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傅寧寧破天荒地沒有加班,她請了假,又加上喝了感冒以及退燒以及消炎的藥,迷迷糊糊睡著了,且睡得很沉。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多了。
傅寧寧起床,感覺身上不再那么燒了,精神狀態(tài)好了不少。記掛著昨天究竟是誰送來的感冒咳嗽的藥,傅寧寧起床后,伸了一下懶腰,端個洗臉盆,來到了院子里共用的自來水管處,準(zhǔn)備接水洗臉?biāo)⒀溃帐耙幌聜€人衛(wèi)生,然后去各個房間跑一下,問問是誰幫助的自己,好心給她送了藥。
房東也在水管處,他剛洗完碗正要離開,迎面碰見了端著臉盆的傅寧寧。房東也是個不愛說話的人,除了收房租必須說幾句話外,幾乎聽不到他說話。往常走對面,他也最多就是點一下頭,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這次,房東卻一反常態(tài),主動笑了笑,還關(guān)切地問道:“小傅,你感冒好些了嗎?聽你凌晨咳嗽得還很厲害。一定要……按時吃藥?。∮胁【偷弥?,不然,小病拖成了大病,就麻煩了!”
傅寧寧聽房東很關(guān)心溫暖的話,再回想昨夜送藥一閃消失的身影,她確定送藥的人一定就是房東了。傅寧寧破天荒地對著房東回報以燦爛的笑臉,說:“謝謝叔叔!”
房東很詫異,這個丫頭從住進來之后從來沒有笑過,這次不但笑了,還甜甜地叫了自己一聲“叔叔”!房東心里美滋滋地。他心里想:“小丫頭笑起來的時候還真好看!”
……
洗漱之后,傅寧寧打開一個包裹,里面全是她媽媽寄過來的核桃,大約有十斤重。前幾天她媽媽打電話過來,說給傅寧寧寄了十斤最好的紙皮核桃,讓傅寧寧多吃一些,補腦子用。還叮囑傅寧寧分一些給同事吃,換個好人緣。傅寧寧收到包裹后,還沒有來得及吃幾個,就患了重感冒。
捧出好幾捧紙皮核桃,放入一個塑料袋內(nèi),傅寧寧提著來到房東門口,輕輕敲了一下木頭門框,喊了一聲:“叔叔在嗎?我可以進去嗎?”
“在在在,進來吧!”房東的聲音明顯很熱情。
傅寧寧進去后,把核桃袋子放在進門后右側(cè)的長條桌上,說:“叔叔,連花清瘟顆粒和退燒藥很管用,我喝了覺得發(fā)了汗,感覺輕多了……”
傅寧寧還沒有說完話,房東插嘴道:“連花清瘟顆粒?這個藥我還真沒有喝過呢!也沒有見過這種藥。我平時吃的都是VC銀翹片,喝了很管用。只是你這咳嗽有點嚴(yán)重了,不行去看看醫(yī)生吧!”
傅寧寧:“……”
原來,昨晚送藥的不是房東!究竟是誰呢?!
告辭了房東,傅寧寧回到自己屋子里。和房東的互動,也拉進了彼此的距離,這讓生病的傅寧寧感覺也挺開心的。雖然,送藥的不是他。
傅寧寧又捧了幾捧紙皮核桃,來到了破舊四合院的一家租戶門口。這是一對三十剛出頭的年輕夫妻,每天三點半就起床做準(zhǔn)備,五點不到就出去賣早點,接近中午回家睡覺休息和準(zhǔn)備晚上擺攤要賣得小吃,下午四點多推著小吃車就又出門了。
現(xiàn)在是下午兩點多,傅寧寧害怕耽誤他們休息,在門口靜了一下,聽到他們兩口子在說話,并沒有睡覺,就輕輕扣一下門。里面?zhèn)鞒瞿桥说穆曇簦骸罢l呀?等一下?!?p> 接著,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臉色蒼白眼袋很明顯的女人站在了門口。看到是住在對門的氣質(zhì)高雅的年輕女白領(lǐng)站在自己門口,她先是一怔,接著,問了一句“你……你有什么事嗎?聽你最近咳嗽得厲害,有病要早治療。”
傅寧寧說:“謝謝你,姐姐……這是我媽給我寄過來的紙皮核桃,您和姐夫嘗嘗?!?p> 聽到一向高傲、從來不拿正眼看自己夫妻倆的年輕白領(lǐng)竟然喊自己“姐姐”,這個面色蒼白一臉倦怠的女人心頭莫名地有些感動,感動之余,有一絲暖意涌進心頭,女人笑了,笑起來的女人蒼白的面色竟然有一絲血色浮上了面頰。
“振東振東你快出來,對門的妹妹給咱們送核桃來了!”女人扭頭對著屋里面喊道。
“哦哦哦來了來了!”個頭高大面色黝黑很健壯的年輕男人從屋里出來,雙手上粘著面粉,好像正在干活。見到這么奪目漂亮高雅的女孩子稱呼自己姐夫稱呼自己老婆姐姐,年輕男人顯得很不好意思,有點手足無措。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這位妹妹您您您到屋里坐會兒吧?謝謝你還過來看我們?!?p> 傅寧寧拿不準(zhǔn)是不是他們中某一個人給自己送了藥,就打了一個啞語,說:“姐姐姐夫你們感冒了都吃什么藥啊?剛才姐姐說得了感冒要早治療?!?p> 年輕男人下意識地拿手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他頭發(fā)上立刻粘上了一些白面漿,他邊撓頭邊說:“我我我身體挺壯的,一般不感冒,就算是哪天不小心真的凍壞了,喝幾碗熱水,俺媳婦熬幾碗姜糖水,喝了就好了?!?p> 面色蒼白的女人笑出了聲,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男人頭上的白色面漿,也說了一聲:“我倆都習(xí)慣了喝點姜水就好了,很少吃感冒藥。他根本沒有吃過藥,我吃過補血的B12。妹妹你這么年輕漂亮,感冒了趕緊去醫(yī)院看看病吧,你不像我們倆,潑辣慣了?!?p> ……
“看來,藥也不是他們倆送的。”傅寧寧心想。
雖然,仍然沒有找到送藥的人,能夠和這夫妻倆很友好地說些話,感覺他們倆也挺風(fēng)趣的,挺有人情味。傅寧寧想,平時,竟是自己做錯了。不該看不上辛苦勞作掙錢養(yǎng)家的勞動者。自己不也一樣嗎?也是一個辛苦的勞動者。
那么,是誰送給自己的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