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是他的責(zé)任啊,你也是被騙了,可以讓他老婆給你錢把孩子打掉啊。你去找她的話,她肯定不會不給你的,她也擔(dān)心你會把孩子生下來啊?!?p> 許禾安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以前那樣美的容顏,此刻摸起來只剩下皮包骨了。
“我不想連最后一點尊嚴都丟盡。跟她說了,也只是自取其辱?!蹦呦︻佔猿耙恍?。
跟人家說什么?說她勾引人家的老公,肚子弄大了要逼宮,結(jié)果逼宮不成,連打胎的錢都沒有,還要找正主要錢?等著人家這樣認為她,好再羞辱她一頓?
那天她找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受夠了這種羞辱。
她做不出來這種事情,人人都道biao子無情無心無尊嚴,誰知道她也是有傲氣的?
“沒關(guān)系,等孩子打了,你好好養(yǎng)好身體,找一份喜歡的工作做,不要再想這些事情了?!痹S禾安安慰道。
“你辭了職之后,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不是說你外婆治病還等著錢嗎?你怎么突然有這么多錢可以借我了?”倪夕顏問道。
“我……我嫁人了。嫁給小時候一個院子的哥哥了,他幫我治外婆的病,對我也很好。所以我倒還好,沒有以前那么大的壓力了?!痹S禾安隱晦地解釋,并不想提太多。
“你過得好那就好?!蹦呦︻佇π?,二人無話可再說,靜靜地等著醫(yī)生念號念到她。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終于輪到了她,醫(yī)生出來念號的時候,倪夕顏抬手應(yīng)了一聲,便將身上的東西都拿下來遞給許禾安,讓她幫忙看著。
倪夕顏站起來,輕輕呼出了一口氣,鼓足勇氣,朝著手術(shù)室門口走去。
“夕顏姐姐,不要怕,我會在門口一直等著你的?!痹S禾安看著她孤單的背影,忍不住朝她喊道。
倪夕顏沒有回頭,只是點點頭,徑直地走去,頗有一股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的蕭條悲壯。
許禾安看著看著,一顆心揪在了一起,有一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悲愴。
同為女人,她能夠感受到倪夕顏的悲傷和痛苦,卻不能替她分擔(dān)身體和心理的苦楚的千分之一。
她低頭看著倪夕顏的病例報告,看到B超單上那小小的陰影,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那一小點。
不知道她第一次去做手術(shù)的時候,是不是比現(xiàn)在要更難過。
沒過太久,倪夕顏便被護士扶著走了出來,她的臉色慘白如紙,穿著藍白色的病號服,整個身子都極其虛弱,走路都是很慢很慢的一小步。
許禾安立即上去扶著她過來坐下,在觸及她手上皮膚時,被嚇到了。
怎么會這么冰,倪夕顏的身體就好像是一塊冰似的。
她連忙去接了杯熱水遞給她,讓倪夕顏拿著可以暖暖手。
“醫(yī)生說,我體質(zhì)本來就比較差,又做過兩次手術(shù),內(nèi)膜受損嚴重,再次受孕的機會微乎其微?!蹦呦︻亜恿藙哟?,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她雙目有些呆滯,定定地看著前方,似乎還陷在剛才手術(shù)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