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謝選并沒有拒絕的理由,對于她來說,一直以來她的想法不就是拯救人類嗎,說的高尚一點(diǎn)就是這樣了,但是謝選沒來由的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但是謝選還是打算先答應(yīng)下看看。
“如果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我就是人類的未來的話,那就隨便您想做什么都可以?!敝x選說道,隨后瑤赤錦端詳這個謝選點(diǎn)了點(diǎn)頭。
“跟我來吧?!爆幊噱\說著,一直以來都挺得很直的脊背略微有些彎曲。
“好?!敝x選說著,跟著瑤赤錦朝著殿后的一條小路走去,這條路越走就越看不清,只有瑤赤錦在前方不遠(yuǎn)不近的帶路,謝選在后面跟著。
沒有別人,瑤景等人都被了勒令不許跟上來。
謝選就安靜的跟著瑤赤錦走著,并非她不懷疑其中有蹊蹺,而是她想間接的知道母親的死因,幼時,所有人都告訴她,母親死于意外,但是謝選知道母親死在黎明,只不過很快她就被逐出謝家流放到天井了,本以為一生都沒有機(jī)會去到黎明。
謝選看到前面的光亮了。光線恍惚的通道盡頭,明確的光亮。
“快了。”瑤赤錦說著,聲音壓抑,似乎是在強(qiáng)烈克制些什么。
謝選稍微加快了些腳步,跟在瑤赤錦身后。
一陣強(qiáng)光晃過后,入目的,先是一顆看不到頂端的巨大樹木,整棵樹通體銀白,晶瑩剔透,圣潔璀璨。
而在樹下有著一張圓桌,圓桌旁圍坐著七個人,門口還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長相都精致的不似人類,且兩個人都有著和那顆樹一樣的潔白的毛發(fā),就連皮膚的顏色的白皙的近乎透明。
盡管兩個人的外形堪稱藝術(shù)品,但是卻讓謝選沒有想多看的欲望,宛如死去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預(yù)言中的少女.....”圍坐在圓桌中中間位置的看上去十分年邁的男子說道,且神色十分激動。那位位居中間的年邁男子說完,其他幾位也都看向謝選,眸子中無一不是一種狂熱的神色。
謝選同樣注視著圍坐在圓桌旁的七人,無一不是十分年邁,但是卻精神抖擻的樣子,且他們穿著十分復(fù)古的服裝,不像是現(xiàn)今的服飾,倒像是歷史書里面記載的,千百年前皇室的繁瑣服制。
然后謝選看到瑤赤錦跪下了。
能夠讓國家的大掌權(quán)人行跪禮的人,該是怎樣的地位尊貴。謝選沒有動,因?yàn)樗耆珱]有過跟誰行跪禮的經(jīng)驗(yàn),除了母親死的時候除外,她沒有跪過任何人,然而瑤赤錦看向她的表情,明顯的要求她跪下。那守在門口的兩位也轉(zhuǎn)身走到謝選身邊,似乎是想壓著謝選跪下。
謝選都已經(jīng)做好了要掙扎的準(zhǔn)備了,那圓桌旁中間主位的男子又開口了:“她是天選之女,不必跪吾等腐朽凡胎?!?p> 謝選聽著這樣的話再加上那七個人看著她的狂熱視線,幾乎是瞬間就萌生了想轉(zhuǎn)頭就離開的想法。
“你過來。”對方的聲音就像是爺爺再跟疼愛的孫女說話一樣的慈祥,謝選更不想過去了,但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謝選走上前幾步,那七個人更像是掃描機(jī)器一樣的把謝選從頭看到腳。
“走到生命樹下面去?!睂Ψ接终f。
謝選登時心里一顫,看向前面那巨大的白色的樹,這個就是生命樹嗎。然后緩緩的走過去,當(dāng)然謝選也絕對沒有忽略瑤赤錦臉上掩蓋不住的自責(zé)神色。只是叫自己過去生命樹,他為何要露出這樣的神色?
但是謝選的直覺并沒有感受到危險,一切都十分平靜。
謝選朝著水晶一般的生命樹走去,然后在生命樹樹干的中心,謝選看到了一個人。
對,在樹干里面,有一個人,謝選的心跳的更快了,她覺得不對想要往回走的時候,銀白色的樹枝已經(jīng)纏住了謝選,仿佛要將她拉近樹干里一樣。
活人獻(xiàn)祭。謝選無端的想到了這個詞。
一瞬間謝選被樹枝拉近,幾乎是面對面的貼著樹干,而謝選也很清楚的看清了樹干里面那個人的面貌。
那眉眼,她再熟悉不過。
母親,她死于意外的母親蔣潔晝。
“母親!”謝選喊著,然后敲打著生命樹的樹干。里面的人似乎早就沒了聲息,皮膚透明的幾乎和生命樹是同一個顏色了,臉上有著銀白色的紋路。
謝選不會看到剛剛在門口的兩個人臉上詫異的神色,緊接著兩個人又變得憤怒。
“那是潔晝女兒?!”兩人其中的男子開口了,他看著瑤赤錦問道。
瑤赤錦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自責(zé)愧疚的神色直接回答了他們。
“我早該猜到,除了潔晝的血脈,何人還有資格獻(xiàn)祭生命樹!只是你們未免太沒有人性!”男子接著說道,一旁的那位女子拉住了他欲上前的身體。
“艾尼格,別忘了你是祭司?!迸拥穆曇舻?,似乎剛剛情緒激動的并不是她一樣。
“詩蔻蒂.....連你也........”被叫做艾尼格的男子似乎極為難過,然后又看向圓桌七人說道:“不要在對姐姐的血脈做什么了。要獻(xiàn)祭的話,我也可以!”
