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
胖子眼睛閃過一絲精芒,以為有戲,他歡快的比劃著,掰著胖嘟嘟的手指,從一個巴掌減到了一根手指,最后又橫著加上了一根手指,說道:“十棵,一個月只收你十棵靈草好了。”
“沒有,你可以滾了?!?p> “有的,你有的?!迸肿幼分趾?,指著林浩身后的藥田,笑道,“你看,這片藥田都是你的,比如你剛才壓壞的這幾顆,就可以拿來交保護費啊!”
林浩本來不想理會胖子,只是聽到他這么一說,靈機一動,問道:“你說這些靈草,都是我的?”
“可不是嘛,一片藥田種一千誅靈草,交上去的只要有五百株就可以了啊,剩下那一半,不都是你的嗎?怎么樣?一個月十株靈草,是不是很便宜?”
胖子說完,使勁朝林浩眨著眼睛,讓自己看起來更兇狠一些的樣子。
林浩不理會他,就這么走著,胖子跟著,絮絮叨叨。
突然,林浩站住不動,胖子一下子沒有剎住車,撞了個滿懷,倒地的卻是胖子,而林浩紋絲不動。
“看到了嗎?小爺武道五重了,靈修就不說了,怕說出來嚇死你,還想收我做跟班嗎?”
這次輪到林浩眨眼睛了,他故意把自己的修為往高了說,嚇唬胖子,不想讓他繼續(xù)糾纏自己。
胖子吞了吞口水,脖子動了動,喃喃道:“哥也是武道五重,你明明是趁我不備?!?p> “那大家都是五重武道,憑啥是你當大哥?”
顯然倆人都謊報了自己的修為。
胖子靈活的從地上爬起來,理直氣壯說道:“我來得早,我是師兄?!?p> 林浩眨著眼問道:“真想當大哥?”
胖子點了點頭,感覺林浩眼神很是詭異,又使勁搖頭。
“你是修界出生的?”
“是,家父是朱……”胖子一臉驕傲,隨即又閉嘴道,“干嘛要告訴你?!?p> “好,那我們打個賭,你贏了就拜你做大哥,我贏了嘛……”
“拜你做大哥?”
“上道?!绷趾乒Φ溃罢f,你想怎么賭?”
林浩心里樂開了花,沒想到修界也這么好玩,想自己在諾大的咸陽都能玩得轉(zhuǎn),這些方法在修界還不是換湯不換藥,再來一遍而已?
想到未來,自己又可以在修界呼風喚雨,心里一陣快意,于是他改變主意,從胖子先下手。
感覺到林浩‘迷人’的打量背后,可能潛藏著陰謀,胖子預感到自己這把可能載了,但是不用打架就能收一個小弟,未免不是自己收小弟的唯一一次機會。
于是,胖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小眼睛,計上心頭:“我們就賭護理這片靈田,看誰更快完成?”
“成,就這么定了!”
“真的?不許反悔!”胖子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林浩。
胖子的那片靈田,自己每天都精心打理,自然雜草和蟲子都較少,枯死的靈草也每天都拔掉了,反觀林浩這片靈田,一直沒有人打理,雜草叢生不說,也養(yǎng)了不少鈴蟲,自然得花不少功夫。
而且,對于打理靈田,胖子已經(jīng)有一些心得和手段,料想怎么都不是第一次護理靈田的林浩能比的。
可是林浩的爽快,讓他又猶豫了,于是踹踹不安的跟了上去,說道:“雜草不得多于十株,鈴蟲不得多于十個,明日酉時檢查,如何?”
“成!”
胖子望了望天色將晚,入夜后,夜色黑暗,根本看不清雜草和鈴蟲,所以沒有人能在晚上出來護理靈田。
留給林浩的時間只有一天,這一天能護理完這么大一片靈田都很難,何況像林浩這一片靈田,雜草叢生,一天根本難以清理干凈。
“大不了明天幫幫這小子,誰讓他是自己第一個小弟呢。”
胖子搖了搖頭,吹著口哨回了自己的靈田,趁著天色還沒有全黑,能做多少算多少。
兩人的靈田相隔不遠,胖子能看到林浩這邊的情況。
林浩沒有像自己那樣,爭分奪秒的護理靈田,這讓胖子心里樂開了花:“哈哈,還是太嫩了,不懂得江湖險惡啊,輸給胖哥不冤?!?p> 直到夜色降臨,胖子才不舍的離開了藥田。
入夜,胖子做完了每天的功課之后,用拔出來的干枯靈草藥浴一番后,躺在床上,想著明天就要收一個跟班了,嘴角微翹,甜甜的睡去了。
第二天寅時剛過,胖子就從床上彈了起來,朝藥田趕去。
天色微亮,這時候要拔草和殺蟲是不可能的,只能轉(zhuǎn)化靈力,澆灌靈草。
到了藥田,胖子就笑了,透過清晨的迷霧,可以清晰的看到,遠處林浩那片藥田絲毫沒有動靜。
“這小子果然還沒有起來干活,這么說來,哥是贏定了,不過就算他起個大早,哥還是贏定了的那個,哈哈?!?p> 帶著滿滿的干勁,胖子運功開始轉(zhuǎn)化,沿著靈草一株株的澆灌起來。
直到天空亮起了白色,更遠處的藥田里才陸陸續(xù)續(xù)有其他記名弟子出來干活。
胖子沒忘記在心里美美的夸贊一遍自己:“哥可是個酉時就起床干活的人呢,嘿嘿,真勤快?!?p> 胖子心里美滋滋。
春天的修界,和凡界并無二致,春寒峭抖,不過這點寒冷對修士來說,并不算什么,記名弟子的道袍冬暖夏涼,穿在身上,已經(jīng)足夠保暖了。
這天的天氣格外好,日頭早于平時掛上了天空。
胖子微微皺眉,因為他發(fā)現(xiàn),林浩那片藥田,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死小子,太陽曬屁股了還不知道起來干活?!迸肿釉谛睦锪R道,“等老子做了大哥,一定要好生教訓?!?p> 日上三竿,胖子伸了個懶腰,那小子還沒有出來干活,難道他忘記了和自己的賭約?
