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兩夫妻坐在床上,農(nóng)人的手緊握著鬼妻的手,雖然她沒有實體,但農(nóng)人緊緊地握著,農(nóng)人張開手想擁抱,卻放下手來。
剛剛婉兒因為農(nóng)人能看見她,便激動地跑了出來,差點沒被陽光消滅。雖然,他們之間隔著一層又一層的柳條,但農(nóng)人還是想盡辦法地握著娘子的手,跟她互述衷腸。瞬間就把我和花酒晾在一旁。
“婉兒,你看這里,自從你走了以后,我這里就沒有動過,這房間還是原來的擺設(shè),你看看我可是還有什么漏的,你說過,你特別喜歡這間房的?!闭f完,農(nóng)人便站起身來在房間里四處走動?!澳憧催@鏡臺,多么锃亮啊,你不知道,你這一走,它就蒙了灰,后來,我便天天擦拭它,就想等你回來,跟我說‘這鏡子擦得真好看,辛苦你了?!?p> 這時候,婉兒說話了。“農(nóng)子,你過來?!甭牭狡拮拥暮魡?,農(nóng)人立馬趕了過去,他坐在婉兒的身旁,像一個乖巧的孩子等待著表揚(yáng)。婉兒伸出手來,摸了摸農(nóng)人的頭,輕輕地說:“這鏡子擦得真好看,你辛苦了?!?p> 農(nóng)人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他一直在放聲大哭,哭了許久,終于停下來,一臉委屈地看著婉兒?!澳镒?,你知道嗎,你走了幾日都還沒回來,我很擔(dān)心你,便上山去你家找你,可我剛走出村口一里路,便在路上撿到了你當(dāng)時穿的衣服,我頓時就慌了,我連忙四處尋找,我翻遍了所有山洞,草叢,可我仍然找不到你,無奈,我就把衣服帶走了。我拿著衣服回到家,就給它整齊地放在床上,就是為了等你回來?!?p> “可我等了幾日,你還未回來,隔壁的恒子倒是偷偷跑了過來,對我說村子里的人都說你死了,既然尸體找不到,就應(yīng)該給你立個墓,把衣服放進(jìn)去,這樣也算是有個歸處,我當(dāng)時不信,他卻告訴我,你離開許久了,肯定是遭遇不測了。我頭一次覺得他說的對,便把你的衣服埋了起來,可現(xiàn)在看到你的鬼魂,我還是接受不了?!?p> 看著農(nóng)人要哭的樣子,我知道,他得哭上半個時辰,回想起他剛剛說的話,這孩子欺騙農(nóng)人說全村人都在傳婉兒已死,其實村子里的人都在傳婉兒走了丟下農(nóng)人一個人。這孩子是想讓農(nóng)人忘記婉兒嗎?可他沒想到婉兒真的死了,他陰差陽錯間,也算是幫婉兒立墓,不算是孤魂野鬼,有意思,以后找機(jī)會認(rèn)識這個小男孩。
這邊,農(nóng)人停止了哭泣,他回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巴駜?,你可還記得你的尸體在哪里?”農(nóng)人一臉焦急,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婉兒的尸體,讓婉兒能夠下葬。
婉兒仰起頭來回憶了一陣,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一些,我從娘家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天黑了,我當(dāng)時讓馬車夫快快趕回去,后來在離村口一里地的時候停了下來,我問車夫怎么了,車夫說前面有石頭,讓我在上面別下來,可等了許久,也沒見車夫回來,我便下車了,后面的事情我就記不得了,每次我一想起來,我的頭就會炸裂般的疼痛,我的直覺告訴我,后面的事情,跟我的死因有關(guān)?!?p> 說完,抱著自己的頭,滿臉痛苦的樣子。農(nóng)人一臉焦急地看著我。我連忙說道:“這種類型的事情我不擅長?!比缓笪液娃r(nóng)人看向花酒,花酒做出思考的模樣,我們以為他有什么獨(dú)到的見解,結(jié)果,他只是說了一句?!拔乙膊粫?。”
我翻了個白眼給他?!澳悴粫€這么認(rèn)真的思考干嘛!”花酒也不惱,自信地笑著?!拔沂窍氲搅艘粋€更好的辦法?!闭f完指著我?!拔遥俊蔽抑赶蜃约?,一臉的懷疑。
“只有你才能叫水神。”花酒一臉堅定地說。我無語了。“行,等會?!闭f完,我在內(nèi)心里開始呼喚那個自戀狂?!八?,滾出來。”剛喊了三聲。門口傳來一股男聲,還帶著調(diào)戲的語氣?!靶〖t線,想我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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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柳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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