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人,楊……”
獵嬌靡冒冒失失地推門進來,剛好撞見這一幕,趕緊把臉轉了過去,阿貍忙掙開楊純的懷抱,害羞的跑到內屋里面,卻躲在屏風旁聽著外面兩個大男人的對話。
“王子,雖然這暖熏閣也是您的地盤,只是你這樣闖進來,很沒禮貌的。”楊純洋裝生氣,這種秀恩愛在后世根本不算什么,很多情侶在公眾場合,擁抱、接吻,就跟家常便飯似的。
只不過,這個時代的傳統(tǒng)觀念比較保守,他一個后世的穿越者倒是沒什么,阿貍那丫頭還沒有開放到這個地步,被外人突然撞見,只怕這幾天都不好意思出門,或者用布蒙著臉繞著熟人走。
獵嬌靡撓撓頭,嘿嘿傻笑:“那個,下次本王子一定注意,不過,楊大人,你和楊夫人也太那個什么了。”
“你想說什么?我親我老婆,還需要審批嗎?再說,我們關著門,好像也沒有影響到其它人吧?”
“那是,那是。”獵嬌靡說不過他,傻傻一笑,這才想起了正事,“不說這些了,月氏的使者馬上就要到了,我們趕緊過去吧?!?p> “OK!”楊純打了一個OK的手勢,回頭沖著里面喊了一聲:“夫人,在家等我回來。”
“嗯,知道了。”阿貍答應一聲,喜滋滋地回到梳妝臺前坐著,望著那面模糊的銅鏡,時而托著下巴,時而微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浩浩蕩蕩的隊伍進入赤谷城后,立即引起當地百姓一陣不小的轟動,數十名金衣鎧甲、全副武裝的士兵走在前面帶路,然后便是一些舉著一面白色,上面畫著奇怪圖案旗幟的輔兵,后面則是所謂的月氏使者——一對騎著戰(zhàn)馬的年輕男女,男的英俊不凡,一身月氏男子特有的打扮,看起來像阿拉伯人。
女的容貌秀麗,身材苗條修長,一襲烏黑的長發(fā)盤于腦后,用紅布條固定著,除了一身紅色錦衣、黑色披風,腳上油光發(fā)亮的獸皮靴子,還有腰間掛著的明晃晃的佩刀外,全身上下并沒有多余的裝飾。
看著道路兩邊那一雙雙艷羨的目光,男子不屑一顧,回頭沖著正在向那些百姓抱拳回敬的少女冷冷地說:“一群愚民而已,干嘛要理會他們?這里早晚都將是我們大月氏的國土?!?p> 他的聲音雖小,但他的這些話并不適合在這種場合說出來。
妙善美目微轉,薄斥了一句:“哥哥怎能如此說,不管是哪國的百姓,咱們都應當以禮相待,況且你我兄妹二人這次是作為使者出使烏孫,自當要入鄉(xiāng)隨俗,難得他們如此歡迎我們,明面上的禮數少不得,再有,你這些話不可隨便亂說,多生事端?!?p> “能生什么事端?你就會杞人憂天。”
妙元不以為意,兀自驅馬上前,不再與她繼續(xù)糾纏討論這個話題。
妙善沖著他的背影搖搖頭,心說哥哥這性子什么時候能改一改呢?
在眾人的呼喚聲中,隊伍繞過彎彎扭扭的市井大街,抵達王庭外,獵嬌靡摔文武大臣以及一眾烏孫護衛(wèi)排成兩排,畢恭畢敬地向他們至以最崇高的托肩禮,歡迎他們的到來。
妙元兄妹二人下了馬,一一向獵嬌靡等人回禮,雙方簡單客套了一番,獵嬌靡喚來烏孫左大將瑞棟,瑞棟熱情的招呼著那些月氏護衛(wèi),向王庭東入口進去,那邊已經備下了一些茶水,讓他們稍作休息。
兄妹再次謝過獵嬌靡,禮畢之時,妙善無意間將目光轉向了獵嬌靡身邊的楊純身上,原因無他,因為她剛才發(fā)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跟隨烏孫王子過來迎接使節(jié)隊伍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年紀大的老頭,即便有不少年輕的,都只能站在最后。
她心里猜測,這些人不是烏孫的暗衛(wèi),便是仆人,都說烏孫治下的百姓遵紀守法,鮮有謀逆作亂和坑蒙拐騙的事情發(fā)生。
其實在這樣良好的大環(huán)境之下,大可不必擔心有什么不法分子前來破壞,而今四處處處皆是明哨暗衛(wèi),可見烏孫國王對這次的兩國交流非常重視,她內心還是挺欣慰的。
不過這些文臣武將的年紀,是不是太有些……
罷了,我這次來又不來是擇婿的,管這些做什么?
將思緒拉了回來,她仍是帶著幾分疑惑地看著楊純,眼前的這位一直伴隨著王子左右的年輕男子,但見他相貌堂堂,雙目炯炯有神,自始至終挺直著腰桿,表情嚴肅,與那些弓著腰強顏歡笑的老頭比起來,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盡管氣度不凡,只是這身很不合身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笨拙。
她看著有點想笑。
楊純并沒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在看著自己,畢竟這樣隆重的場合,他也是第一次參加,心里多少有些緊張,他目視著隊伍到達王庭,接著目視著他們跟著瑞棟離開,前后不過短短的幾分鐘,他卻一直在發(fā)呆,直到獵嬌靡悄悄地推了推他的胳膊,他才幡然緩過神來。
連忙跟在獵嬌靡身后,引領著兩位使節(jié)進去。
他現在有一個臨時身份——接待使。
沒錯,一個非常富有現代化氣息的名詞。
當時聽到這個詞語的時候,楊純還以為自己又“穿”回去了。
楊純擔心自己做不好,不過聽獵嬌靡說,接待使不需要做什么,只需給使節(jié)做個向導,楊純心里更沒底了,啥向導呀,直白的說,不就招待所里的服務員嘛,無非就是叫法不一樣,工作分工有所區(qū)別而已,職責不外乎三點,那就是讓使節(jié)們吃好、喝好、玩好。
我去!
