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望著云川垂下去的眼眸,眼底的熟絡(luò)和親近瞬間暗淡下去。
她心里冷冷笑了一聲,我原本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卻原來還住在這身體里??!可是在又如何?你的身體,你依舊控制不了!
“不要動他!不要動我身邊的人!”內(nèi)心深處一個隱隱約約的聲音傳到阿寧耳中,很微弱,很渺遠(yuǎn)。
只要他們不擋我路,我自然不會動他們,不過倒也奇怪啊!見到外人盛傳的你喜歡得不得了的那個穆陽的時候,你的意識都沒蘇醒一丁點,怎么如今碰上這個人,你反應(yīng)這么劇烈?
一陣沉默之后,那個聲音再次入耳:“你什么意思?”
“見過下棋嗎?”阿寧奚笑了一聲,隨口感嘆了一句:“你說像不像當(dāng)局者迷!”
“你……你別胡說!”那個聲音似乎有點氣憤還有點慌亂。
阿寧嗤笑了一聲,好笑的搖了搖頭,掌中卻暗暗運氣,強行將那個微弱的意識壓了下去。
嘴邊卻罵了一聲:“蠢貨!”
“你說什么?”云川沒聽清阿寧的話,疑惑的問了一句。
“沒事!”阿寧朝云川看了一眼,用方才被那個意識影響的那種狀態(tài)和語氣開口:“路還遠(yuǎn),云川哥可以休息一下!”
云川深深看了阿寧一眼,搖搖頭:“不必了!江州我就不去了,我此番過來就是為了看一看你!畢竟一起長大的!不能看著你受人欺負(fù)!”
云川眼底有些紅,卻對著阿寧展眉一笑,朝著阿寧張開雙臂:“阿寧,我就要走了,走之前能不能讓你云川哥抱一下?”
阿寧半斂著眸子,我給你一個機會跟他告別,要不要隨你!
一動不動片刻之后,她突然湊過去,緊緊抱住云川。
感覺到云川似乎深深吸了一口氣,阿寧只覺得渾身一疼,然后就聽云川輕輕在阿寧耳邊說了一句:“阿寧,再見!”
這一句一說完,云川看都不看,轉(zhuǎn)身跳下了馬車。
阿寧撩開簾子,看著那個越來越遠(yuǎn)的影子,突然,她眼中深切的目光一瞬間冷了下來:“喜歡就去追!在這兒上演什么郎情妾意的戲碼?趙安寧,我還以為你有多張揚跋扈?原來不外如是!”
趙安寧的意識被壓了下去,她的聲音微弱的傳來:“我已經(jīng)死了!活著的時候我和任何人都沒緣分,難不成死了就有了?”
趙安寧嘲笑了一句:“再說了,著關(guān)你什么事?壞事做多了,難不成現(xiàn)在想做個好人?”
“對??!”阿寧冷笑一聲,直接運氣將那從身體各處集聚出來的那點殘念強行震碎,感覺不到身體里的意識之后,阿寧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關(guān)我什么事?”
第二日下午,陸陸續(xù)續(xù)走著的馬車終于停了下來,趕車之人將馬車停在一處雅致的宅子前面,輕輕喚了一句:“小姐,到了!”
阿寧掀開簾子一看,宅子大門上掛著的牌匾上嚯嚯寫著兩個字“蕭宅”
而蕭然,已經(jīng)帶著人在門口等著了。
阿寧一下車他便迎了上來,阿寧朝著他笑了笑,張口乖巧的喚了一聲:“哥哥!”
而蕭然也淡淡一笑,算是回應(yīng):“阿寧,回來了?”
這一幕活像一出兄妹情深的畫面。
“屋子我都替你準(zhǔn)備好了,你去選選,喜歡哪一間?”蕭然先走半步走在前面給阿寧領(lǐng)路。
阿寧對于自己住所這種地方倒是沒多挑剔,但蕭然給她事先預(yù)選的那些屋子,她一間都沒看上,反倒選了一間比較僻靜的所在。
那屋外除了一棵快枯了的葡萄架,什么都沒有!僻靜大概不能形容它的樣子,應(yīng)該要換一個詞“荒涼!”
“你確定要這間?”蕭然再三確認(rèn)。
得到阿寧點頭他才讓下人將屋子收拾出來。
蕭然不確定阿寧愿不愿意一起用膳,試探性的問話:“晚飯已經(jīng)在做了!阿寧要是累的話,先去休息,晚飯做好了我差人送過來!”
“也好!”阿寧點了點頭:“晚飯做好了叫我,我正好有些事要和哥哥商量!”
“好!”蕭然溫和的開口,望著阿寧將門合上。
蕭然這前腳剛走,伺候的人立即議論起來:“這大小姐怎么這樣?。抗拥攘怂敲淳?,她一點也不領(lǐng)情就算了,還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拂公子面子!”
“聽說??!這小姐和公子雖是兄妹卻并不在一塊兒長大,小姐好像是公子最近才找回來的!感情不深也情有可原!”
明明仆人已經(jīng)開口,可方才那女子卻一副看不慣阿寧的樣子抱怨了一句:“才找回來的?摸不準(zhǔn)是個冒牌貨呢?”
阿寧平躺著死死盯著頭上房頂?shù)难劬p輕一斂,所有情緒一起消失在眼眸之中。
她朝著門外吩咐了一句:“告訴公子,我困得緊,晚飯我就不吃了!”
次日清晨,早早便有人來敲門:“小姐,公子請您去正廳一趟!”
幾乎是敲門聲響起的瞬間,阿寧原本閉著的眼睛猛然睜開,聲音有些冷:“哥哥讓你來的?”
“小姐,原先我在江州知府府上服侍過,一般官家小姐這時候早早就起床了!”那婢女的聲音婉轉(zhuǎn)柔和,但卻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主人氣。
阿寧眼神一暗,披著件外披,拉開門。
門一打開,一個穿著粉色衣衫,頭上簪著一朵秋海棠的女子端著盆站在門口笑吟吟的開口:“小姐,公子都在正廳等你很久了!奴婢這就伺候你梳洗!”
阿寧上上下下望了這婢女一眼,沒說什么,讓出一步讓婢女端著盆進(jìn)來。
“小姐!你生得真好看!”婢女一邊給阿寧遞擦拭的毛巾,一邊殷勤的開口:“小姐長得這樣子,一定有很多少年郎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再說,小姐有公子這么個哥哥,想嫁個什么樣的人家不可以?即便是嫁到官家侯府去當(dāng)大夫人也是有這個資格的!”
婢女剃頭挑子一頭熱的開口,直接用敷衍官家小姐那一套生搬硬套來阿寧面前賣弄。完全沒注意到阿寧越來越不悅的眼神。
就在婢女喋喋不休的時候,阿寧原本放在水盆中的手猛然一掀,架子以及那盆帶著水全部被摔在地上,哐當(dāng)一聲,灑了一地。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19-04-06/5ca8115c7d52a.jpg)
枯木笙
上趕著來作死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