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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安山海

第二十八章 兩憨貨命中相遇

刀劍安山海 林均浩 2458 2019-03-27 20:07:04

  “寧兒,再有一刻便是正午了,此刻陽氣最盛,你先綻氣爺爺看看?!?p>  鎮(zhèn)遠(yuǎn)侯府后院,安遠(yuǎn)對光著上身的安寧說道。

  安寧皺眉低喝,一股氣機(jī)隨之從體內(nèi)緩緩泄出。

  不大不小的后院頓時塵土漫天。

  須臾,安寧氣竭。

  “嗯……”安遠(yuǎn)綽著白須,緩緩走近,每踏出一步,漫天的塵土立時散去,“不錯,縱是尋常大行者也沒有你這么磅礴的氣機(jī)?!?p>  “老頭,老子氣機(jī)不弱,為什么打架的時候總是用不出來?”

  “不是用不出來,”安遠(yuǎn)信手一勾,后墻邊的一根木樁飛速飛來,“是你不會用。”

  他一掌將木樁拍入地里,說道:“‘凝煉陰陽’,一凝一煉,你只學(xué)了凝氣,卻不知道如何煉氣?!?p>  他說著兩指頭一揮,那截酒碗粗的木樁立馬從頂部斷去一小截。

  安寧瞪大了眼,走近了看,發(fā)現(xiàn)切口處平整,毫無毛糙。

  “十二年來,爺爺正午之時就讓你凝陽氣,子時之后讓你凝陰氣,足足十二年,你才有此等磅礴的氣機(jī)。非大行者不能與你相敵。”

  “不是你這糟老頭怨恨老子四歲那年在你茶壺里撒尿才這般虐待我嗎?”

  安遠(yuǎn)一笑置之,搖搖頭說道:“爺爺之所以不教你如何煉氣,是想你心無旁騖,專心凝氣。如今你氣機(jī)足夠,是時候教你煉氣了?!?p>  安寧仰著頭張著嘴看著安遠(yuǎn),只見安云稍一跺腳,齊腰的地面頓時煙塵飛揚(yáng)。

  “看?!卑策h(yuǎn)食中二指并攏,恰好將指間插進(jìn)煙塵中。

  安寧彎腰細(xì)看,只見指間的煙塵順著手指的方向不斷前行,反復(fù)不絕。

  “這是陽氣,由內(nèi)而外。”安遠(yuǎn)說道,而后兩指一揮,插地的木樁絲毫不動。

  “單是一縷陽氣并無威力。”

  安寧“哦”了一聲,緩緩點(diǎn)頭。

  “再看?!卑策h(yuǎn)又將雙指插入煙塵中,只見指間的煙塵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齊齊往安遠(yuǎn)手臂竄去。

  “這是陰氣,由外而內(nèi),”安遠(yuǎn)說著又一揮手,木樁仍是不動,“單就一縷陰氣也無威力?!?p>  “再看。”他又將雙指插入齊腰的煙塵中,只見煙塵劃做兩條“煙蛇”,一條“煙蛇”往外竄去,一條往內(nèi)竄去。

  安遠(yuǎn)又一揮手,木樁立斷。

  “看懂了么?”他問。

  安寧也不說話,學(xué)者安遠(yuǎn)的手勢凝煉片刻,而后雙指一揮,木樁上立馬出現(xiàn)一道凹痕。

  凹痕不深,約莫半寸,不粗,也就一分寬。

  安遠(yuǎn)見了竊喜不已。

  “將陰陽二氣交融便是‘煉氣’,煉氣之時,一是‘速’,二是‘力’。兩氣一來一往,速度越快綻出體外之時就越遠(yuǎn);力度越大就越鋒利。尋常大行者,修五行而用陰陽。大行者之后,休五行而用陰陽。寧兒不用走此歪路,武者境界便可用陰陽。”

  “老頭,那老子現(xiàn)在能打贏大行者嗎?”安寧問道。

  “有勝算,看你這幾日間能煉陰陽煉到何種程度?!?p>  “要是老子能一揮手?jǐn)鄥s木樁,能勝得了大行者么?”

  “尋常大行者自然可以?!?p>  “尋常大行者?”安寧擰眉努嘴,“還有不尋常的大行者不成?”

  “自然有,你爺爺、你爹當(dāng)年都是不尋常的大行者?!?p>  “怎么就不尋常了?”

  “人有資質(zhì)高低之分,境界又有穩(wěn)固與不穩(wěn)之別。你爹在你這歲數(shù)的時候就能成就大行者了,可是爺爺強(qiáng)壓著不讓他境界漲太快。他武者巔峰之后,爺爺又讓他打鏊了五年,之后一年間便從武者一路破鏡,直入大行者。此等越境速度,說是萬中無一也算是謙遜了。寧兒你可知道,我國中凌煙閣劍首是誰?”

