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璣鏡前,上生星君施法關(guān)閉天璣鏡,天帝轉(zhuǎn)身嘆息道:“天人凡人,自有命格。你我有貶他凡身之權(quán),有奪她仙力之能,卻無法變其命格。那伯蒼的情絲繞雖被姬兒用法力斬?cái)?,可那青蔓的還纏于足上,那情絲繞本是上古情物,要雙雙纏繞,如今為何一方已被斬?cái)啵€不能自行回歸我天庭?雖為天帝,無法成全眾人,亦無法獨(dú)斷眾人的任何一事。本君自從姬兒與伯蒼之事后,更是困頓的很啊?!薄暗劬?,凡人常說,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非我們仙人無情,乃萬物皆有命。這些話不是帝君初為天帝時(shí)所說之話嗎?如今為何反又困頓起來?護(hù)女之心,愛眾生之心,其中拿捏權(quán)衡,帝君自然比星君我悟得透徹?!薄巴笍嘏c否,本君自己都還未知。萬物皆存于天地間,眾生皆希望平等,你我這些神仙豈敢一念不平?然而,即便我們有萬念又能如何?緣由天意,事在人為啊?!薄暗劬f的極是?!?p> 夜里,京城王叔文府內(nèi),王叔文與吳元濟(jì)、王承宗、李師道正在大殿內(nèi)飲酒。吳元濟(jì)道:“王兄,若真如方才那探子所說,武就那老兒是想讓他的大公子將來接了他的位置,繼續(xù)牽制于你我。王兄,此事可不能任由他計(jì)劃,你我本就被那老兒壓制已久,若是他那兒子也如他一般,我們豈不是還要受氣?”王承宗拍著案臺,站起身道:“殺了那老兒與他那兒子便不用如此憂心了?!崩顜煹烂Π粗醭凶冢溃骸八牡苣?,不到萬不得已,還不可輕舉妄動?!蓖醭凶谒﹂_李師道,說:“有何不可?那武就本就與大哥不和,這次連同他兒子一起弄死,豈不痛快?”吳元濟(jì)搖頭道:“四弟還是如此性急,殺當(dāng)然要?dú)?,不過我們需等待時(shí)機(jī),畢竟那老兒的二兒子還是兵部侍郎。且不說武就,單那武儒衡有多少朋黨,你我還不知,一切還要從長計(jì)議才是。”王叔文不急不慌,端起酒杯,說:“幾位弟弟說的都有道理。不過,既然現(xiàn)在我們不能動那老兒與他的二子,不如我們先在那大兒子身上一試,我們先來個打草驚蛇,再作下一步打算,如何?”王承宗聽后異常興奮,雙手合起,行禮道:“大哥,四弟愿去先宰了這條小蛇,請大哥應(yīng)允?!蓖跏逦墓笮Φ溃骸昂茫?,也叫這武就知道,他的如意算盤并非次次打得響。此事就勞煩四弟了。只是,四弟要收收這性急的毛病,定要見機(jī)行事,勿露出端倪,惹人把柄,如今還不是徹底決裂之時(shí)。”“放心吧,大哥,四弟知道分寸,不會壞了大哥的安排?!?p> 第二天,武府武夫人房內(nèi)。武夫人端坐在椅子上,下人端來茶水,武夫人不由分說,生氣的將茶杯摔于地上,道:“本夫人說過不喜歡這太熱的茶,難道我說的話,你們這些人個個都要違背,不愿記住,是嗎?”那下人急忙跪下說:“夫人息怒,我這就去換?!蔽湓庵牢浞蛉耸窃谡f給他聽,便說:“阿娘何必遷怒他人?直接教訓(xùn)衡兒便是,怎無端對他人發(fā)火?”武夫人苦笑道:“阿娘怎敢教訓(xùn)你?你如今全是沒了往日的穩(wěn)當(dāng),做什么事也全然不顧我這個阿娘了?!薄鞍⒛?,衡兒只是把慧能和燈兒接到府中,有何不妥?”“有何不妥?你難道忘了當(dāng)初阿娘與你是怎么說的?你若聽我的,我便不會趕她走,任由她去留。如今不說這些,你明知有人要害他們,卻把他們帶入府中,你不是引火上身,是什么?武府雖有護(hù)衛(wèi),戒備森嚴(yán),可那暗處的惡人無孔不入,你如何保自己周全?你究竟想過自己的安危沒有?想過武府的安危沒有?”“阿娘,衡兒見人有難卻不管不問,又豈是男子當(dāng)為之事?”“阿娘不聽你那些道理,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兒子,我的命。你弟弟從小就不同于你,勇猛果敢,無人敢欺負(fù)于他,他身邊哪個不是顯赫達(dá)官之子?他卻從來都是拳腳說話,讓別人服服帖帖。衡兒你從小就溫雅,阿娘心中自是偏向于你,心疼于你。如今你為了不相干的人,要置自己于危險(xiǎn)中,阿娘這次是不會縱你的?!?p> 此刻我與慧能哥哥就站在武夫人門外,他們的對話我與慧能哥哥聽得一清二楚?;勰芨绺缋易哌M(jìn)房內(nèi),行禮道:“夫人,慧能和燈兒姑娘是來謝夫人和大公子的救命之恩的。武府向來對慧能不薄,這么多年只收慧能一人的柴,還總是多給慧能柴錢,平日里還贈與慧能衣物、物件,慧能這么多年才能吃穿不愁。這份大恩,慧能永記在心。慧能無力回報(bào),卻也不能恩將仇報(bào)?;勰芘c燈兒姑娘謝過夫人和大公子后便走,若日后有機(jī)會,慧能必會報(bào)答武府。燈兒姑娘,來,與慧能跪謝夫人和大公子大恩?!蔽遗c慧能哥哥跪下行禮。武夫人心中也不免有些不忍,可還是穩(wěn)穩(wěn)的坐著未說話。大公子忙上前扶起我與慧能哥哥,轉(zhuǎn)身對武夫人說:“阿娘,何苦讓他們二人離開武府?他們?nèi)舸丝屉x開,再遇到那些惡人,慧能與燈兒的性命可會保住,哪還會有生機(jī)可言?阿娘就眼睜睜看他們喪命?阿娘,您老人家不看衡兒的面子,看在佛祖的面子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若阿娘執(zhí)意讓他們走,衡兒也與他們一同離開便是。衡兒是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們送死?!薄昂鈨耗?,”武夫人見大公子執(zhí)著,便又說:“罷了,衡兒既把你們帶入武府,我若再趕走你們,別人會如何看我,好,我同意留下你們,本夫人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勰?,你與這位燈兒姑娘就安心先住下,再作打算。”慧能哥哥見武夫人同意我們留下,一時(shí)不知該如何,說:“夫人,我們……”武夫人道:“武府不會見死不救,你們先退下吧,安心在此便可?!蔽遗c慧能哥哥只能先退下,“燈兒姑娘,可否再去幫我端杯茶來?”我聽到武夫人喚我,本來心事重重的心,如釋重負(fù)般,原以為我與慧能哥哥就這樣離開大公子了,現(xiàn)在,武夫人也同意我們留下,心中自然高興,便笑著應(yīng)道:“是,夫人,燈兒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