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森林之中,葉牧坐在樹杈之上,手里拿著剛摘下來的紅果,丟在嘴里咕嚕咕嚕地咬著,口齒不清的道:“修煉一天了,好不容易休息一會兒,找了半天就只找到這么幾個爛果。”
大概是餓了,他直接三下倆口就將果子吃完,把手中的果核隨意丟棄到了一旁,然后順著樹干滑落下來,躺在插入地面的赤血劍旁邊。抬起手,掌心從劍身滑過,頓時生起一股奇異的能量,與體內的魔晶發(fā)生感應。
想起來已經跟著四位老人修煉了一個月了,也已經從三階靈氣進步到了六階,可面對這把沉重的赤血劍時,除了勉強能夠抬起來以外,真的就是束手無策了,這若是遇到魔獸,豈不是毫無用處了?想到這里,葉牧的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有些無奈。
葉牧雖說是外來之人,到在這個靈墟界里,四位老人都對他特別好,處處照顧,不僅教他修煉,還贈予了赤血劍。
這把劍當年縱橫人妖魔三界,吸收了無數(shù)鮮血。無奈太重了,葉牧一直無法使用。
有一點葉牧很好奇,這四位老人明明都很厲害,為何永遠待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不曾想著出去。
除了脾氣火爆的云魑,其余三人葉牧都問,但他們都沒說。
靈墟界內常年烏云密布,太陽照不進來,除了陰天都是黑夜。但靈氣卻異常的豐沛,大概是得益于周遭都沒有其他人的緣故,所以葉牧在里面修煉,的確是事半功倍。
此時,微風拂在他稚嫩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剛睡下去沒多久,地面突然傳來一聲震動。聲音的回響還未停止,又接連傳來幾聲,且越來越強烈。
“怎么回事?”葉牧被嚇得站了起來,眉頭皺了一下,立刻查勘著周圍的情況。
這里是他經常修煉的地方,往常也沒有任何異樣,而今日的動靜來得如此突然,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如果不盡快弄清原因,往后在此修煉也不安心。篤定了想法,他就拖著那柄赤血劍,緩慢地向著森林的深處而去。
咚咚!越往里面動靜越大,震得人的胸口直發(fā)疼。
“莫非是有魔獸在作祟?”之前魍逍爺爺曾經說過,在這片森林里到處都是魔獸,且實力至少都是初靈境以上,以葉牧現(xiàn)在的七階靈氣,根本不是對手。
雖然心里有些害怕,但強烈的好奇心在驅使著他繼續(xù)前進。此時周圍落葉紛飛,風聲鶴唳,更顯得恐怖,葉牧每走一步,心里的恐懼就加一分。
這片森林,樹木古老,黑藤遍布,幾乎遮住了一大片光芒,身處其中,整個人背后都是陰風陣陣。
嗖!忽然,一陣強風從側翼而來,夾雜陣陣濃郁的血腥味,葉牧心頭一驚,一種不安的感覺涌上心頭,便立即轉身過去,猛然看到不遠處茂密的草叢中,赫然站立著一只巨大的血狼獸,全身如刺一般的血紅色毛發(fā)豎起,瞪著那雙碧綠色的瞳孔,兩顆長長的獠牙上還粘著其他魔獸的肉,十分的恐怖與血腥。
血狼獸見到葉牧之后,仿佛是看到了新的獵物,舔了舔牙,眼中驟然射出滔滔兇光。
葉牧平生第一次見識這么大的怪物,被嚇得雙腿發(fā)麻,僵立在原地,目光癡癡地看著。
“嗷嗚嗚!”血狼獸仰天一聲巨吼,后腿立即一蹬,碩大的身影如脫弓之箭掠過天際,直奔葉牧而來。
這一刻,這片天地都仿佛在顫抖!
葉牧自知自己無以應對,二話不說,直接拔腿就跑。但是拖著那柄巨大的赤血劍,速度比平常慢了許多。沒跑幾步,那只血狼獸就追來了。
性命要緊,他第一個想法就是把劍丟了,但是云魑爺爺說過,劍丟人亡,以他的性格,是說到做到的。一想起他那副罵人的嘴臉,葉牧就后怕,說什么也不敢把劍丟了。
他拖著劍不要命地狂奔,跌倒了又爬起來,繼續(xù)地跑,為了保命,他幾乎消耗了自己全部的體力。
已經跑出了森林,但后面的血狼獸還在窮追不舍,顯然是不殺人不罷休。忽然,葉牧匆忙止步,兩眼很無助地看著橫在前方的大河,河水湍急,以他如此瘦弱的身軀若想趟過去必定被水勢吞沒。
前有大河攔路,后有餓狼追趕,這一下仿佛是走入了人生的絕境。葉牧往后看了看,那快速飛奔而來的血狼獸已經近在咫尺。
血狼獸見葉牧已無去路,貪婪的眼神之中微微一變,竟有一種調戲的神色,忽然坐在地上,就看著葉牧,仿佛在宣告著:有本事你再跑呀。
這個世界連野獸都這么欺負人,葉牧一想就心里很不爽,若是自己力量足夠強大,真想上去痛扁它一頓。
僵持了幾分鐘之后,血狼獸終于站起來,向葉牧炫耀了一下鋒利的爪牙之后,慢慢地向他靠近而來。
危險越來越逼近,葉牧顫抖的幅度更加的大,心想著自己這一回是真的完了,“沒想到從妖尸涯里掉下來都沒死,竟然要死在一個妖獸的手里,這TM真讓人不爽!”
