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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零落

第十九章 輕賤皎然新雪色,雕琢一二

銀零落 應無恙w 2310 2019-09-09 12:00:00

  江水在逸王府上住下了。

  儲誠庭允諾,若她留在逸王府一個月,則浮碧荊山玉必將親手奉上。

  因而江水自然不會不答應。

  至于江水留下的住處,還是那套既不奢華也不寒磣的廂房。

  夜里她本想披月練刀,剛開了起手式,卻聽見一陣細索的聲音。

  于是收起刀,江水悄然隱匿到暗處。

  而后卻發(fā)現(xiàn)居然來了許多舉著燭火的仆婢,竟然是在移植著白日里儲誠庭所路過的梨花。

  這時候移植過來,也不知能不能成活。

  但梨花紛紛疊疊,如雪浸霜,在燭光的照耀下有著別樣的美麗。

  畢竟只需在討好的女子前美麗幾日便可,日后死活不論。

  浩蕩的隊伍后還有幾個人抬著塊蓋著綢緞的牌匾,隔著布匹倒是看不出寫了什么。

  江水冷眼瞧了一會,隨意收起青曇回了廂房閉目養(yǎng)神。

  等第二日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完了之后,又換上新的一件與昨日所著別無二致的花間裙。接著便有人來通報,說是王爺欲請姑娘共用晨食,煩請姑娘移步。

  從昨日江水便在思索為何儲誠庭要這般行事,總不能是以她來懷念耿葵先生。

  先不說她與耿葵先生并無半點相似,她還曾一度懷疑耿葵先生的死與她另一個師兄有關。

  如今知道了,她這個便宜師兄是儲誠庭。

  那么江水還有什么好想的?

  留在逸王府之中見招拆招,或者順水推船。

  她倒是有些期待這一個月會如何呢,撫摸著激動到戰(zhàn)栗的青曇刀,江水笑著壓了壓它的顫動。

  不著急。

  說來慚愧,她在山谷之中避世練刀,乃至出谷時卻以在瓶頸久矣,縱然拿到了魔刀青曇卻只是承利器之便。

  先前的一路上,她有時甚至還壓不過刀的魔性。

  可就在為越生桑奔波的路程中,所見所感,點滴積累至今,加上昨日霍然被儲誠庭解開她的真正來源。

  一時間心境松動,仿佛有幾分打破桎梏的意思。

  倒是能夠更輕松地壓制住青曇刀了。

  江水在無人可窺見處露出涼涼的一個笑,儲誠庭想將自己驅(qū)之邪道,誤打誤撞之間卻成全了自己。

  真能夠稱得上聰明反被聰明誤。

  她是否放不下江青梗是一回事,可由旁人拿捏住江青梗的過往又是另外一件事。

  為今之計,還是按照著儲誠庭的布局來走,隨機應變。

  她施施然走出了廂房,卻被眼前景致迷惑一瞬。

  昨夜里燭光羸弱,輕賤了梨花的皎然,此刻素華靜駐,舉目清寒。

  縱有昨夜曾相見,卻還是不俗極了。

  果真多的是人誠惶誠恐地爭著為逸王妃示好,費神,匍匐于下。

  但不論如何,這確實是江水十分之喜愛憐惜的一種花。

  如今還未來得及生長出嫩葉,只有令人望而卻步的重疊雪色壓在云下蔽日遮天。

  這也確實是江水十分喜愛憐惜的時節(jié)。

  她的小山谷中也有幾株梨樹,每逢花盛處,孤月滿山笛。

  愛憐一瞬后江水便收拾好神色,輕巧轉(zhuǎn)身去看匾額,將那些梨花拋在身后。

  驚華屏。

  嗯,是個朗然不矯情的名字。

  她已然記不住昨日來時這個廂房可有什么名諱了。

  儲誠庭靜候江水許久,侍奉左右的只有秋劫一人。

  秋劫是個聰明人。

  鮮少做無謂之事,恰到好處地揣摩主上的心思,這也是秋劫深得儲誠庭信任的原因之一。

  且據(jù)秋鷺所言,昨日她與江姑娘普一照面,便輸給了那江姑娘。

  原本主上只有著拉攏之意,但多番權(quán)衡著,卻居然在屏退眾人后許下正妃之位......

