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有一個小叔叔,是個準秀才,所以我們家小輩的名字都是他取的?;蛟S大少爺是真的覺得這個名字不錯,所以才會留用的吧?!?p> 蕭然謊話隨口而來,她自然是明白這樣一個道理的,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今天,她在銀杏面前出的風頭已經夠多了。
銀杏一聽到蕭然聊起了家里人,也忍不住好奇,和蕭然閑聊了起來。
就這樣,來肖府的第一天過去了。
在大少爺的房里,蕭然的活計并不多,外面的一些粗活重活都有小廝來干,所以與在蕭家一對比,蕭然覺得這樣的日子簡直就是天堂。
也不知道她的四個妹妹怎么樣了,最主要的是蕭橙,她有沒有見到肖清源啊,有沒有在肖清源面前露臉???
蕭然這么漫無邊際地想著,她其實心里也清楚,事情發(fā)展得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快。
因大少爺房里現在伺候的只有銀杏一人,所以對她這個頂著“大夫人”名號送來的丫鬟,大家還是很給面子的。今天一早,銀杏就宣布了她在大少爺房里的地位,僅次于銀杏的二等丫頭。
可是,她的姐妹們估計就沒有她那么幸運了。
就拿蕭橙來說,二少爺肖清源可是大夫人的親兒子,大夫人再怎么樣,都不可能虧待了自己的親兒子,所以,肖清源身邊伺候的一等丫頭就有三個,估計以后還會留著當姨娘。
一等丫頭都有三個了,就別談多少二等丫頭、三等丫頭和末等丫頭了。蕭橙這一過去,估計只能是個末等丫頭,末等丫頭平時都干一些臟活累活,還不能靠近主子的房間。
蕭橙想要在肖清源面前露臉,也是難啊。
蕭然就這么想著出了神,全然沒有看到肖清遠漸漸沉下去的臉色。
“怎么……”
耳朵里想起了兩個字的聲音,蕭然差點身子一抖,緩緩抬頭看到肖清遠微怒的臉色,心一驚,這是怎么了?
“你是覺得呆在我房里委屈你了?還是你覺得以你的姿色去服侍二弟會更有前途?”
這……這哪跟哪啊?蕭然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畢竟是她筆下的角色,她估摸能夠猜出肖清遠此時的心思。
大夫人名下有兩個少爺??墒沁@大少爺肖清遠生來體弱,一年里有三百六十多天都在吃藥,那藥當飯吃,是個實打實的“病秧子”。以后能不能繼承肖府還很難說,雖然有著“大少爺”的稱號。
可是這二少爺肖清源就不一樣,身強體壯,學識超群,而且還很得大夫人的歡心,平日里要是咳嗽了一聲,大夫人能夠折騰得下人三天不能睡個好覺。
所以,多少下人削尖了腦袋想要進入二少爺房里。至于這大少爺嘛,住在這“水中亭”,怎么看都像是讓他自生自滅。
想到此處,蕭然誠懇地說道:“大少爺,能夠伺候您,是我三世里修來的福分?!?p> “這話倒是新鮮,還從來沒有人對我這么說過?!?p> 蕭然一聽,心里頗有些難受,堂堂肖府的大少爺,居然沒有聽過下人的恭維聲。
“罷了,你既然說服侍本少爺是你的福分,本少爺也就不計較你剛剛的失禮了?!彪S即看了看沙漏,對蕭然說道,“本少爺的藥好了,你去給我端來?!?p> 這“水中亭”雖然不大,但是獨獨劈開了一間房間,留作“藥房”。
蕭然來到藥房門口,剛要抬腳進去,想到昨天肖清遠一鼓作氣的可愛模樣,便轉身跑出了“水中亭”。
蕭然在路上問了一個丫鬟后,便順利地找到了廚房。
這時,廚房里的人正熱火朝天地干活,顛勺的顛勺,洗碗的洗完,炒菜的炒菜。蕭然大致看了一眼,有魚有肉,還挺豐富的,莫名有些期待午餐。
廚房的管事看見蕭然過來,上前問道:“姑娘前來所謂何事?這里是廚房重地,閑人還是免進為好。”
“我是大少爺房里的二等丫頭蕭然,我來就是想問問有沒有酸梅或者冰糖之類的東西?!笔捜豢蜌獾鼗氐馈?p> 管事的一聽,不是什么大事,但轉身給了蕭然一罐冰糖。
蕭然拿著冰糖,向管事的道了謝,便回去了。
端著藥進入肖清遠房間的時候,肖清遠抱怨了一聲:“你去哪里了,怎么端個藥要這么久?”
蕭然沒有回話,恭敬地把碗遞到他的嘴邊。
肖清遠秀氣的鼻子頓時皺了皺,然后像是做完了心理準備般一口氣喝完了藥,與昨天一模一樣。
不過,與昨天不同的是,肖清遠在喝完了藥之后,眼里便出現了一只手,那只手細看之下,還有些細繭,一看就知道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只手上躺著一顆冰糖,晶瑩剔透,讓他滿是苦味的嘴里都泛起了甜味。
肖清遠強忍著吃下那塊“冰糖”的沖動,挑眉問道:“你這是何意?當本少爺是三歲小孩嗎?喝一次藥給一顆糖?”
蕭然見肖清遠不肯吃,便用手指拿著那塊冰糖往他嘴邊送了送,說道:“大少爺,這是廚房新開發(fā)的品種,奴婢覺得應該很好吃,特地為您拿來的,您要不賞個臉嘗嘗?”
“你倒是有心,那本少爺就嘗嘗吧?!?p> 隨后,像是勉為其難地開了尊口,吃下了那顆糖。
蕭然見此,開心地說道:“這次奴婢拿了一罐呢,大少爺可以每次喝完藥后嘗一嘗。”
“嗯?!毙で暹h輕嗯了一聲。
這是,門口傳來響動,是銀杏進來了。
銀杏很自然地拿起一旁的書遞到肖清遠的手上,說道:“大少爺今日可是喝藥了?本應該是奴婢的分內事,可是馬嬤嬤非要把奴婢叫去訓練剛進來的婢女,這才耽擱了?!?p> 肖清遠隨意地說道:“以后,就讓蕭然伺候我喝藥吧。”
銀杏的身子一僵,眼眸暗了暗,回道:“是?!?p> 蕭然也是心頭一跳,不知道這樣安排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不過,一想到肖清遠口嫌體正直的模樣,心中不免暗暗發(f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