能不讓我干這么高難度的工作嗎?
我資質太淺,我怕無法勝任這么光榮而又偉大的使命。
獵嬌靡說,不行,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了,就你了!
靠
于是乎,稀里糊涂地頂了這么一個頭銜,華麗麗地把自己打扮成印度阿三的模樣。
哎,人怕出名豬怕壯啊。
將兩位使節(jié),(確切來說是和親使節(jié))領進大殿后,楊純就想出去喘口氣,應該說是他極度渴望呼吸一口外面新鮮的口氣,因為那個叫妙元的身上有一股很熏鼻的味道,這個味道楊純太熟悉了,沒錯,就是狐臭。
狐臭是腋窩部位的頂泌汗腺分泌汗液被細菌分解所產生的特殊異味。
這種氣味通常都是父輩或者是母親一系傳下來的,后世科技發(fā)達,一般通過手術可以根治,但復發(fā)性還是比較高的,所以,想要徹底根除還是挺難的。
這個時代沒有先進的醫(yī)術,只能用胭脂水粉,或者香的東西來涂抹腋下,以此覆蓋這種味道,常見的有花汁,香草以及其它一些味道較濃的中草藥等等。
偏偏這個妙元不知道在胳肢窩涂抹了什么,兩種味道夾雜在一起,讓人聞上去就想吐,好在他的情況不算特別嚴重,五步之外基本上不太聞得到。
但就這樣,楊純就已經受不了了,在沒辦法退離的情況下,他只能盡量和妙元保持一定的距離。
一通客套的禮節(jié)過后,妙元直接開門見山地提出想見見阿朵靡公主,這也是妙善的意思,盡管是給他們的父親選妃,但他們兄妹二人素聞烏孫國公主美若天仙,所以早就想一睹其芳容。
這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們就想確定一下公主是否在王庭。
在封建等級森嚴的漢朝,他們的要求確實有些過分了,但在這里并無不妥,游牧民族成立的國家沒有那么多繁文縟節(jié)以及條條框框的規(guī)矩。
難兜靡面色為難,悄悄地看了一眼使節(jié)旁邊的獵嬌靡,獵嬌靡又把這個難題踢給了楊純,楊純此刻正憋著一口氣,注意力全在妙元的腋下。
這個動作好像,貌似,有點猥瑣了。
“喂,楊大人,看什么呢?”
獵嬌靡把頭伸到他的臉前面,聲音小的跟只蚊子似的。
楊純也很小聲的回答道:“廢話,當然是看美女了?!?p> 老實說,楊純也是剛剛才發(fā)現,那個叫妙善的使節(jié)確實長得挺美的,瓜子臉,大眼睛,小嘴唇,身材凹凸有致,前凸后翹,真心不錯,不過他無心看美女,而是通過妙元的孤臭聯(lián)想到他前不久研制的香水,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
從獵嬌靡的角度看去,楊純的目光一直盯著人家妙善的臀部看,他不緊咽了咽口水,冷臉一橫,“別亂看,他們想見阿朵靡,你說該怎么辦吧?”
“那就讓他們見唄?!睏罴兟唤浶牡卣f,他故意抬高了嗓門,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獵嬌靡頓時傻眼,難兜靡瞪大雙眼,眼球中幾乎要噴出血來。
這個楊純,他一定是故意的。
妙善微微轉過身來,一雙美眸如水般清澈,她淡然一笑:“還未請教這位是?”
“我,咳咳,在下楊純見過妙善公主。”楊純鎮(zhèn)定回答。
妙善點點頭:“楊大人不用多禮,楊大人是漢人?”
“是的,在下本是長安城一市井小民,得昆彌錯愛,讓在下負責接待兩位遠道而來的使節(jié)大人。”
這個馬屁,難兜靡不喜歡,他現在對楊純恨之入骨,這小子分明就是在借機報復,真是所托非人啊,要是這次阿朵靡真的遠嫁到了月氏那個蠻荒之地,孤一定要將這小子五馬分尸,不,大卸八塊。
“楊大人,你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請你們的公主過來?”妙元可沒有妹妹那么有耐心,他現在就想迫切地見到阿朵靡。
“妙元王子不用著急,我想此刻我們的公主應該已經在梳洗打扮,很快就會過來?!睏罴兊卣f。
妙元高興地笑了起來,妙善卻富有深意地看著楊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眼前這位楊接待使是個很不簡單的人。
獵嬌靡氣的咬牙切齒,他轉頭去看看多綸,對方也是一臉的懵逼狀。
難兜靡沒轍了,只得讓阿燈去傳喚公主,阿燈答了聲唯后,還沒來得及走出大殿,一個宮婢急沖沖地闖進來,阿燈正要呵斥她不遵守宮殿禮儀,她沒時間請罪,面色焦急地說:“昆彌,公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