象,謝奏會特意花時間過來處理這樣的事情。
陳苦點點頭,表示趙楷已經(jīng)幫忙解決了。謝奏也放心了,但是還有另外一些他記掛的東西。
“陳苦,蘇北貝,可以借一步說話嗎?!敝x奏說著,看向兩人,兩人都點點頭,跟著謝奏走去了另一邊。謝選看了就想叫趙桓推她回去,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動。
“選選的體質(zhì)我猜你們也有所耳聞了,發(fā)生了很多事我一時解釋不清,選選一直生我的氣,我的話她是不會聽,但是我太不放心,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們一些事情,”謝奏說著,看著兩人的表情。
陳苦和蘇北貝都知道謝選和謝奏的關系,但是他們也親眼看到過謝奏扭斷謝選的腿,因此對于謝奏的印象一直不算好,盡管最近改觀了許多。但是對于謝奏的話,她們也是絕對不會全信的。
不過她們還是要聽聽,“你說?!?p> “謝選的體質(zhì)是天生祭魔體。你們應該也感受到了,我不知道這么多年她是怎么掩蓋身上的氣息的,但是現(xiàn)在卻漏出來了。魔族對天生祭魔體的氣味極其敏感,而且,極其渴望?!?p> “況且,我的父親,或者說不該說是我的父親,他很早就被魔族寄生,現(xiàn)在趁著混亂,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一直在找選選?!?p> 陳苦和蘇北貝聽完,也了解了事情的嚴重性?,F(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他們相不相信謝奏的問題了,而是這種情況她們不得不信。
謝選身上的氣息是不會騙人的。
“我們知道了?!标惪嗝嫔氐狞c頭。
謝奏露出一個淺笑,“選選交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