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大家安靜”，村長讓大家不要再講，聽他講?？伤撊醯穆曇羯w不住大家如賣菜市場的討價還價的買菜聲。
村長不得讓他兒子把鑼拿過來。連續(xù)敲了幾次鑼，大家這才安靜下來。仔細(xì)聽村長下來的話。
“月亮村的村長我當(dāng)不了”，村長話還沒說完，咳了幾聲，是那種要把胸膛燒起來的那種咳嗽，他婆娘趕緊給他遞上水。村長喝了水，順了氣又接著往下說，“大家今天就把新村長選出來”，這幾天，村長像是衰老得更快，村長這幾天老是夢見自己爹娘，他們都走了那么久了，天天入他的夢，問他什么時候去看他們。這些夢他不敢對家人講，特別是他的婆娘。他覺得自己時日不多了，他要是走了，他的家人怎么辦？他是月亮村的村長，他還沒有安排好一切，還沒有為月亮村選出能保護(hù)月亮村的新村長，所以，他強忍著，強撐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趁著今天身體好點，硬是要讓兒子背他出來，想在走之前把事安排妥當(dāng)，他才能放心的走。
“村長，這個村長還是你來當(dāng)”，王奶奶認(rèn)為這個村長當(dāng)了四十年，跟稱職，他家有困難，村長都能伸出一把手，就算不能幫，他下次也會親自跟人解釋原因。這些年他如老牛一般，為月亮村默默作出貢獻(xiàn)，如今怎么就說不當(dāng)了？每次那幫衙役來收糧，他心里比大家還要急，生怕衙役把糧食都拉走了，大家吃什么？
“王嬸”，村長停下歇了一會兒，才又說，“我老了，實在不行了，如今村長理應(yīng)由年輕人當(dāng)”
“咳……”
村長說話開始變得斷斷續(xù)續(xù)，每說一句話，要喝一口水順，他兒子在旁邊急得從他左邊又走到右邊。
“爹，你別說了”
“你閉嘴”，村長怒斥他兒子。
小魚此時知道村長病得嚴(yán)重了。小魚真怕有些人說沒了就沒，走的悄無聲息。前一秒還活蹦亂跳，下一秒就安安靜靜躺在棺材里。她真的很害怕這種事發(fā)生。她希望村長不要有事，希望他長命百歲。
“村長，我們不同意選新村長”，小虎娘把大家的心聲說出來。她看了四周，把月亮村的人名心里過了一遍，新村長好像沒有合適的。適合的年輕人年紀(jì)又太小了擔(dān)當(dāng)不了。年紀(jì)適合的，有些又太憨厚，有些又太害羞，膽子小，有些又太弱了，或者又太笨了。這些人在面對那些兇神惡煞的衙役，衙役還沒講話，就先尿了褲子。這些人在小虎娘心里都不行。能勝任的新村長的就是月亮山上的獵戶柳叔，有勇，又壯，絲毫不怕衙役，還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但是也不行，柳叔生冷，不愛理人，平常不輕易下山，當(dāng)村長也不行。小魚家的小稻這孩子長得高高，又識書，又會功夫，生性沉穩(wěn)，雖然年紀(jì)才十五歲，要是往遠(yuǎn)的想，小稻可以，但是聽花豆說小稻不久前去邊城做工了，何時回來，還未知，也不行。還有個小魚，聰明又能打，聽花豆說現(xiàn)在成了村里幾個少年的老大，還帶自己家的小虎時不時上山獵點野物，所以他們家也是久不久嘗到葷腥。但是小魚又是個女娃，年紀(jì)又小，不太合適。還是老村長合適。
“對啊，村長。你還是繼續(xù)當(dāng)村長”，大家都沒有注意到村長的臉色，只當(dāng)他是生氣他們不同意換村長。
“是啊”，人群里隨聲附和。
村長臉色鐵青，似是在強忍。大家依依不饒，不同意他換新村長。
村長的脾氣也上來了，搶過他兒子手里的鑼往地下一摔。咣啷一聲，大家被村長這一聲嚇著了。
村長脾氣好，不像是會做出扔鑼這種事情，此時發(fā)生在他們面前的確實是村長扔了鑼，而且還是很用力的扔。有些人還不相信，他們認(rèn)為村長被什么東西附身了，甚至心里想好了去村外請哪里的道公來給村長做法，把他身上的邪祟驅(qū)逐。
“不會吧，村長就為這點事生氣了？不應(yīng)該”，村長脾氣好，眾人皆知。
“是啊”
村長看了底下嘰嘰喳喳的人群，他的頭突然痛起來，好像有東西在啄他的腦袋。
村長拿過放在身邊的拐杖，想借助拐杖撐著站起來，奈何腿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他又摔下去。他兒子反應(yīng)不及時，讓父親重重又回去，心里又是急又是愧疚，“爹，你怎么樣了”，有沒有受傷？
“村長”，離村長比較近的小魚趕緊過去扶他。
大家又被這變故嚇著了，村長的腿站不起來了。難道村長……
“我在問你們，我們月亮村選誰當(dāng)新村長”，老村長說話，急火攻心，突然吐出一口血。
“村長”，大家圍了過去。
村長此時心口就像被火燒過一樣。他眼神開始模糊，但是頭腦還保持清醒。他放不下月亮村，月亮村是他一手護(hù)起來，他還不能走。
“新村長”，老村長指了指，說話開始變得困難。
小魚知道村長現(xiàn)在一定要選個新村長，她心里突然有不好的感覺。
“各位，大叔大嬸，我爹現(xiàn)在一定要選個新村長，大家快同意，讓他回家休息”，村長兒子懇求大家。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選誰。
“村長，你來選，你同意那個，我們都同意”，村長的身體要緊。只要老村長還在，到時候在慢慢培養(yǎng)新村長也行。
老村長慢慢抬起自己的右手，然后指向小魚。
“爹，是不是小魚？”
老村長再也講不出話了，他閉眼睛表示是。
小魚一臉不相信，村長怎么會選她，她資歷不夠，如何能當(dāng)月亮村的村長。
“村長，我不行的”，她還小。
“小魚，老村長讓你當(dāng)你就當(dāng)，不要讓老村長不安心”，老村長的婆娘已經(jīng)預(yù)示到些什么，老頭子不把事安排好了，怕是不安心。
“是啊，小魚，你先當(dāng)著，我們這些大叔會幫你呢”，再笨的人也知道村長病了，為了讓老村長安心，大家同意讓小魚先當(dāng)著村長。小魚著孩子有勇有謀，能識破李五陰謀，能當(dāng)?shù)昧舜彘L，再說還有大家在后面幫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