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來,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
這三天的時間里,靳霄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確定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他嘗試過很多辦法,比如說掐自己的大腿,比如說掐自己的臉蛋,比如說掐自己的個胳膊,比如說掐自己的屁股……好吧,其實他也下不去手去真的掐自己,這些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夢境是什么?解釋的方法有很多,但靳霄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不只是簡單的夢境。因為這一切都太真實,也太詳細了。做過夢的人都知道,夢這種東西,你在做夢的時候,里面的一切也都非常真實,但夢境的發(fā)展首先是不受控制的,其次,當時清晰的夢境,可能隨著夢境的發(fā)展,前一秒所經(jīng)歷的東西,到了下一秒就已經(jīng)記不清了。這些都是做夢的表現(xiàn),靳霄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很多次。
所以這一次,不是夢,他這三天所做的事情,所看到的畫面,所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能清晰的回想起來。而且并沒有做夢時那種大腦放空,一切都不受控制的感覺,他能感覺到,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自己可以控制的,都是自己想做就做想停就停的,所以說這一切不是夢,這些都是真的。
自己是真的回到1993年了,回到了自己五歲的那一年。
電視上的時間證明了這一切,掛歷上的時間證明了這一切,爸爸那個大哥大上面的時間也證明了這一切。
重生啊,多么遙遠又引人入勝的詞匯。
上一世靳霄看過的重生類小說簡直不要太多,里面的各種套路他都記憶猶新,本來以為那只是幻想,哪成想有朝一日幻想變成了現(xiàn)實。
這三天,除了確定自己沒有做夢以外,他也做了一些發(fā)家致富的計劃,只不過,嗯,怎么說呢,計劃做的越多,越覺得這些計劃沒有用。困難很大,歸根結(jié)底就兩點,首先,本錢從哪里來?靳霄的家庭只是一個普通家庭,父母是雙職工,都是在工廠做工的。母親在紙廠,父親在酒廠,就是普通工人,家里面雖然有些余糧,但那也都是父母幸幸苦苦攢下來的,指望靠著這些錢去做生意,不現(xiàn)實,父母首先就不能同意。
其次,年齡的問題,如果可以的話,靳霄真的希望自己現(xiàn)在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大小伙子,這樣他就能有足夠的自主權(quán),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明明知道無數(shù)賺錢的方法,卻一個都沒法用。不說父母能不能給自己足夠的信任,就說外面的人,試問,一個五歲大的孩子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別人都只當你說得一切都是玩笑,你又怎么能成功呢?
看著自己列出來的大綱,靳霄最后還是一把火燒了了事兒。不是不能做,而是現(xiàn)在不能做,沒有本錢加上年齡太小,基本上已經(jīng)限制了他做任何大事的可能。
這么一想,這重生……貌似也沒啥意思啊。
重生前靳霄是一個裝潢公司的高管,他大學畢業(yè)后專門在老家這邊的大學深造了半年,然后經(jīng)人介紹,進入了本地最大的一家裝潢公司,從繪圖員做起。一做就是兩年,然后跳槽進入一家新開的公司,從事設計師的工作。又是兩年后,他跳槽進入了另一家略大一些的公司,一邊從事設計師的工作,一邊開始嘗試接觸公司管理方面的知識,同時悄悄觀察公司的領(lǐng)導,學習人家管理公司的本事。
這么一學,就是整整三年。
而后他也參加過其他工作,比如說綜合執(zhí)法什么的,反正也簽不下合同,干了半年就不干了。
也和朋友一起開過公司,但是開公司太麻煩,事情多,錢還不好賺,還不如自己單干了。
就這樣繼續(xù)蹉跎兩年后,他回到了最初的那家大公司,從一個設計組的小組長開始做起,用了一年半的時間,成了設計部的經(jīng)理,在他頭上就只有一個總經(jīng)理,他已經(jīng)可以稱得上是公司的高層管理了。當然了,同時也會接單做裝潢,加上攬私活什么的,一個月下來,平平均均七八千,如果能攬到大單子,月收入過萬不是問題。
千萬不要覺得這樣的收入不算什么,是,和大城市的白領(lǐng)比,這點收入簡直不能看。但要知道,云水市可是國內(nèi)的四線城市,雖然靳霄重生前云水市已經(jīng)開始快速發(fā)展,但就當時而言,月收入五六千已經(jīng)是相當不錯的工作了,能夠上到七八千,那叫好工作,要是能過萬……呵呵,女朋友還不是隨便找?
家里有房,也有車,自己工作也不錯,可以說,只要再來一個女朋友,然后順勢過度到老婆,他這半輩子就完美了。
只可惜,明明有著比較光明的未來,老天爺卻和他開了個玩笑,直接把他丟回了二十多年前。
當然了,真要說起來,還是重生好啊。起碼論起賺錢能力,有著未來二十多年先知能力的靳霄,可以保證自己的賺錢能力將會是上一世的幾十倍甚至幾百倍,小康都不夠看,得是富豪級別才行。而且這些年一路走來一路成長,也確實是有些讓人遺憾的事情,也有讓人后悔的經(jīng)歷,既然重生了,這些遺憾和后悔,是不是就能彌補一下了呢?