  也多虧他深得儲誠庭信任,這才能夠得知,要知曉他昨日也在被主上屏退的眾人之中。

  不論結(jié)果如何,秋劫暗自揣度道,對待這個江姑娘絕不可輕慢。

  儲誠庭似乎察覺到了秋劫的心思起伏,不過他并沒有同他說什么的意思,只斂眉瞧著精致菜色。

  忽而有聲音從遠處傳來,秋劫微微俯下身向儲誠庭道:“江姑娘已到門外。”

  儲誠庭抬起眼,江水綠云風流挽,皓腕停煙柳。

  當年耿葵容顏艷麗不可逼視,紅衣在她身上倒像是與好容顏爭相斗艷,而江水則不然。

  清麗含光目,倦倦流哀眉,輕易牽扯住了過艷的章丹色衣裙。

  一時間分不出誰勝誰負。

  自然,儲誠庭并沒有將她當做誰的替代品之類,正如江水所想,他是用耿葵先生來隱晦動搖她的心神,好將她驅(qū)逐至于邪道。

  昨日江水一時不察果真入了圈,可到底他們都算耿葵先生教導過的弟子,各有經(jīng)歷,誰又差了誰許多?

  因而一夜之間江水便回過味來。

  看著儲誠庭“費心”討好也就一笑而過。

  至于她長了多少殺意,暫且不提。

  江水先道:“師兄?!?p>  “青梗?!?p>  儲誠庭還是喚她青梗。

  對此江水并不以為意,施然近前落座于儲誠庭對面。

  耿葵先生自然是知曉她在葉家的“調(diào)養(yǎng)”下味覺喜重的,因而此刻她也不覺得這些菜色有什么問題,更沒有大驚小怪。

  儲誠庭見她并無疑問,真心實意露出了極為淺薄的一個笑容。

  寂然飯畢,漱口凈儀。

  儲誠庭便預備去書房處理政務,臨行前體貼詢問江水可需多些人手伺候。

  昨日因為多次出言不遜被江水割發(fā)示威的那個丫鬟已被儲誠庭發(fā)落,他將此事未有遮掩地告之江水。

  江水頷首表示知曉,卻只說無須再加人手伺候。

  被江水拒絕了也不惱,只拿出對未來王妃的敬重來待她,儲誠庭又道若嫌王府拘束,午飯后他可陪同去王府之外走走。

  現(xiàn)下他手頭還有些事物需要親手處理,江水可在王府之中隨意走動,若是有興致藏書樓刑房藥堂,她皆可入內(nèi)細觀。

  江水只是含著笑。

  她客氣道:“不妨事,師兄不必在意青梗?!?p>  兩人相處非敵非友,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爭鋒相對在無形處慢慢凝時。

  勉強相稱為師兄妹的二人都不算什么好東西,他們心知肚明,然而棋逢對手方才有意思不是?

  儲誠庭搖搖頭,抬手止住秋劫預備推他前去書房的動作。

  秋劫順從地退后半步。

  花廳門未闔,儲誠庭斟酌詞句,而后開口:“若青梗想拜耿葵先生的墳冢,待日落西山后,師兄前來尋你,與你同去?!?p>  江水喉頭一澀。

  耿葵先生的墳冢居然會在逸王的封地,那么曾經(jīng)手迫為儲誠庭所驅(qū)馳的耿玉兒,又同耿葵先生是什么關系。

  姊弟,姑侄。

  或是母子?

  儲誠庭欣賞著江水克制不住流露出的稍許痛苦,只可惜那痛苦只有一瞬,未能長久。

  但因此儲誠庭反而更加贊許她了。

  不愧是耿葵先生的弟子,堪與自己互稱師兄妹。

  只是還是稚嫩了些,倒是叫人覺得憐愛,有進一步雕刻的欲望。

  儲誠庭在秋劫的侍奉下前去書房,江水起身送行,卻并未行禮。

  便靜靜站在原處目送他遠去。

應無恙w

明天,教師節(jié),入v   所以明天更新會遲一點哦   嗯就這樣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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