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戲中人,為你入凡塵(十七)
徐家老爺帶著一些商會的人,在舞升平的門口等著來客。
歌舞升平,洽談商機。
今天有一位大人物要到華城,他們這些做生意的,在華城也算上是有頭有臉,這才被帶了過來。
他們對于那位大人物的身份還不是很明了,不過看徐家老爺?shù)臉幼?,似乎身份很是貴重。
一直聽聞徐家老爺和北方的那個軍閥有交情,也不知今天來的是不是那位。
一輛黑色的福特汽車停到了舞升平的門口,車內的人還沒有下來,徐家老爺就迎了上去。
其他的人也都緊跟著徐家老爺來的,也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徐家老爺微微彎身,透過窗戶看向了車后座的人。
那人聽到了動靜,緩緩睜開了眼睛,朝徐家老爺看過來。
一雙丹鳳眼中帶著幾分鋒利,直直的看向徐家老爺,讓徐家老爺心里顫了一下。
他想到了那人的身份,又想到了他的目的,也不敢退縮,臉上帶著幾分客氣的笑。
“葉少將,歡迎來到華城,今日就由我等為葉少將接風洗塵!”
車內的年輕男子,一身軍裝,臉色冷淡,聽了徐家老爺?shù)脑?,閉上了眼睛并沒有表態(tài)。
反而是副官下了車,走到了徐家老爺?shù)拿媲啊?p> 副官對著徐家老爺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他的臉上掛著笑,看上去倒是圓滑。
“徐老爺先行進去吧,我家少將隨后再過去”
徐家老爺和那些商人對視了一眼,才點了點頭,他賠笑著,看著那個副官:“既然如此,我等就在里面靜候葉少將了!”
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車內的人才走了下來。
一身軍裝穿在他的身上,身姿挺拔修長,渾身凜然之氣。
薄唇抿著,眼中幾分冷漠,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少將,我們可否現(xiàn)在過去?”
“不急,一些跳梁小丑罷了……”
葉路神色幽深的看了一眼舞升平,若他沒有記錯,這徐忠可是他對頭那邊的人。
如今那個軍閥氣息奄奄了,他就求庇佑到了自己這里。
可是他又怎么會忘記他死去的兄弟們?
幫兇而已,他的身邊不需要這種溜須拍馬的小人。
若不是景如言給他的信,他也不會來到這里。
“你不必跟著了,明天我要知道那個人在哪……”
葉路對著副官吩咐了句,才帶著幾個隨從,走進了舞升平。
徐家老爺?shù)热俗跇巧险龑χ枧_的一個包房中,幾個人的神色都有些怪異。
他們看著臺上那個妖嬈的扭動著自己身體,唱著歌的女子,氣氛一度尷尬。
徐子年和李菀珍的訂婚宴,他們都是去過的,自然也都是認識的。
誰曾想到她一個西式洋堂的老師,怎么會變成了舞升平的歌女。
徐家老爺?shù)哪樕呀浐诘臒o法形容,卻還要笑著,卻不知從何處解釋。
葉路進到房間里的時候,徐家老爺才得以從那些人詫異的眼神中解脫出來。
他們幾個人迎著葉路坐下,滿了的酒,葉路卻并不喝,倒是他們敬了葉路幾杯。
“葉少將,聽說你們已經快要統(tǒng)一北方了?葉少將還真是驍勇善戰(zhàn),早就聽說了南有景如言,北有葉路,今日一見這渾身的氣度果然不一樣!還真是年輕有為!”
徐家老爺試探性的說著,句里句外都在稱贊著葉路,和葉路拉進關系。
葉路微垂著眸眸子,嘴角帶了一絲玩味,他自然知道徐家老爺?shù)囊馑肌?p> “那個洪益成不了什么氣候……”
徐忠既然找到了自己這里,自然是聽到了消息,他的靠山洪益已經不行了。
如今洪益被打的一路退兵,他這么說本就是實話,只不過也剛好順著徐忠的意思。
徐家老爺聽了葉路的話,跟其他人面面相覷對視了一眼,臉上正色了幾分。
他坐了下來看向了葉路,臉上帶了幾分討好:“葉少將,我等有心為葉少將集湊軍餉,不知道這多少合適?”
這話也就委婉的問葉路,給多少錢才能得到他的庇佑。
葉路眼中帶了幾分莫名的笑意,可是笑意卻未達眼底。
“你們覺得多少合適?”
他的聲音低沉,說出的話,徐家老爺一時也聽不出是何意思。
徐家老爺思索了下,重新看向了葉路:“我等愿意每人每年出五萬大洋,順帶著送葉少將一條商路……”
葉路聽著徐家老爺?shù)脑?,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不知這商路是?”
他的臉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斜暼了徐家老爺一眼。
徐家老爺笑了笑,以為葉路是動了心,壓低了聲音,語氣里還帶了幾分激動。
“若是葉少將同意了,我們幾個人愿意把香家送給葉少將!這香家在華城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貴,若是葉少將有了香家的生意,這錢還不是好掙的多!”
葉路聽著徐家老爺興致勃勃的話,眼光沉了沉,他微微勾了下唇:“香家?不知這香家可有些什么人?”
“不過一個女人當家罷了,成不了氣候,一個未出閣的女人成什么體統(tǒng)!大小姐香雅蘭外出做生意,二小姐香芍藥又囂張蠻橫,都是不講理的,把香家送給葉少將也算是好事一件!”
徐家老爺這話倒是在污蔑香家了。
香雅蘭接管香家以后,致力于慈善,修橋鋪路蓋學校,而香芍藥更是不經常出門,又怎么會惹人嫌?
不過葉路也算是聽到了他想聽到的,就沒有再多管他們其他的話。
有士兵在門口敲了敲門:“少將,該走了!”
葉路起了身,其他人也不好攔著,萬一耽誤的葉路,他們怕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吃槍子兒的。
徐家老爺目送葉路走出去,目光又落到了臺下李菀珍的身上,他的眼神暗了幾分。
他的好兒子居然敢騙他!
這個女人今天又讓他臉面盡失,他怎么會讓她好過?
葉路出了舞升平,這才吸了口氣,他慣不喜歡這種環(huán)境。
他哪里是有什么事,不過是早就算好了時間離開罷了。
他側了側頭,居然看到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她不該在這里的……
“葉少將可是消遣夠了?”
說話的女子,穿著一件淡青色底的海棠旗袍,容貌柔美,一雙溫柔的杏眼里微微帶幾分別扭。
她的聲音也溫溫和和,帶著股江南水鄉(xiāng)的軟糯,就像是她給人的感覺一般,雖然生著氣,語氣卻不讓人反感。
葉路手底下的士兵都不敢動,他們家少將就進去了不到三十分鐘,出來就碰到了未婚妻,這還真是別樣的緣分。
“佳恩,你怎么在這?”
孟佳恩聽著葉路的話,勾了勾唇,也不說話,轉頭就往回走。
葉路此時才看出孟佳恩是生了氣,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眼里帶了幾分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