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的內(nèi)容……可能會有一絲,些許,大概的不適?)
“這位,梅比烏斯,是名頂尖的生物學(xué)家,不過你得記住不要讓學(xué)生和她接觸過多,也不要吃她經(jīng)手的任何東西,千萬,千萬,千萬不要。”
臨走之前丹朱想起忘了介紹自己曾經(jīng)的導(dǎo)師,雖然這么說有些對不起梅比烏斯,但以防有什么不開眼的學(xué)生沖撞到梅比烏斯……
就當(dāng)是以防萬一吧。
“那如果吃下梅比烏斯經(jīng)手的東西呢?會發(fā)生什么?”
德麗莎剛剛舒展開眉毛又皺在一起,她總感覺丹朱話里的這位梅比烏斯,有那么一絲的不對勁。
“那……有一定概率那名學(xué)生會脫離生物意義上的人類范疇。”
“??……?!?!”
咔吧!
實木的辦公桌上多了一條貫穿桌面的裂痕,德麗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我丹朱,在對方平淡的眼神中德麗莎心里升起一股掀桌子的沖動。
這都什么牛鬼蛇神?。?p> 要不就上課會出現(xiàn)傷亡,要不就人格分裂,最后這個比起前面的還要危險啊!
原本還在為有一大批教師入職而開心的德麗莎,現(xiàn)在的心情由晴轉(zhuǎn)暴雨加狂風(fēng)加冰雹,看著辦公桌上擺放著的一沓簡歷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好了,事情辦完了,我也該走了?!?p> 丹朱拍了拍手從轉(zhuǎn)椅上起身,走向?qū)W園長辦公室的門,隨著她的起身她坐過的那張轉(zhuǎn)椅消失不見。
“等等……你……不一起來當(dāng)老師嗎?”
在丹朱拉開辦公室的門時,德麗莎問出了這個從一開始就出現(xiàn)在她心里的問題。
丹朱的……好友?暫且說那天巴比倫塔里她見到的是好友吧,簡歷堆里都有他們的名字,但卻沒有丹朱的簡歷,這讓德麗莎十分好奇。
“哦~這個啊,我是教師家屬來著,到時候你還是能見到我的?!?p> 其實丹朱還想把蒼玄的簡歷也放進(jìn)去的,可惜在姐姐身份和把控經(jīng)濟大權(quán)的雙重重壓下,她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
咔嗒。
辦公室的門關(guān)閉了,留下德麗莎一個人,片刻后,她盯著辦公桌上的簡歷開始思考。
她剛剛……在想什么來著?
努力回憶卻大腦一片空白的德麗莎,余光瞄到的簡歷堆下的大裂痕,一些新的想法接連涌現(xiàn)。
“??!我的辦公桌!剛買回來還沒來得及用呢,怎么就壞了……(*?????)……還好剛到手一筆資金能換一個?!?p> ……
西伯利亞
“讓我看看這是到哪了……”
模樣回到十三歲的葉羽從樹叢中走出,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高大的城堡,掐著手指算了算。
“哦……瑪爾家,有意思,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回憶一遍和這座城堡相關(guān)的故事過后,葉羽化作一道黑影潛入了進(jìn)去。
一道黑影在城堡里隨意穿行,即便城堡里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地上的黑影,畢竟影子不是很稀松平常的東西嗎,根本不值得注意。
“找到了。”
黑影從門縫潛入,正在精心打扮自己的貴婦人,目光從化妝品堆里離開,甫一抬頭就從鏡子里見到一個孩子站在自己身后,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作槍狀,對著自己的腦袋,這可把她嚇了一跳,腿撞在化妝臺上把好些珍貴的化妝品碰翻。
“你是誰家的孩子!怎么進(jìn)來的!怎么這么沒有禮數(shù)???”
貴婦人口中厲聲喝罵著,手上忙不迭的去扶起被碰翻的瓶瓶罐罐,這里面好些都是她平時舍不得用的,要不是今天有個貴族舞會,過兩天還有個重要的重要的貴族會來家里,她根本舍不得拿出來。
“真是的!我剛要化好的妝,被你這么一嚇全毀了!重新化不知道還要多久,等會要是遲到了那些賤人不知道背后這么緋議我!都怪你這該死的小鬼!”
