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琦一臉拒絕：“算了，青衫能當大哥，我卻是三哥，這也太亂了。以后我們互相叫名字好了。”
“這樣最省心了?！毙o裁決道。而后，她又惡狠狠地自語道：“青衫那個死鴨子嘴硬的，從來不管我叫姐?！?p> 天琦笑道：“你當初把他撿來的時候，就應該一棍子把他打傻了?！?p> “我們家最乖的笑一，什么時候也學壞了？要不要我先試試把你打傻？”
天琦忙告饒：“我錯了！我本就是個廢人了。姐姐帶著我這么個殘廢東奔西跑，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如果再變成個傻子，豈不是太拖累你了？”
“胡說！以后不許再說自己是殘廢。眼睛看不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比好多正常人都要厲害得多。你這么博學，又這么聰明，關鍵是長得還這么好看。”
天琦害羞地一笑，“雖然我沒見過楚大哥，但是聽你的口氣他應該是驚為天人的那種?？v使不跟這種神仙比，我也比不過陌流年，哪里算得上好看？”
“你見過陌流年？”笑無好奇問道。
天琦道：“許多人不一定需要親見。陌流年雖然是殺手，可是他在流觴谷也是神仙一樣的人物，江湖上的人多半沒有見過楚云霏，不知道世上還有那樣的絕色，可他們見過陌流年。姐姐可知道，陌流年有江湖第一絕色的稱號？多少人甚至慕名到流觴谷，只為了遠遠地聽他的彈唱。”
“這樣的人，怎么會淪落成殺手？”
“姐姐有所不知，陌流年是從小被人豢養(yǎng)的殺手，他的一身才情也是他訓練的一部分。他不是普通的殺手，他是情色殺手。”
“情色殺手？”笑無一驚。
“客觀來講，他的武功并不是很高，他能傷到青衫純屬意外。何況，他還有致命的先天頑疾，他這種流血不止的病癥是與生俱來的，據(jù)我所知乃是蠻夷皇族血統(tǒng)才有。他殺人，靠的是色相，靠的是誅心?！?p> “這個陌流年我從前見過他?！笔桦x插嘴道。
“連你都見過？”笑無一臉挫敗感，“果然是出來混，不分大小?！?p> “四年前，他到過五毒派。曜月原是想拿他練功的，可惜他長得太好看了，曜月沒舍得弄死他，只是……那時候我還小，不太懂這些，不過我印象里當時陌流年也還是個孩子，他應該是被曜月給糟蹋了?？赡軓哪菚r候起，他就不在乎了吧？”
笑無忽覺有些心疼，“這么說……他和很多人……”
疏離道：“師父初出江湖沒有經(jīng)驗，以后就會知道了，很多人表面看起來單純善良，楚楚可憐，實際上很可能雙手血跡斑斑，滿身傷痕累累，內(nèi)心支離破碎……”
見笑無半晌沉默不語，天琦道：“姐姐也不必懊悔，你救他是人之常情。拋開他做過的那些事不說，他到底也是個可憐人?！?p> “他放你走，不會有什么后果吧？”
“只要流光還用得著他，就不會殺他。一個人最危險的就是失去利用價值?！?p> “他為什么不離開呢……”笑無自語。
“不離開也可能是因為沒有更好的歸宿，就像青衫之前沒有離開天忍教一樣。也有可能是身不由己，就像我之前沒有離開如夢山莊一樣。幸好，我們都遇到了你?！?p> 笑無深有同感地點頭，而后又看向疏離。
疏離詭秘一笑：“我投奔師父的真正原因，恐怕只有到了海陵王墓才能揭曉。不過，我現(xiàn)在可以透露一點點。我姓謝，在我的襁褓上繡著的?！?p> “謝？”笑無驚問：“笑一，你不會還有個私生弟弟吧？”
天琦搖頭，“謝幕除了我這個丟失多年的兒子以外，只有一個女兒叫謝貝兒。不過，他這個人風流成性，真有什么私生子也說不定?！?p> “慢慢猜吧！我也很想知道答案?！笔桦x眼中忽然現(xiàn)出了少有的惆悵。
馬車前行，忽聽得一陣嘈雜。一個女子尖利的呼救聲，讓笑無等人鉆出馬車觀瞧。不遠處，一伙山賊正肆意劫殺路人?？礃幼樱愤^的是一戶客商，一名長者和幾名家丁早已倒在血泊之中，盡管貼身丫環(huán)拼死也沒能保護得了小姐，那位小姐還是被兇殘的山賊推到在地，撕扯著衣裙。
笑無見青衫只是靜靜觀瞧，忙道：“你快去。”
青衫從馬車上一躍而起，只三五下，就把那些山賊打得落花流水。這伙山賊見勢不妙，逃得倒是很快，轉眼都不知道鉆到哪里去了。青衫也無心去追，仿佛打跑了山賊，便似完成了任務，直接回到車上去了。只見那小姐哭得似個淚人，瑟縮在地上。笑無急忙取了一件披風裹在那小姐身上。
女子啜泣著道：“小女子杜月茹，前幾日到蘇州姑丈家探親歸來，不想遭此大劫?！?p> “那你這是準備去哪里？”
“原本準備是回大都家中的，如今老管家和下人們都死了，我一個柔弱女子可怎么是好??！”女子嚶嚶地哭泣著。
疏離看看被山賊們丟下的行李，“你肯定帶了不少錢吧？再雇些人送你回去就是了?！?p> “世事險惡，那些雇來的人又怎么能盡信呢？萬一他們途中見色起意……”說著，女子又開始嚶嚶地哭泣。
“你的意思不會是要跟我們一起走吧？雖然我們也是去大都的，不過，你看我們的馬車就那么大，再多你一個，更擠了?！?p> 女子趕忙道：“我有銀子，可以再買一輛馬車，或者，我原來的這輛，你們看看還能不能用了？”
她急切的樣子，讓青衫很好奇，“你就不怕我們劫你的財色？”
女子看了青衫一眼，委屈地道：“是啊，各位與我素不相識，我還沒有多謝這位大俠的救命之恩呢！哪里還能再麻煩各位……”
“我看這姑娘挺可憐的，我們就帶上她吧！”笑無一旦發(fā)話，青衫便不再說什么了。
青衫與疏離對視了下，疏離心領神會地道：“我?guī)煾感枰疹櫜∪?，不方便與這位姑娘同車。這樣吧，我來幫姑娘駕車如何？”
杜月茹點頭道：“那就多謝這位小兄弟了?！?p> 收拾停當，兩輛馬車一前一后的行進。
眾人來到一座小鎮(zhèn)上，馬車停在了如意客棧門口。杜月茹下得馬車來，留意著另一輛馬車上下來的人。只見青衫跳下來，為笑無卷著車簾。笑無牽著雙目失明卻風采卓然的滄天琦，小心翼翼地下了車。
杜月茹好奇問道：“還不知道這位公子怎么稱呼？”
笑無道：“他是我弟弟，唐笑一?！?p> “呃——笑無、笑一，還真是有趣的名字。怎么這位唐公子的名字與你們不同呢？”
青衫冷冷地道：“你的問題有點多了?！?p> 杜月茹忙道：“小女子失禮了！”
笑無嗔怪道：“青衫，別對人家杜姑娘這么兇。”
青衫也不反駁，審視的目光從未離開杜月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