??????“你不行。你不是預(yù)言中的......”那圓桌中間的老人再次開口,視線卻十分空洞。
???????而生命樹前面的謝選眼看著就要被拉進(jìn)去了。
???????但是生命樹卻停止了動作,整個看上去像是停頓了一下,又將謝選放到了地上。
???????所有人都震撼的看著那個方向,謝選也有些驚住。
“這.....”瑤赤錦發(fā)出短促的聲音。
幾位長老也很是震驚,在他們看來并非是謝選沒有獻(xiàn)祭的資格,而是生命樹在保護(hù)謝選,這怎么可能?
“行了。赤錦先帶她走吧?!闭f話的人是坐在主位的那位老人右手邊的一位老婦人,身上穿著厚重的黑袍,讓人根本看不清她的樣子,只是聲音十分的蒼老,聽上去像是一位年邁的婦人。
“不可以!生命樹需要養(yǎng)分!”主位的男人又說道,且情緒十分激動,看樣子完全就是想站起來將謝選硬塞回去。
“這是神樹的決定,神樹既然沒有將她拉近體內(nèi),說明就是不需要她。”
兩個人爭吵著,只有謝選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她離得近,清楚的看到她的母親蔣潔晝臉上滑下的淚痕以及對方的口型“不要做什么,離開”,并不是生命樹放過她,而是蔣潔晝要她離開。而她的母親還沒有死去,只是和生命樹合為一體彼此共享對方的思想或是軀體。
怎么可以這樣......謝選覺得自己心痛到了極點(diǎn),但是她不能在這里哭,她連在這里哭都不可以。
“帶她離開吧?!蹦欠蛉擞忠淮伍_口,而主位的老人沒有再阻攔,看樣子是兩個人的爭奪有了接過。而得到最終命令的瑤赤錦則帶著謝選離開了。路過門口的兩個人的身邊時,謝選明顯的看到了艾尼格紅著的眼眶和嚴(yán)重的欣喜。
謝選大概知道了兩個人的身份,一直以來祭司的位置都是蔣家的,為了保證血統(tǒng)的純正,蔣家甚至不惜讓兄妹或是姐弟結(jié)合以繁衍出血統(tǒng)最純粹的后代,而這樣近親結(jié)合產(chǎn)生的后代多數(shù)都會有病,血統(tǒng)越是相近身上的病癥就越明顯。而蔣家最明顯的就是白化病,全身的毛發(fā)都是白色的,且皮膚顏色極淺。母親也是這樣的,但是如果同外族成婚誕下的孩子就不會,比方說謝選,比方說蔣棋。
剛剛那名女子就是蔣雋星,蔣棋的母親,而男子則是蔣月隱,蔣潔晝和蔣雋星的弟弟。同時這兩個人也是蔣家最后的兩位純血了,因?yàn)樗麄儍扇司芙^結(jié)合,因此蔣家不會再有后人。
所以才會將謝選用這種預(yù)言騙過來。
“對不起?!被厝サ穆飞犀幊噱\突然就說道,謝選轉(zhuǎn)過頭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你的母親,我沒保護(hù)好她?!?p> “這同你有什么關(guān)系。”謝選這句話的意思不是說原諒他,而是覺得自己的母親從始至終都跟這個人沒有關(guān)系。以她對自己母親的了解,若是母親不愿意做,必然沒有人能夠逼迫她,她現(xiàn)在之所以這樣,必然是當(dāng)年有什么理由。
瑤赤錦顯然是聽懂了謝選說的話,神色十分僵硬,是啊,從始至終,潔晝甚至沒有正色過他。
“預(yù)言是真的?!爆幊噱\又說道。
“那您又怎知道不是那幾個老頭子老婆子編來騙你的呢?!?p> 聽著謝選的話,瑤赤錦一愣,但還是說:“他們是瑤家的長老,沒有人知道他們活了多久,只知道瑤家的歷史有記載的時候,他們就存在了。”瑤赤錦的這句話真的讓謝選震驚了,長生不老的人?開玩笑的吧???這世界上真的有長生不死的人?雖然之前聽周瑾御說過,不過謝選那時真的沒有相信。
那為什么瑤家有著長生不死的方法卻沒有讓所有瑤家的人都長生呢。謝選很想這樣問,不過她沒有。這種事情,她才懶得知道。只是進(jìn)來的時候特意記了路的謝選,覺得這條路和進(jìn)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