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今晚要去哪?“張如寶突然醒悟過來,自己今晚似乎被拋棄了。
“你不會想?yún)⑴c的?!爸芤话刂缽埲鐚氉钆鹿砉?,一個壞笑就讓他明白了。
“那你們小心些,別惦記我。“張如寶一屁股坐在床上,堅決不肯動。
“切,誰要帶你去?!皬堉苄穹藗€白眼回房間收拾去。
客廳就剩張若柳和楚家三口,氣氛有些微妙。
“張?zhí)?“
楚亞航剛才被張若柳懷疑過,此時不好開口,而蕭琴稍微有些眼色,知道不能把主人家晾在一旁,于是首先開口寒暄。
“不,我是周太太?!?p> “那小旭不是姓張嗎?“
“嚴(yán)格的說其實她也不姓張,她姓張周?!?p> “明白明白?!?p> 場面又一度寂靜得可怕。
“那……我們先出去走走,下午再過來帶路?“
蕭琴實在有些坐不住,可是又不知道該去哪,于是提議暫時先離開一下。
“楚太太呀,要不我讓小旭帶你們出去走走,反正她等會也要去參加宗祠的講堂,你們正好可以去參觀參觀。“
“那敢情好呀!“
楚家三人都是同時松了一口氣。
張周旭和楚安宏走在前面,后面是楚亞航和蕭琴,茅崗鎮(zhèn)里的房子都是自建房,一般是三到五層的房子,楚家來自北方,而且一直住的是小區(qū)房,還沒見識過南方的城中村,這里的青石板路帶著南方特有的秀氣,楚安宏跟著張周旭穿街走巷,對一切都大感稀奇,不一會就走到四通八達的大路,可以遠遠看見宗祠頂上的磚瓦和彩色的雕刻。
“我們的宗祠就在那!“
張周旭跟個導(dǎo)游一樣,給三人講解。
“你們可以參觀,但最好不要亂說話,否則惹怒叔公們就麻煩了。“
還沒靠近宗祠的木門,就能聽見四叔公中氣十足的聲音。
“羅雨怎么回事?已經(jīng)好幾次沒過來上課了!“
“最近天氣不太好……很多人也患了流感。“周禪的聲音有些弱弱的,顯然是在撒謊。
“這課我還上不上了,就你來上課,我講什么?回家去得了?!八氖骞赀^七旬,還留著一頭飄逸的長發(fā),梳理得整整齊齊,帶著一副小鏡片的老花鏡。若他再慈祥一點,就更像小說哈利波特里的鄧布利多了,可是他的脾氣偏偏是七個叔公里最暴躁的。
“四叔公,有幾個客人想來參觀一下?!皬堉苄襁@個時候打開門,吸引了四叔公的仇恨。
“張周旭,你遲到這么久,來跟不來有什么區(qū)別?“
“我錯了,四叔公?!?p> 張周旭放棄解釋,她知道直接道歉比跟他解釋有用多了。
“要參觀的就這幾個人嗎?“
四叔公得到了足夠的尊重,這才掃了一眼呆立的楚家三口。
“你們可以到處走走,可是不要亂碰什么東西,那邊是添香油的箱子?!八氖骞匾獍牙匣ㄧR拉下了一點用肉眼觀察三人,讓三人全身涼颼颼的,心想著還不如在張周旭家里再尬聊一會。
張周旭已經(jīng)默默拖了張凳子到天井的位置,頭頂就是一片青天,依照著隔壁周禪面前的道具,她也到宗祠旁邊的柜子里找出了一模一樣的。
“周禪,今天教什么?“
“教畫符吧?!爸芏U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
“我當(dāng)然知道畫符,畫的什么符?“張周旭無力吐槽,這道具都是黃符和朱砂筆的,還能不是畫符嗎?