貴婦人扶起那些瓶瓶罐罐,看到身后的小孩依舊是那幅樣子,舉著“手槍”對準(zhǔn)自己,頓時怒氣直沖大腦,轉(zhuǎn)身就要給小孩幾巴掌,替他的父母好好管教這個沒教養(yǎng)的小畜生。
“砰!”
砰!
幾個瓶子應(yīng)聲爆開,粘稠的液體混著玻璃渣濺在貴婦人裸露的后背上,右邊鬢角斷開的幾縷頭發(fā),刺激著貴婦人的神經(jīng)。
這小畜生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槍藏在哪了!?
貴婦人目光迅速在面前的小孩身上掃過,試圖找到被他藏起來的武器,可對面的小孩一手比槍對著她,另一只手自然下垂,身上也沒有一個鼓包,顯然沒有藏匿什么武器。
這小畜……
“砰!”
砰!
身后的化妝鏡爆裂成一灘碎碴,銳利的碴子打在貴婦人背上,猛然而尖利的痛感打斷了貴婦人的思緒,求生的本能促使著貴婦人不顧形象禮儀,手腳并用的向著門口跑去。
“咔!咔!咔!”
貴婦人用力的掰動門把手,可惜事與愿違,不管她怎么用力掰房門就像被焊死一樣,沒有一點打開的跡象,而那個小孩依舊站在化妝臺前用手比槍指著她,臉上的笑容依然溫和中帶著些天真。
“再跑快點哦,阿~姨~”
還略帶幾分稚嫩的聲音回響在耳邊,貴婦人宛如一只受驚的兔子,嚇得順著墻邊跑進(jìn)了一個角落,身上的精致露背禮服被她這么一弄,已經(jīng)變得滿是褶皺且臟亂不堪。
貴婦人驚恐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化妝臺前的小孩,對方的仍舊是那個動作,只不過手指的方向一直在跟著她。
短暫的幾分鐘里,貴婦人將自己的一生都回憶了一遍,就算從她和她丈夫搬進(jìn)來霸占了這龐大的家產(chǎn)開始算起,她確實得罪過一些人,可再怎么回憶她也不記得自己得罪過這個小孩。
貴婦人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著自己什么時候得罪過這個小孩,一邊在這偌大的房間里尋找著自己的出路。
柜子?
不行,木板太薄而且躲進(jìn)去了也是等死。
床下?
也不行,床下空間太小了,就算藏進(jìn)去也很難短時間內(nèi)從另一邊出來,還會拖慢自己的動作,躲進(jìn)去無異于選擇自殺。
窗戶……對!窗戶!
貴婦人眼中燃起希望,只要撞開這面大落地窗跳出去,自己的生路不就打開了嗎!而且這里只是二樓,就算跳下去也摔不死!
決定好路線后,貴婦人大步大步的向著落地窗跑去,她從未像此刻這般痛恨自己身上精致的禮服,還有這偌大的房間。
要是沒有這禮服,自己還能跑的更快,要是這房間再小一點,自己不用多久就跑出去了。
……不過快了,快了,只要在跑幾步就能逃出去了,只要我逃出去,一定讓這小……
略帶點堅硬的觸感抵上貴婦人的后腦,貴婦人看著自己面前僅僅只差一步就沖出去的窗戶,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中流出。
“夫人,你跑的不夠快呢?!?p> 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背后幽幽響起,貴婦人保養(yǎng)完美的身體顫栗著。
“等等,你要什么我……”
“砰!”
砰!
腦漿混著血濺在透明的窗上,還冒著熱氣的腦漿慢慢在上面滑落,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跡。
“你跑的還不夠快呢,老~阿~姨~”
葉羽蹲下身對著眉心多了個窟窿的貴婦人說道,扔了個時停的小法術(shù)在貴婦人尸體上,并隨手從尸體上拿下個顯眼的裝飾后,葉羽站起身推開那扇被他關(guān)上的門。
“想暫留的話得有個合適的身份……去找管家吧,希望他的問題不會太多?!?p> ……
“搞定,這個管家還是挺識時務(wù)的嘛,我都有點不忍心殺他了?!?p> 成功在管家那搞到一個合適身份的葉羽,在城堡里借著熟悉地形的名義四處亂晃,在花了一個小時后,他終于在某個房間里找到了要找的人。
“……吶,你是來和我一起玩的嗎?”
