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遠處的周景明,就這么默默地看著,心里五味雜陳。
倒不是他冷漠,眼睜睜的看著溫竹青遭受這樣的待遇,實在是他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前阻止。
溫竹青想要承包他們廠的工作服生意,周景明也是知道的,剛剛摔門而出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后勤科的那個副科長,自己貿然上前阻止,壞了溫竹青的生意,溫竹青又該怎么想?
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
而且周景明覺得,溫竹青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不管這條路上遇到什么樣的阻礙,都是需要她自己面對的,就像何應尋的父親選擇與設備共存亡,就像自己選擇為中國的汽車產業(yè)奉獻全部。
既然選擇了前方,那便只顧風雨兼程。
苦也好,甜也罷,都只不過是人生道路上必不可少的調味劑而已。
周景明嘆了口氣,猶豫再三,還是慢慢地朝著溫竹青的店鋪走去。
被潑了一臉水的溫竹青,有些狼狽的站在那里,過了一會兒才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水,理了理額前的秀發(fā),臉上帶著苦笑。
將桌子上的茶杯收拾一下之后,溫竹青頹然的坐了下來,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為了能夠順利的承包下轎車廠的工作服業(yè)務,溫竹青已經前前后后跑了五趟了,工作服的樣裝也做好了,工人們也很滿意,但是楊軍虎一直就不同意。
溫竹青不是不清楚楊軍虎想要的是什么,這種男人她見多了,無非就是男女之間那點破事唄。
溫竹青不介意在做生意的時候出賣一點色相,這也是她的資本,在現(xiàn)在這個年代,女人要是不用點手段,要想上位,何曾容易。
正是因為見慣了像楊軍虎這樣的人,才讓溫竹青越來越能感受到,男人都靠不住,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
但溫竹青也是有自己的底線的,語言上的輕佻,甚至是一些小動作,她都可以容忍,但是想要更進一步,她做不到,也不敢再往里面陷了,有些事,一旦陷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轎車廠這邊的生意,肯定是泡湯了,溫竹青覺得很遺憾,但并不后悔。本來想借著這單生意,擴大自己店鋪的名氣,順便還可以把生意伸到國營廠子,進一步擴大規(guī)模,目前來說,只能另想辦法了。
想想自己前后給楊軍虎送了那么多好處,還有楊軍虎臨走時候說的那些話,溫竹青就覺得一陣心酸,眼角一熱,眼淚就要往下掉。
“在乎這些干嘛,婊子就婊子唄,我心里有數(shù)就好?!睖刂袂嘤檬帜四ㄑ劢?,但越是這樣安慰自己,心里的酸楚就越濃烈。
就在她準備起身洗把臉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只手,手里面還拿著一條熟悉的手帕。
溫竹青抬頭一看,正好就迎上了周景明那張清澈的臉龐。
“擦擦臉吧?!敝芫懊髂樕蠋е⑿?,輕聲說道。
溫竹青又盯著他看了許久,而后才慢慢低下頭,接過手帕,“剛剛……你都看到啦?”