  “謙德君慕青源啊,那老神仙說書時提到過?!?p>  “那慕青源在大行者境界停滯不前,一停便是二十年?!?p>  安寧張大了嘴,吃驚得很。

  “萬丈高樓平地起,若是在武者境界不打鏊一番,根基不牢,之后境界便會止步不前?;蛟S是腦后的五色發(fā)絲讓人盲目跟風(fēng),大部分習(xí)武之人一悟得陰陽之后便開始修五行??杉幢闼麄冃蕹纱笮姓咭搽y以再破境而前?!?p>  “老頭,大行者之后是什么境界?”

  “白駒,休去水氣,腦后發(fā)絲為青赤黃白,故而名白駒?!?p>  “再之后呢?”

  “黃螭,休去金氣,腦后發(fā)絲為青赤黃,故而名黃螭。”

  “咦……”安寧一臉鄙夷,“再之后不會是‘赤兔’吧?”他調(diào)笑道。

  “不是,原本為赤羆,只是先天子名中帶有一個‘羆’字,天下人避諱,將赤羆改為赤霄。再之后就是……”

  “是青云,老子知道,那老神仙有說過。不過話說回來,這幾個境界名可真夠土的。”

  “本就沒有這些稱呼,是那些只學(xué)文不練武的書生取的。以至于現(xiàn)今武夫,人人以腦后發(fā)絲顏色多寡爭高下??傄詾榫辰绺叩娜硕ㄈ荒軇倬辰绲偷娜?。”安遠(yuǎn)說及此處,不由得搖搖頭。

  “老頭,我去煉氣了?!?p>  安寧說著便站在木樁前,不斷揮手劈木樁。

  ……

  西門,剛剛賄賂了守城士卒的嚴(yán)牧在馬上晃動著腦袋,一副醉漢模樣。座下那匹駑馬也沒有絲毫的精神,晃晃悠悠地撞上了壯漢。

  “哦?抱歉,我這匹馬年紀(jì)大了,眼睛不好使。”嚴(yán)牧晃悠著腦袋向那人致歉。

  “嗯,”赤烏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喝醉了?”

  嚴(yán)牧咧嘴一笑,說道:“我沒醉,只是……假裝喝醉了?!?p>  而后大笑。

  赤烏也笑:“你這人當(dāng)真有趣。不用裝醉,俺這里有酒,你喝著便是?!彼f著從水馬背上取下一袋子酒,直接甩給嚴(yán)牧。

  嚴(yán)牧也不自矜,拿起便喝。

  “足下好生雄壯。我走過小半個大宥疆域,見了許多人,無一人能與足下相比。”他說。

  “嘿嘿,”赤烏嘚瑟一笑,“每個人都這般說俺。要不是俺南下有些時日了,還真聽不懂你們這些人的繁縟話。聽著真難受。哎?你來這兒干嘛?找酒喝么?”

  “不干嘛,”嚴(yán)牧歪著腦袋想了片刻,“只是想來便來了,若是不想來,”他又仰頭一頓,“便不來。”

  赤烏哈哈大笑,聲如洪鐘。

  “你這人當(dāng)真有趣。哎?你知道什么是鑌鐵么?”

  “知道,‘元前一十年,天外降異寶。太祖憑天寶,翹首倚長風(fēng)。刀師御風(fēng)堂,劍從凌煙閣。十年南北戰(zhàn),一匡天下豪?!@是《太祖?zhèn)鳌烽_篇的一首詩,詩中的‘異寶’便是鑌鐵?!眹?yán)牧說道。

  赤烏也歪著脖子,一臉茫然。

  “俺只是聽一個說書人說過,說鑌鐵如何如何金貴,比寒鐵還金貴許多倍。”

  “如麒麟比駑馬!”

  “對,那人就是這么說的。過幾天王宮校場比武,贏的人有送鑌鐵。”

  “當(dāng)真?”一響懶散的嚴(yán)牧此刻雙目泛光,一臉驚奇。

  兩人正說著,一班兵卒敲鑼打鼓,高聲喊道:“五月初八,王宮校場,請世間而立之下者登臺比武。頭名賞賜鑌鐵百斤,黃金三千兩;次名賞賜鑌鐵七十斤,黃金兩千兩;第三名賞鑌鐵三十斤,黃金一千兩。擂臺之上,生死由天。死者賞金百兩,敗而生還者賞白銀百兩……”

  八九個兵卒交替重復(fù)著,滿街行人過客各自驚嘆。

  馬背上的嚴(yán)牧綽著短須,懶洋洋說道:“去嗎?去吧!好歹是鑌鐵?!?p>  于是兩人各自騎馬往宮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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