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為越來越覺得自己想要掩飾身份變得相當?shù)睦щy。
很多的事情,他無法按照常理來向熟悉他的人解釋,比如說:他為什么認識鐵礦石?他又不能直接告訴人們,我是后世穿越過來的。
所以,他需要編造一個相當有說服力的故事出來,像前世他看過的小說那樣:
他遇到一個世外高人,類似于葉法善那樣的,卻比葉法善更加高,然后這個高人在醫(yī)治好他的智商缺陷,當然,這個傻在中醫(yī)上叫做神無定主、亂其神明——知道病因,當然能治療了。
而且這個世外高人在治好他的神魂之癥后,發(fā)現(xiàn)他根骨奇佳、天賦異稟,便將自己一生絕學傳授給他,最后,結(jié)局當然是,世外高人在他學成之后,飄然而去,深藏功與名。
現(xiàn)在,最主要的不是他編這個故事夠不夠嚴謹,而是,他需要這樣的故事,哪怕其中有很大的漏洞。
不過,后來他發(fā)現(xiàn),故事不能編的那么無懈可擊,相反,留點漏洞出來,正好迎合了人們獵奇的心理——解釋不通的,反而可信度較高,就比如怪力亂神,哪有邏輯可言,但更多人卻愿意相信。
就象現(xiàn)在,素素疑惑的問他為什么會認識鐵礦石的時候,他神秘兮兮的將這個故事告訴了她。
他甚至沒有在素素的眼中看到半絲懷疑,因為素素的師傅本就是一個違背常理的人,反而是,他從她的眼中看到的是更多的驚訝。
當然,這些故事都是在避開人的時候他和素素講的,因為,如果讓莊民們看到一個天之驕女和一個傻子竊竊私語的情景,胡不為想不出來第二天會有什么樣驚世駭俗的傳言在山寨中流傳。
而素素的好奇也僅限于胡不為為什么會認識鐵礦石,在她的認知中,能認識是一回事,能提煉又是一回事兒,她絕對不會想到一個賊拉拉高的世外高人會無聊到去研究煉鐵。
但是隨后胡不為的話便再次震驚到了她:
“有了這些鐵礦我們便能制造兵器,這真是天助我也!”
這時候的素素忽然生出來一種感覺:胡不為不是傻子,自己才是傻子,因為自己的思維已經(jīng)跟不上胡不為的節(jié)奏。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涌上了素素的心頭,她低聲問道:
“你會煉鐵?”
胡不為理所當然的說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guī)煾祩魇诮o我的比這些還要多,這才是冰山一角?!?p> “什么叫冰山一角?”
胡不為以手扶額:
“當我沒說!”
············
在將剿滅肖萬年所得的財物全部購買成糧食之后,胡不為的心思便全部放在怎么發(fā)展起山寨的力量上。
有了糧食不過是第一步,可以養(yǎng)人,有人了,就有了武裝的基礎,但是,僅僅有糧食還不夠,還需要大量的財物來支持。
別的不說,首先是兵器的問題。
鐵和鹽歷來作為戰(zhàn)略物資被朝廷控制,更多的時候,有錢不一定能買到鐵,就算是能買到,那需要的銀子絕對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想要養(yǎng)足能夠保證一方平安的軍隊,那需要的財物絕對是個天文數(shù)字,豈是一個小小的山寨所能負擔的起的?
這些是最根本的問題,其實,在沒有發(fā)現(xiàn)鐵礦石之前,他便已經(jīng)有了一個想法,只不過,一直在心里醞釀,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和岳可盈商量。
不過,在幾次衡量之后,他覺得,他的想法還是有一定的可行性的,今天,之所以一個人上了寨墻,不過是做最后的權(quán)衡。
胡不為最初的想法,便是走私:
從羌胡引進優(yōu)質(zhì)的戰(zhàn)馬,然后和朝廷換取鹽、鐵,這個想法看似簡單,但實際操作起來,會有很大的難度。
首先,他需要過的是朝廷的這一關,既然是朝廷的禁運物資,想要交易,必然要經(jīng)過朝廷的同意,就算不能同意,至少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當然,這些也并不是難事。
以現(xiàn)在朝廷的腐敗狀況,沒有銀子解決不了的問題,只不過,他需要一個合適的人選去游說郭勛。
這些事情岳可盈絕對不便出面,他身邊又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從小到大,他身邊只有一個玉兒跟隨。
到了這個時候,他忍不住抱怨自己的老爹老娘:哪怕給自己配一個小書童也行啊。
隨后,他苦笑一聲,自己不讀書,自然不需要書童了。
正在他想著要不要自己親自出馬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了鐵礦石。
現(xiàn)在,這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他當然高興,高興之余,又有新的問題困擾著他,山寨中不缺鐵匠,但是這些鐵匠會的是,將生鐵打造成需要的器具,而不是冶鐵。
那這冶鐵的工作又該讓誰來完成?
看來,是時候出頭了,自己想要當一個幕后英雄的想法很難實現(xiàn)了。
這時候,他想到了素素和他分開的時候,幸災樂禍的對他說的話:
“看來,這一下,你想要再裝傻是不成了!”
他只能撇撇嘴,對于素素的態(tài)度,他只能接受,和一個女人是不能講道理的,何況,自己還殺死了人家的父親兄弟。
············
拋開心中一切念頭,他回到了家中。
他需要和岳可盈來一次長談,至少,要對山寨的發(fā)展做一個短期的規(guī)劃。
其實,今天,素素的想法并不正確,他沒有野心,哪怕半點都沒有。
但是,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他不想做一個匆匆過客,還沒等看過這個世界的風景之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不帶走一片云彩。
要活著,就要抗爭,他沒有抱怨命運的權(quán)利,上帝既然給了他重生的選擇,他就要好好的把握。
然后,到了有一天,他厭煩了這個世界,他便可以理直氣壯的說:
“上帝,狗日的,老子走了!”
當然,前提是,必須要有一個上帝。
誰都得走,走分不同情況,他想要活成的樣子是:
老子想走,所以,老子走了,而不是誰想讓老子走,老子就必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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