粉發(fā)異瞳穿著精致小禮服的小女孩,對突然開門冒出來的人笑出聲來,眼中還帶著幾分意外和喜悅的神色。
有多久……沒見過所謂正常人的樣子了?
久到記不清了……自從那次事情過后,不論是城堡里的人,還是用于裝飾的物件,甚至是每天吃下的食物,哪怕在別人眼里再精美,在她眼里卻都成了難以名狀的怪異模樣。
周圍站著做工粗糙的人偶,手里拿著扭曲的刀叉,盤子里放著帶著眼睛的綠色爛泥,長著猩紅眼睛和利齒的窗簾,樹根和荊棘盤結(jié)成的床。
這就是她眼里的世界,不過她并不感到奇怪,因為就連鏡子里的她自己,也只是一團紅色眼睛,胸口缺了一塊的黑霧罷了。
她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何必為周圍的一切而驚奇。
“對哦,我是來陪你玩的?!?p> 葉羽笑著推開門向著小女孩走過去,粉發(fā)異瞳小蘿莉不比短毛Strong哥子姐有意思嗎?所以葉羽選擇來拉她一把。
既然過去悲慘到難以言說,不如把它當(dāng)作柴薪,照亮未來。
“那我們一起來玩吧!”
杏話里透露出難以抑制的開心,懷里的抱著兔子玩偶被她兩只小手緊緊勒住,也得虧是個布偶,這要是個活物高低得厥過去。
“那我們要玩點什么呢?”
“我們……”
有著哄娜塔莎和佩倫的經(jīng)驗在,葉羽和杏玩的也很開心,一晃眼,太陽就已經(jīng)只剩下了慵懶的橘色。
“杏,我還有點事要去做,你自己先玩著吧?!?p> 葉羽搓了搓杏的小腦袋,由于杏缺少玩伴和她獨特視野的緣故,兩人間的關(guān)系進(jìn)步的很快,已經(jīng)不抵觸這種行為了。
“嗯嗯,杏知道了?!?p> 杏乖巧的點點頭,留在原地目送著葉羽離開,雖然她不喜歡這個難得的玩伴離開,但她也能隱約感覺到葉羽的實力超出自己很多,所以她只好選擇乖巧的聽話。
葉羽在城堡里又逛了十分鐘找到廚房,目光掃過一遍,大致清楚各種器物的擺放位置。
打個響指,《Fedad異域》在廚房里回響,伴著優(yōu)雅又富有節(jié)奏感的音樂,刀架上的斬骨刀被一只纖瘦的手握住,開始了自己的本職工作。
……
餐廳
“嗯?你……是新來的廚師?”
一名體態(tài)有些臃腫的男人漫步到這里,在坐到舒適的椅子前他看到了侍立在一旁的人,一個看上去還十分年輕甚至說得上年幼的男孩,為他同時也為他身上整潔的廚師袍而感到詫異。
“是的,老爺,我是今天夫人剛招聘進(jìn)莊園的廚師。”
葉羽右手搭在左胸前,左手放于身后,身體慢慢的半躬下去。
“嗯,那你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管家應(yīng)該和你說過,我用餐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p> 雖然葉羽做出的并非是西伯利亞的禮儀,但這副謙卑的姿態(tài)讓男人很是受用,原本的苛責(zé)在脫口而出時也變了一個樣貌。
“請您原諒我的冒犯,但作為一名廚師,我希望及時得到您對于我手藝的評價,而不是經(jīng)過他人的曲解后,避免那些不必要的誤會?!?p> “嗯,我知道了?!?p> 葉羽表現(xiàn)出的極盡謙卑甚至還有些許諂媚,讓男人感到無比滿足和暢爽,這是他應(yīng)當(dāng)享有的,必須享有的,之前的人生從未體會過的。
是在他和她霸占了這份龐大的家產(chǎn)后,從未得到過的,讓人無比滿足的,語調(diào)都更加輕快的感覺。
“以你的年紀(jì)……你不應(yīng)該在莊園,為什么你會來到這里?”