周景明輕輕起的點了點頭,“嗯。剛剛在門外待了一會兒。”
溫竹青的頭越埋越深,一邊拿著手帕捂著嘴,一邊努力的想要澄清什么,“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周景明輕輕地蹲了下來,“溫姐,你不用在意別人對你的看法,我覺得你很了不起,真的?!?p> 一直強忍著淚水的溫竹青,聽到這句話之后,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傷心的抽泣起來,哭聲也越來越大,仿佛要把這么些年受到的委屈與苦楚,一下子全都發(fā)泄出來。
周景明就這么蹲在那里,默默地看著她哭著,能把心里的情緒發(fā)泄出來,這對于溫竹青也好,否則憋在心里,日后肯定會出問題的。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溫竹青總算是把積壓在心中的情緒發(fā)泄完了,只見她慢慢地抬起頭,擦掉臉上的淚水,帶著歉意地笑容,“不好意思啊小周,讓你看姐的笑話了?!?p> “沒事,就是……就是腿蹲的有點麻。”周景明一邊撐著桌子,一邊苦笑著說道。
“你慢點……先坐下吧,姐給你倒杯水,實在是抱歉,你來了這么久,就讓你蹲著了,連口水都沒喝到?!?p> 說著,溫竹青就迅速的將桌子上的水杯收拾好,然后又拿了一個新的杯子出來,給周景明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你先坐會兒,姐去洗把臉?!睖刂袂嗉t著臉,快速的往屋內走去。
不一會兒,重新梳妝一遍的溫竹青便走了出來,臉上也不復先前的那種悲傷,重新變得容光煥發(fā)起來。
“小周,怎么想起來看姐了?”溫竹青重新坐好,笑臉盈盈的問道。
“來買幾件衣服的,剛好溫姐你的店鋪就在附近,就先過來看看你了。”
“買什么衣服?姐這里什么沒有,還要你去買?一會兒姐帶你去倉庫看看,喜歡哪個,姐都送你?!?p> “不許推辭”,周景明剛想拒絕,溫竹青卻是搶先一步,“還有,中午就在姐這里吃飯,姐給你做好吃的。”
周景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行,那就麻煩溫姐了?!?p> “跟姐還客氣啥。你跟姐是老鄉(xiāng),在申城,你就是姐最親的人了?!?p> 兩個人許久未見,聊起來的話題就很多了,特別是溫竹青對于周景明這段時間的經歷十分感興趣,問這問那的,周景明也沒有回避,將自己這段時間在廠里的一些事情都跟她說了一遍。
很快就到了午飯時間,溫竹青住的房子,前面是店鋪,往里面走,就是廚房跟臥室了。
溫竹青做了一桌子的菜,比周景明平時吃的要豐盛多了。
“小周,陪姐喝兩杯吧?!睖刂袂嗄眠^來一瓶酒,一邊打開一邊說道。
“好?!敝芫懊麟m然不能喝酒,但也不想掃了溫竹青的興致,就只能點頭答應。
酒過三巡,溫竹青明顯是有些喝高了,不僅說話的聲音變大,就連走路也搖搖晃晃。
“小周,你說姐是不是犯賤?。俊睖刂袂嗤蝗话涯X袋湊到周景明跟前,雙眼迷離的問道。
“小周,你覺得姐好看嗎?”溫竹青把臉又往前湊了湊,周景明甚至都能感受到她呼吸出來的氣流了。
“溫姐你喝多了,我送你去休息吧?!敝芫懊魃詈粢豢跉?,別過頭說道。
“你才喝多了呢!姐沒喝多,來,陪姐跳舞?!闭f著,溫竹青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就要去拉周景明的手。
只不過她剛站起來,就一個踉蹌,周景明嚇得連忙伸手去扶她,溫軟如玉的身體一下子就攤在了周景明的懷中。
重生以來,周景明還是頭一次跟女生有這么親密的接觸,尤其是喝了點酒之后,在酒精的刺激下,懷里的那個女人,還散發(fā)著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抵擋的成熟嫵媚的誘惑。
空蕩蕩的房間,孤男寡女,還有美酒相伴,這個時候發(fā)生點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我送你去休息吧?!敝芫懊髯罱K還是戰(zhàn)勝了沖動,扶著她就往屋里去。
溫竹青看樣子是真的喝多了,走起路來完全不著調,整個人算是掛在了周景明身上。周景明一邊要注意不能讓她磕碰到家具,一邊還要注意自己不能碰到不該碰的地方,別提有多么辛苦了。
好不容易將她放到床上,周景明剛準備給她蓋上毯子,溫竹青卻是一拉將他拉到自己跟前,妖艷的紅唇就要往周景明臉上貼。
周景明心中一驚,連忙掙脫開,“溫姐,你不要這樣?!?p> “怎么,嫌姐臟嗎?”溫竹青突然悠悠的問道,語氣里充滿了失落,“可是姐最干凈的,就是這個身子了?!?p> “溫姐你別誤會,不是你說的那樣,”周景明使勁的晃了晃腦袋,眼神也變得堅毅起來,“我只是覺得,暫時還沒資格睡你。”
坑爹的小魚兒
重申一句,溫竹青這個角色,我后面是要用到的,不為了開后宮,望大家慢慢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