無論是修界還是凡界中人,對打賭一事,都不敢隨便反悔,一是夫子儒家的教化所致,認為違約會對人格產(chǎn)生無法磨滅的玷污。
二是道家的教化,道家認為,冥冥之中必有牽連,若是打賭輸了不兌現(xiàn),就會形成劫數(shù),有日渡劫的時候,就會十倍百倍的顯像,耽誤自己修行。
沒有人會拿打賭開玩笑。
“難道遇到了一個混不吝?不把賭約當回事?”胖子想了想,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當林浩只是貪睡罷了,畢竟是沒有辟谷之人,貪吃貪睡都是正?,F(xiàn)象。
午后,春光明媚,胖子還終于停下了手里的活計,自打進了蜀山,做了幾年的記名弟子,胖子就從來沒有這么認真的打理過藥田。
鈴蟲不是普通的小蟲,生長繁衍的速度很快,今天有幾十個蟲子不清,明天就會變成幾百個。
若是半個月不清理,整片靈田基本就毀了。
像林浩這片藥田,之前沒有指定的人打理,但是也得輪流護理,三五天打理一下,盡管如此,也就勉強保住了七八百株靈草的存活而已。
“這小子怎么回事?”胖子望著天上的日頭,向著林浩的木屋走去,猜想他是不是練功突然有了感悟。
修真之人,若是修煉的時候有了感悟,這是可遇不可求的機遇,一般人都不愿意被打斷或是停下來,白白浪費了這機遇。
不管怎么樣,他都得去看看林浩是什么情況。
“若真是在練功,那做大哥的,就給你護法吧?!?p> 像林浩和胖子這種層次的修士,甚至還不算摸入了修真的門檻,即使有了感悟,也不會需要修煉太久,一般一天半天也足夠了。
若是修為高深的大能人物,心血來潮有了感悟,一個閉關(guān),那可就不知道要修煉多久了,短則一年半載,長則幾百上千年。
所以修為越是高深,越是不能以常理計算。
所謂山中無日月,便是這么來的。
一個閉關(guān),醒來可能就已經(jīng)是幾百年后了,你讓他怎么計算日月?
事到如今,胖子更愿意相信林浩是修煉有了感悟。
可是當他從殘破的木屋往里一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只見林浩正四叉八仰地躺在那張破床上,睡得正香。
“你個懶貨,這么懶還修個屁的仙?。 迸肿觼砘鹆?,一腳踹開了林浩的木門,把林浩從床上一把提了起來,“看看什么時候了,還睡,哥都不敢這么放肆?!?p> 林浩睡眼朦朧,揉了揉眼睛,罵道:“敢擾老子清夢,你個死胖子,你死定了?!?p> “擾你妹,也不看看什么時辰了,跟哥打的什么賭忘沒忘記?”
“酉時到了嗎?”
“沒到。”胖子氣鼓鼓的罵道,“到?jīng)]到還有意義?就算你現(xiàn)在出去,你干得完嗎?哼?況且,哥已經(jīng)做完了,你就算干的完,也已經(jīng)輸了。”
林浩絲毫沒有理解胖子的好意,大罵道:“酉時沒到,你敢擾老子清夢!滾,給老子滾出去。”
胖子被林浩一頓拳打腳踢,趕了出去,回頭一看,林浩又躺在了床上。
“好,好,你有能耐請個神仙來幫你。”胖子氣得跺了跺腳,罵道,“哥酉時再來,看你能耍什么花樣?!?p> 請神仙?胖子自然是不信的,要請個神仙出手,花的代價可大了,記名弟子誰能請得起?就算是胖子自己,不一樣還得自己動手除草。
“眼看就要到酉時了,看你還能嘴硬到什么時候?!迸肿臃薹薏黄剑懊髅魇呛眯奶嵝涯恪?p> 胖子路過林浩那片藥田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怔住了。
濕潤的靈田,嬌嫩的靈草上還掛著露珠,這絕對是剛灌溉過的靈田。
翠綠的靈草葉子上,一條鈴蟲都找不到,田野間的野草也被燒光了,一棵野草都不曾留下。
“這……”胖子臉上的肉跟著哆嗦的嘴巴顫抖了起來,“見鬼了!”
胖子就這么呼喊著跑回了自己的小木屋,蓋上了被子,只留下了兩只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屋外。
過了許久,胖子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居然真的請神仙了,這本下得也太大了吧?!?p> “請什么神仙?”林浩的聲音鬼魅一樣飄了過來,“酉時到了,快快跟小爺去檢查藥田?!?p> “不,不去?!迸肿又钢萃獾牧趾?,罵道,“你作弊,無恥,為了贏,你請了神仙,犯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