男人有些好奇,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本應(yīng)該在父母身邊歡快玩耍,為什么會違反常理的出現(xiàn)在這。
“……這是西伯利亞,老爺?!?p> 沉默片刻后,一個模糊不清的答案填充了疑惑的陷坑,已經(jīng)坐下的男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里可是西伯利亞,雇傭兵橫行的灰色地帶,硝煙和死亡成了這片凍土上的主旋律,只有那么少數(shù)幾塊凈土能不被侵?jǐn)_。
“在您開始用餐前,我有一個問題,請您允許我將它問出?!?p> 葉羽慢慢直起身,稚嫩的臉上堆砌起讓人舒適的笑。
“說吧。”
“您是素食者嗎?”
“素食者?哈哈哈,真是有趣的問題,我平生看不起的就是素食者,記好了小子,你服侍的主人是無肉不歡的?!?p> 男人大笑起來,因為過于興奮而他的手下意識拍打起餐桌,突兀的拍打聲在空曠的餐廳里回蕩。
餐桌周圍侍立的女仆們沒有絲毫反應(yīng),和杯人擺弄的木偶般沒有多余動作,只會依照著命令進(jìn)行不同的行為。
“我記住了,您的佐餐酒也已經(jīng)醒好了,祝您用餐愉快,老爺?!?p> 葉羽緩步后退,退到了照明用的燈臺下,不知道是燈臺的還是他站位的原因,一道半斜的薄影蒙住了他。
“這是什么肉?”
男人叉起餐盤里的一塊肉,適才他吃下一塊,完美的味道和口感驚艷了他的味蕾,可他卻沒能分辨出這是什么肉類。
“兔子肉。”
“哦?你竟然能抓到兔子?還算有點本事?!?p> 在這片許多植物都難以生長的凍土上,仰賴植物為生的動物更加稀少,而且兔子逃跑的速度有時候連子彈都趕不上。
“它跑的不夠快,老爺。”
“哈哈,正因為它跑的不夠快才會被自然拋棄,被端上我的餐桌,自然的競爭可是很殘酷的?!?p> 男人又吃了幾口兔肉,舌尖上殘留的完美味道讓他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其他的幾道菜品。
“這又是什么菜?”
男人將一塊看起來像是腿骨的骨頭放進(jìn)自己的盤子里,他還是沒能分辨出這是什么動物身上的部位,幸好烹飪他的廚師就在一旁,他可以直接問。
“紅燴小牛膝。”
餐刀沿著骨縫順利地切開皮肉,男人叉起一塊反復(fù)瞻望幾次后,送入自己口中,似曾相識的味道在腔內(nèi)蔓延,卻和過去品味過的截然不同。
“杏,來嘗嘗這道菜,你一定會喜歡的。”
男人示意身旁的女仆將菜端給自己的女兒,邀請她嘗試這可稱顛覆的美味,這頓晚餐他吃的非常滿意,所以他不介意將自己嘗過的一道菜肴分享給自己名義上的女兒。
女仆麻木而恭敬的邁步上前,把餐盤端在手中。
“請您稍等,老爺?!?p> 女仆邁出的腳收回了,等待著新的命令。
“這些都是我為您特意烹制的菜肴,并不符合正在成長中的小姐身體的需求,還請您諒解并獨自享用,您也不必?fù)?dān)心,小姐的每一餐菜單我已經(jīng)定制完成?!?p> “這樣嗎,那你把菜放下吧。”
男人揮揮手示意女仆把菜放下并退到一邊,女仆遵照著他的命令執(zhí)行了,雙手交叉疊放在女仆裙上,安靜的回到原來的位置。
杏抬起頭看向那個半身處于陰影中的人,對方卻只是朝她笑了笑,是個多了幾分真情實感少了些生硬的笑。
她的眼睛閃動幾下,低下頭繼續(xù)用刀叉分割盤中的食物,這是她許久以來唯一見到過,吃過的正常且味道很棒的晚餐,讓她都有些舍不得吃掉它了。
不過在想到自己以后經(jīng)常吃到這樣的美味后,她慢了幾分的手部動作又回到了該有的速度。
可,為什么爸爸面前的食物卻依然是扭曲可怖的?