“哦,是教畫玄雷咒的符?!爸芏U長得一表人才,但性格太過老實巴交,主要原因是從小到大被管束太過,不敢有自己的思考,總要端著一副大哥哥的樣子,做過最勇敢的事情大概就是替羅雨撒謊請假了。
楚亞航和蕭琴都是在社會摸爬滾打多年的人,完全領(lǐng)會到四叔公話里的含義,于是他們帶著楚安宏直接走到香油箱那里,四叔公慢慢走在他們后面,像是陪他們參觀,實則是督促他們添香油。
只見香油箱的正面寫著兩行字:此口只接受一百塊現(xiàn)金
(不限張數(shù),上無封頂)
楚亞航和蕭琴眉頭跳了跳,本以為隨便給個幾塊意思意思就行,可人家已經(jīng)標(biāo)明了只接受一百塊的現(xiàn)金,感受到背后的四叔公越走越近,他們倍感壓力,突然有種進了賊窩的感覺,可是事到如今,楚亞航只好硬著頭皮從錢包里拿出三張鮮紅的一百塊,還要跟四叔公揚了揚,交換過眼神才塞進去。
“謝謝你們,茅山先祖護佑你們平安?!八氖骞珴M意地漾開一個笑容,從口袋里拿出三張護身符,這個護身符跟之前張周旭給楚安宏的不太一樣,這個護身符明顯更講究一些,有一個透明的塑膠封套,底下還有流蘇,可以像佩戴玉佩一樣掛在皮帶或者是包包上。
“謝謝,道長老先生!“楚亞航接過那三個護身符,心里立馬安定不少,實際作用不知道是什么,可心理作用是有的。
“咱們茅崗道者宗祠可不是什么坑錢的地方。老實說,這三百塊香油你們一點都不虧,這三個護身符可護佑你們一家老少平安,有效期百年。“四叔公話語中帶著不可置疑的自信。
“老先生……“
蕭琴還想趁機問問家里那東西的情況,被四叔公一擺手打斷了。
“以后你們可以安枕無憂,但你們家那東西,還是得盡快清理了。楚先生,人不能太貪心。“
“我們已經(jīng)請了小旭的父母今晚行動,太感謝老先生了!“楚亞航的表情一僵,實則心中大駭,心里嘀咕著四叔公竟然好像知道了他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
“你們慢慢參觀,我還要去教學(xué)呢!“四叔公深深看了一眼楚亞航,轉(zhuǎn)身走向天井的地方。
“我今天本來只想教玄雷咒的,想想還是多教一道辟鬼符吧,張周旭你要認(rèn)真學(xué)!“
“好的,四叔公?!?p> 周禪和張周旭都只能答應(yīng)。
“畫符要凝神于筆,氣運全身,現(xiàn)在教的是玄雷咒?!?p> 四叔公走到二人身前,在他們可以看清楚的地方開始施咒,他一手拿起自己的道具黃符,另一手以握毛筆的姿勢拿筆,筆尖一沾即離,不在朱砂上停留過久,筆尖挪至靠近黃符中部偏上的地方開始下筆。
筆畫不曾斷開,四叔公一筆畫成一個含有金木水火土字樣的五行圖陣,圖陣呈圓形,不同屬性的字在不同的位置上相互作用,以圖陣位置的擺放可知是此符以金火催生玄雷,木水輔之,而土可克雷。
四叔公放下朱砂筆,吐納調(diào)息,而后把畫成的符拿給周禪,周禪看完遞給張周旭。
“可記住了?“
待二人點頭,四叔公便閉上雙眼,力沉丹田,氣運周身,以雙指夾住符上沒有朱砂痕跡的地方。
“上青天,下黃土,九轉(zhuǎn)劫云,玄雷萬丈?!?p> 四叔公說罷,將手舉高,直指青天,那黃符無火自焚,天井頂上的藍天白云未變,而那云中突然響起的滾雷聲,讓人不由一凜,聲勢浩大,噼啪一聲,旱天閃雷如雨一樣撒到祠堂的正上方。
楚家三口人在旁觀看,嚇得嘴都收不攏,蕭琴眼看著雷要打下來,嚇得驚叫出聲,下一瞬就看見宗祠上方似乎有一層保護罩將那玄雷完全抵擋在外。
蕭琴拍著胸脯,大喘氣,臉都嚇青了,隔壁的楚安宏早就嚇得坐在地上,而楚亞航還能穩(wěn)穩(wěn)站著,扶著老婆,但臉也有一點發(f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