那種不甘,恐怕沒人能夠體會到。
忽然,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前幾天火魅婆婆剛教了他一種化氣為翼的功法,名喚魔云翼。
眼看血狼獸已經掠至頭頂,哪里還管得了起來,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成不成就看天命了。
他催動全身靈氣,頭也不回地拼命往河里跑。
呼呼!只感覺周圍的風速加快,呼嘯聲源源不斷,他才慢慢睜開眼往下,腳下就是湍急的河水,嚇得他全身汗毛直立,從半空之中摔落下來,剛好是河沿。
落地之后,葉牧依然驚魂未定,按壓著起伏的胸口直嘆氣,回頭看著對面那只站在原地懊惱的血狼獸。
幸好剛才情急之下使出了魔云翼,不然就真的小命不保了。
收了收心情,葉牧抱著劍就往回走,今天被嚇成這樣,也沒有興趣修煉了。
山頂那尊巨大的雕像旁邊,火魅和云魑正站在那,將一切都攬入眼底?;瘅辱浦照裙粗?,微風吹動著她那滿頭銀發(fā),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這個孩子天賦異稟,果然是我們一直要找的那個人。”
云魑在火魅的身邊,脾氣也好了許多,微微一笑道:“算起來咱們在這呆了也差不多一千年了,這個孩子的到來也算是成全了我們當年的誓言?!?p> 火魅突然回頭看著那尊雕像,眼眶里微微濕潤,喃喃道:“一千年了,雖然還是有點恨你,但是答應你的事我們一定會做到的?!?p> 火魅接著一聲嘆氣之后,突然沖云魑大吼起來,“老頭子,他光是把赤血劍交給葉牧,不教他如何使用是幾個意思,你可別忘了他體內可是有千年魔核的力量?!?p> 云魑無奈地搖搖頭,“老婆子你冤枉我了,赤血劍畢竟是上等靈器,又是魔界之物,他一個半妖又豈能輕易駕馭,加上他過往也沒有使劍的基礎,得先讓他適應?!?p> 火魅斜眼一瞥,又繼續(xù)質問:“他連魔云翼都能輕松駕馭,難道就你的赤血劍厲害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云魑急忙擺擺手,“赤血劍是靈器,必須要抹去之前的印記重新種下葉牧的才行,否則他根本無法使用?!?p> “那你還不行動?”火魅有點不耐煩。
“我馬上就去?!闭f著云魑身子微微一扭,化為一股黑煙往山下去了。
夜里,葉牧回到家里,魍逍爺爺赤裸著上身在門口的院子打拳,魎琛爺爺則一個人坐在房頂,不停地盯著天空看。
“牧兒,你回來了?!摈湾型O聛?,擦了擦身上的汗。
“嗯!”葉牧點點頭就往房間去。
這時他發(fā)現(xiàn)了葉牧的臉色有些不對勁,急忙問:“你怎么了,是不是碰上魔獸了?!?p> “是的,”葉牧微微點頭,提起魔獸心理還一陣涼嗖嗖的,“今天差點就沒命了。”
“哦?什么魔獸這么厲害?!摈湾泻闷娴刈哌^來。
“血狼獸。”葉牧脫口而出。
魍逍露不屑的笑容,道:“小小血狼獸而已,至于把你嚇成這樣嗎?魍逍爺爺我一拳就能把它打爆,怎么樣,要不要跟我學一學?”
倒也不是葉牧不學,只是他現(xiàn)在要以收集靈氣為主,學習功法為時過早。
“以后吧,魍逍爺爺?!比~牧干笑一聲,直接就往房間里去了。
魍逍也深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也就沒再逼葉牧,轉身繼續(xù)練拳去了。
夜里,累了一天的葉牧一躺下就睡著了,睡夢中,他忽然感覺到屁股一陣疼痛,一下子從床上蹦起來,猛然看到眼前竟站著四位老人,他們的眼里皆是令人不安的光芒。
“你們……要干什么?”葉牧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還揉了一下眼。
云魑手里拿著赤血劍,直接走道葉牧跟前,命令道:“把手給我?!?p> 葉牧向來最害怕的就是他,乖乖地把手伸出來,云魑一把抓住,竟毫不猶豫地將赤血劍從葉牧的手掌劃過,開出了一個口子。鮮血淌下,落在劍身之上。
“這……這是干什么?”葉牧一臉茫然,忍著劇痛問道。
“這是給你種下印記,以后赤血劍就完完全全歸你所用了。”云魑神情淡然。
燭光下之下,房間依然顯得有些昏暗,很快,赤血劍上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看似光滑的劍身上竟將鮮血完全吞噬,折射出猩紅色的光芒。這一刻,葉牧的體內,那融于丹田處的魔晶也閃爍著紫黑色,仿佛這兩物在感應一般。
“好了,印記種好了?!痹器畏砰_了葉牧的手,白眉輕輕一動,隨即轉身離開了。
葉牧低頭一看,那劍上,果然多了一個嶄新的黑色印記,樣子似某種符文。
“牧兒,明天你也該回去了,不能讓你娘擔心了。”火魅婆婆過來,替葉牧吹了吹傷口,慈祥的眼睛里有些不舍,“外面一天,靈墟境里是十天,算起來你來這已經一個月了吧?”
“是的,婆婆。”葉牧點點頭,將劍放下,然后送火魅婆婆他們回去了。
明天就要重新回到妖界了,葉牧的腦海里,不停地回想著曾經那些欺負他,將他狠心推下妖尸涯的人。這種種屈辱,來日必定討回來。
以前沒有實力,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他已經到達七階靈氣,對于同齡人來說,已經算是高手級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