這真的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嗎?
“這又是什么?”
男人指向一道還沒嘗試但將要開動的菜品。
“坎伯蘭醬汁配煎腰肉?!?p> 夾在幼稚和成熟間的聲音飄來,又一次解答了男人的疑問,接著,像是為了避免男人對重復(fù)的行為感到厭煩,他索性把后面的幾道菜名一同說了出來。
“法式烤腿肉”
“薩克羅蒙特胰肝蛋煎雜碎。”
“秘制香腸”
“燉牛肺?!?p> “貝弗利餡餅”
“……”
精致的餐點被一一報出它們的名稱,讓亟待用味蕾觸碰它們的男人溢滿期待。
“你真是讓我不斷感到驚喜呢,這位……可愛的廚師先生?”
男人因自己口中吐出的字眼而輕笑。
“如果你能讓我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內(nèi)繼續(xù)保持這份驚喜和新鮮感,我將會酌情提高你的薪水?!?p> 心中的優(yōu)越和輕蔑有了極大的滿足,這正是他所渴求的感受,可惜他品嘗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也正因此,他希望這份感受能夠延續(xù)下去,而付出的交換不過是他輕易得來的龐大數(shù)字。
“如您所愿,老爺。”
含著恰到好處情感的聲音從角落傳入男人的耳朵,化作閃爍的電訊號觸動快感的閥門,讓那份饜足的笑容更加燦爛。
晚餐在表層輕快的氣氛中結(jié)束了,男人對這頓晚宴和它的制作都感到很滿意,離席前闊氣的用言語贊賞了一番。
烏云像塊厚重的黑布將夜的眼睛蒙起,為本就幽暗的畫布又加了一筆黑色,讓身處其中的不得不運用起自己的方法,在黑色染上其他的色彩。
杏的房間內(nèi)
杏抱著兔子玩偶靠在床頭上,異色的雙眸望著床邊的那把椅子,盡管他的進(jìn)入得到了她的同意,可她的好奇卻變得更多。
“咔噠?!?p> 白色的杯身和桌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就算是生活非常普遍的響動,在寂靜到呼吸都需要集中注意去傾聽的房間里,此刻亦是如此突兀。
“杏,睡不著嗎?”
暗淡的光影下依稀能看見輪廓的人,目光似乎轉(zhuǎn)向了某個本該入睡,但雙眼仍沒闔上的小兔子。
“嗯?!?p> 稚氣的聲音平淡又迅速的蕩開。
“那要過來坐坐嗎?”
轟——!
熾白的光短暫的撕開了黑布,一把軟椅在小桌的另一側(cè)等待著它的主人落座,同時,冒著氤氳熱氣新瓷杯也在等待著被人拿起。
杏思考了一會后抱著兔子玩偶下床,啪塔啪塔跑的過去坐上椅子,端起那杯熱牛奶抿了一小口。
轟——!
雨幕驟然傾覆,雷光不時在夜中炸響,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添上幾分威勢,原有些悶熱的氣溫也在這場驟雨中不斷的劃降至冷寂。
葉羽面向陽臺就這么坐著,偶爾拿起茶杯淺啜一口,像是在欣賞這場雨又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杏坐在一邊不太能明白他的行為,可看起來大哥哥好像沉醉其中的樣子,她就只好端著杯子不停的喝熱牛奶,神奇的是她都喝了好多次了,這杯子里的牛奶還是一點都沒少。
沒人去看計時的工具,因為他們此刻并不在乎它的流逝,所以也沒人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這份平靜也一直這么維持著。
直到幾名不速之客的到來,讓平穩(wěn)的水面激起了波瀾。
砰—!
持槍的女孩破窗而入,衣服上的水珠和泥點映襯著她的狼狽,簡單又迅速的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后,她這才注意到有兩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把吃的交出來!”