靳霄想著。
手中無意識的翻動書頁……
“兒子,還看書呢?趕快收拾東西,該去上課了!”
媽媽推門而入,看到靳霄坐在寫字臺前發(fā)呆,不由得埋怨道。
這幾天靳霄有時間就看書,尤其是幾本古書,雖說里面的東西晦澀難懂,但畢竟靳霄體內(nèi)是成年人的靈魂,連蒙帶猜的,倒也有些收獲。而且這種一字一句自己理解古文的感覺,其實也挺爽的。對于他如此癡迷讀書的行為,他的爸爸媽媽倒是挺開心的,以前的靳霄啊,那叫一個掏,得虧他們家住在市里面,周圍也都是水泥建筑,這要是把他放到村子里,靳霄指定會成為那種上樹掏鳥下河摸魚的熊孩子,不可能有第二種選項。
上一世他的成長時代就讓父母愁白了頭,這一世顯然也沒什么變化。
現(xiàn)如今,曾經(jīng)那個各種搗亂淘氣的兒子突然變得懂事乖巧,靳霄的爸爸媽媽高興還來不及,又怎么會阻止他呢?
只可惜,輕松愉快的日子過去了,從今天開始,靳霄要開始上課了。
雖然只有五歲,但是他也需要上課。當然不是上學,他還沒到上小學的年齡,目前還在上學前班。而且現(xiàn)在是暑假期間,學校都放假了。
所以母親所說的上課,其實是那種假期培訓班。
說培訓班其實也有些不太準確,這個所謂培訓班呢,并非一般意義上補課的那種培訓班,而是一種很不正規(guī)的,只有一個老師輔導的,內(nèi)容也都是些畫畫寫字這樣的,玩樂性質(zhì)多于學習性質(zhì)的培訓班,或者稱之為興趣班更加合適。
帶班的老師,名叫白云,別誤會,這不是正名,這是老師的字號,本名叫什么,靳霄可不知道。
總之在母親的催促下穿好衣服,他只得是乖乖收拾好東西,跟著下樓。
從小房里取出自行車,媽媽騎車,靳霄坐在后面,一路無話,徑直朝距離他家小區(qū)不遠的另一個小區(qū)駛?cè)ァ?p> 進了小區(qū),左拐右拐,最后在一棟普通的二層小樓前停下。
鎖好車,靳媽媽拖著靳霄就上了樓。
周圍的環(huán)境有些熟悉,靳霄能從自己的記憶力依稀找到相同的畫面,見到老師后,記憶變得更加清晰。
這個白云老師,年齡很大了,胡子和頭發(fā)都是白的,比靳霄爺爺?shù)哪挲g還大。
他是云水市書法家協(xié)會的副主席,可謂是位高權(quán)重。所以人家平時是不教導小孩子的,大人也不教導,這也是因為爺爺和這位老師相交莫逆,這才硬是把靳霄塞了過來,讓他跟著老師學習書法。一起上課的小孩子還有三個,都是白云老師好友的孫子或者兒子,年齡呢,也全都是五六七八歲,反正最大的沒超過十歲,最小的,就是靳霄這么大的。
他還記得上一世他來學了可能只有不到十次,就鬧騰著不愿意來,最后也就不了了之。畢竟書法這種東西,對于小孩子來說實在是太過于枯燥了,靳霄是有著熊孩子潛力的少年,學不進去也是正常的。而且他還記得,類似今天這樣的機會,他是錯過了不少的,后來想起來,其實也挺后悔,無論是書法,還是美術(shù),亦或是其他什么門類的藝術(shù),說起來,最大的功效就是陶冶一個人的情操。
如果在陶冶情操的同時還能有所得,那么對于一個人日后的成長也是有著巨大的好處的。
可惜當年的靳霄不懂,最終沒能堅持下去。那么這一次,他決定堅持堅持,反正回家也就是看書看電視,要么就是下樓玩兒,玩兒什么的,他已經(jīng)不感興趣的,也不想陪著一幫小屁孩瞎鬧。至于說看電視,同樣沒啥意思。而看書呢,總是要有個限度的,也不能一直看個不停吧。而且他也確實想要提升一下自己寫字的水平,讓自己寫的字能夠好看一些。
所以在和老師打過招呼后,他就乖乖走到旁邊的書桌前,把隨身背著的書包摘下來,開始往外掏東西。
宣紙、毛筆、墨汁、硯臺、用來墊紙的氈布、用來臨摹的書帖……靳媽媽還在一邊和白云老師聊天的時候,靳霄已經(jīng)準備就緒。
不過他沒有急著上手,而是盯著旁邊一個小胖子看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