槍口抬起指向泰然自若的兩人,兩條銀灰色的羅馬卷在空中擺動,持槍的女孩臉上是和她年齡完全不符的堅毅和糾結(jié)。
她無意闖進(jìn)這里,也無意將槍口對準(zhǔn)面前的兩人,只是被身后的追兵逼的走投無路,她現(xiàn)在只想盡快的拿到食物補充體力,用來擺脫那些緊咬不放的尾巴。
“主人!”
驚喜的清脆聲音在此刻是那樣的不合時宜,絕仙撲進(jìn)了葉羽的懷里,這另葉羽不得不用一只手穩(wěn)住她的同時,趕緊放下另一只手里的杯子,再迅速的把手指上滾熱的茶水甩飛。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p> 葉羽摸了摸絕仙的頭,絕仙開心而滿足的笑著,作為一柄武器沒有什么比持有者的認(rèn)可更能讓她高興。
“絕仙姐姐……”
羅馬卷女孩對這一幕不可置信,往常只有生死危機時才會暗中出手幫她,平日里的交流也僅限于由絕仙心情決定的腦內(nèi)對話。
在她眼里神秘強大的絕仙,這時卻因?qū)Ψ降囊痪湓?,就像是得到了老師獎勵小紅花的學(xué)生,正開心的不能自已……
她心中的某些東西悄無聲息的碎掉了。
“噠!噠!噠!”
幾雙軍用靴踏出脆響,女孩的身體先大腦的指揮,幾乎是瞬間就將槍口轉(zhuǎn)向了跟來的尾巴,可惜,1:3的數(shù)量,無論怎么想都不可能占優(yōu)。
絕望將她逐漸吞沒時,一道飽含威嚴(yán)的聲音,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橫叉一腳。
“「聽我說」,放下你們手里的槍?!?p> 話音落下,四把槍械被扔在地上,持有過它們的人,感覺自己的身體背叛了自己,這絕不可能發(fā)生可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實讓他們雙眼瞪大。
“「請」,在原地站好?!?p> 三大一小以標(biāo)準(zhǔn)的軍姿相對站立,無法開口的他們只好轉(zhuǎn)動眼球,看對方不可理解的行為和眼里的驚駭。
咚—咚—
咕嚕?!?p> 兩顆腦袋先行一步,可惜他們的身體沒能跟上,徒留它們在地上打圈翻轉(zhuǎn)。
一黑一紅兩把小劍回到了衣擺上,又一次充當(dāng)起掛飾的角色,葉羽起身將那兩顆還在地上打轉(zhuǎn)的腦袋拾起。
“「請」過去稍后片刻,你跟我來?!?p> 在將要離開前葉羽回身看向那一大一小,羅馬卷女孩應(yīng)聲走到他曾坐過的位置坐下,僅剩雇傭兵跟上他的腳步,那兩具無頭的尸體則早就崩成土灰被風(fēng)吹散了。
“你也是來陪杏玩的嗎~?”
杏放下手中的杯子,對這位和自己年紀(jì)差不多的笑著問道,對方卻出乎她意料的閉上眼睛,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一般。
“哈——哈——哈——”
從夢中驚醒的男人喘著粗氣,稍作調(diào)整過后,他用手帕擦干頭上的汗滴,又扯了扯黏在身上的睡衣,衣服黏在皮膚上的感覺讓他十分不適。
男人起身按亮電燈,借著微弱的燈光換上一套干爽的睡衣,窗外炸響的雷聲驚走他殘余的困頓。
“蘇卡不列!”
男人的怒罵還沒結(jié)束就被驀地打斷。
“篤篤篤?!?p> “誰?”
“是我,今天剛來的廚師,老爺。”
“你來做什么?”
男人擰著眉看向禁閉的門戶,正值深夜,這新來的廚子不去休息反而來敲他的門作甚?
“今夜的驟降的暴雨驚醒了我,我便想著是否也會驚到老爺,于是便自作主張的做了道甜品給您送來,正巧聽見您的房間里傳出些動靜,我就大著膽子來敲門了。”
“這樣嗎……”
男人小聲喃喃了一句。
“進(jìn)來吧?!?p> 葉羽推著餐車走進(jìn)了房間,男人見他挽起的衣袖和腰上的圍裙,便知道他是在短時間內(nèi)去完成料理,接著連著裝都沒來得及整理就來了。
“你倒是有心了?!?p> 男人遲疑片刻后頗有意味的說出這番話,這新來的廚子對他的工作很上心,那個管家就沒這么細(xì)心……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把這個廚子往管家的方向培養(yǎng)一下。
還有那個該死的賤人,這么晚了還不回來,真不知道又去和哪個小白臉廝混去了!
“呼——”
雜亂的各種念頭釋放一空,男人將目光投向餐車,好奇起這廚子為自己準(zhǔn)備了怎樣的驚喜,他今天下午展露的手藝真是讓人難以忘懷。
金屬餐蓋掀起,誘人的甜香氣撲向那有些塌陷的鼻子,將它牢牢吸住。
“這又是什么?”
不等作者的回答,男人急不可耐的拿起勺子,舀起一塊送入自己口中。
“帕爾馬芝士焗羊腦,我選用了新鮮的羊腦和芝士,希望您喜歡。”
男人手里的勺子揮出殘影,根本沒功空搭理葉羽,只從鼻腔里發(fā)出幾個音節(jié)表達(dá)自己的贊許。
“哈——你的薪水提高四分之一,明天天亮去找管家?!?p> 男人放下勺子,憊懶的癱在柔軟的床榻上。
“感謝您的贊許,愿您能有個好夢。”
葉羽推著餐車離開了,男人癱靠在床頭片刻,注意到了從走廊里投射進(jìn)來的燈光,不滿的皺眉。
“這家伙出去都不知道把門關(guān)上嗎……等等,你!……”
一名持槍的雇傭兵攔在門口,壯碩的身體擋下大部分走廊的燈光。
砰!
砰!
火藥的嘶吼在雷霆的聲威下幾不可聞,那扇沒關(guān)上的門關(guān)上了,暴雨將一切掩藏的很好。
“你們還沒睡嗎?”
回到杏房間的葉羽對兩名還坐著的兩個小孩子有些訝異,這么晚了還不睡,明天是不打算起床了么。
“大哥哥,她不知道為什么一直不說話?!?p> 杏小手指著羅馬卷女孩,稚氣的小臉上滿是困惑和不解,剛才杏一直在和這個女孩搭話,可她一直不說話也不知道為什么?是不喜歡和杏一起玩嗎?
“那你們要聽睡前故事嗎?”
葉羽脫鞋靠坐在床中央的位置,神態(tài)溫和的問著,那扇被撞破的玻璃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歸于完整。
“要!”
杏動作的迅速的跑上床,將小腦袋靠在了他的左邊大腿上,期待著他講述的睡前故事。
羅馬卷女孩女孩的動作沒那么迅速,一動一頓,像個被控制行動的木偶,最終還是上了床將自己的小腦袋靠在他右邊大腿上。
“很久很久以前。”
呼——!
違背定理的大火在雨夜中燃起,雨水沒能覆滅它,甚至還有幾分助長它的意味,火苗在夜中肆意的成長著。
“有一位可愛的兔子公主,它和它的家人生活在城堡中,過著十分幸福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
“……厄運,忽然降臨,闖入城堡的強盜殺死了公主的家人,而公主則殺死了強盜?!?p> “但是,周圍的大人卻開始害怕起來,他們看到的,只有握著兇器的公主?!?p> “就這樣,可憐的公主被拋棄在冰冷的城堡里,直到,新的家人到來。”
“公主依然幸福地生活在城堡中,即使不到的光景已經(jīng)不復(fù)從前也沒關(guān)系,因為,公主也不再是從前的公主了?!?p> 這是……什么恐怖的……睡前故事,真的會……有…人…聽……著這故事睡……著嗎?
羅馬卷女孩心里不斷的抗?fàn)幹?,可那只溫暖的手違背她意愿帶來的安心感,還有最近積累的疲憊,都讓她的眼皮不斷變得沉重。
最終只留下安靜且平穩(wěn)的呼吸。
葉羽默默嘆一聲氣,抬手拭去杏眼角流出的淚滴,她的幼小身體繃緊了一瞬,然后又放松下來,似是只找到了依靠的幼獸。
……………………
感謝羽蝶之戀的支持。
蘿卜的精神狀態(tài)……尚且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