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物換物?!睏罴兎浅5ǖ卣f出這四個字。
“以物換物?”
“是的,草原上一年盛產(chǎn)不少獸皮獸毛,我們可以拿這些東西去周邊的一些盛產(chǎn)木材的小國去換?!?p> “對呀,孤怎么就沒有想到呢?”軍臣一拍大腿,便將這件事交給了窩擴墩,窩擴墩高興地答了聲唯。
“還有,以物換物只能暫時緩解問題,卻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因為那些小國也會派人來打聽,當(dāng)他們知道我們這么做的目的后,要么放棄和我們合作,要么就會尋求各種理由太高木材的價格?!睏罴儾幌胝f話留半句,既然說了,那就一次性說完吧,“單于也不用生氣,人性都是貪婪的,換做是誰,在利益面前都會低頭?!?p> 常山侯不厭其煩地冷哼一聲:“說了這么多,你到底想說什么?”
“退原還林。”楊純說道。
“退原還林?”常山越來越糊涂了,從漠北回來的路上他就聽說頭曼城來了一個奇人,這個“奇”指的不僅僅是言辭舉止,還有他那天馬行空的腦子。
而今聽到對方的一番后,他心中的懷疑更甚,這個漢人小子真的是從漢朝來的嗎?為何他說話和中原人完全不一樣呢?
軍臣聽懂了楊純的意思:“你是說讓孤在草原上種樹?”
“可以這么理解?!?p> “可這么一來,那些世代以放牧為生的牧民們怎么辦?”
場下民眾再度嘩然,對于楊純提出的“退原還林”褒貶不一,有些人認(rèn)為如果將來木材價格超過了放牧的收入,那么他們不介意這么做,在他們看來,只要是日子能比以前過得好,不管做什么他們還是很樂意的。
但還是有更多的人以為放棄牧業(yè)就等于放棄了祖宗的遺產(chǎn),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妥。
“并非是不要草原,而是在那些寸草不生的地方開始大面積種植,小人剛來的時候在清河草原待過一段時間,發(fā)現(xiàn)那里有很多草原是連不起來的?!?p> “你說到這個,倒讓孤想起了你用來制鹽的咸土,孤打算將清河草原打造一個空前絕后的制鹽基地……”
“不可,咸土可遇不可求,而且也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小人當(dāng)時制鹽用了黑土,多半也是僥幸心理,其實制鹽最好的原料是海水?!?p> 軍臣哈哈笑了起來:“海水?哈哈,匈奴到處都是草地,連山都很少,哪來的海水,哦,對了,南越那邊倒是貼著海,你不是想讓孤帶著草原所有兒郎嗎去那個地方吧?我們匈奴人馬上功夫可以,這水下的功夫就不行了,再說這南越和我們匈奴天隔一邊,可以說是進水不犯河水,只要他不幫著漢朝來打我們,我們也不會主動侵犯他們?!?p> 楊純不想被轉(zhuǎn)移了話題,要按照這家伙說話的這種套路,那他真的搬張大床放到這里了,說他個三天三夜。
于是說道:“種木一事刻不容緩,就算為了造福匈奴的子孫后代,還請大單于三思?!?p> 軍臣沉吟不語,猶豫了片刻才道:“既然你對清河草原比較熟悉,那孤就把這件事交給你來做吧,還有,暖氣站這邊還是照著你原來的設(shè)計去做,窩擴墩,這件事還是由你來負(fù)責(zé)吧,以前該怎么做還怎么做。”
“唯——”窩擴墩領(lǐng)命。
楊純欣喜若狂,話說打鐵得趁熱,他忙道:“單于,這些工人的工錢都是他們的勞動所得……”
“這個工錢嘛,自然是照舊給的,不過,那個什么……,楊純,你之前說的加班工資是什么意思,孤不太明白,工人多做些事也是應(yīng)該的,為何還要額外收取工錢呢?”
“自然是應(yīng)該,其實小人這么做只是為了提高工人的積極性,一天按照八小時,哦,也就是四個時辰,工人按時間算錢,超出這個時間收取工錢也是合情合理……”
“原來是這樣?!避姵键c了點頭,突然又覺得哪里不對,只是接下來這個問題,他不好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問,便讓那些工人先解散,屏退左右,然后將楊純叫到他的身邊,小聲問道:“你說的有道理,可是這么一來,那些工人如果是拖拖拉拉,故意拖延時間該怎么辦?”
“單于是擔(dān)心他們出工不出力吧?”
“就是這個意思。”
楊純笑著說:“小人倒是有第二套方案?!?p> “哦?快說?!?p> “我們可以直接將所有工程交給工人,規(guī)定他們在多長時間內(nèi)完成,等工程一結(jié)束,馬上發(fā)放所有的工錢?!焙笫赖墓さ鼐拖矚g這樣干,一來老板不需要擔(dān)心工人偷懶,二來也省去了監(jiān)工的開支,只要工程完工,驗收無誤后,把錢全部給他們。
“這個法子好,行,就這么辦?!避姵几吲d壞了,心說這小子就是鬼點子多。
說完了工程上的事,他便和楊純話起了家常,不過他對楊純這次的死里逃生比較感興趣,楊純不能告訴他自己事背白猿所救,便謊稱自己當(dāng)天晚上見情況不對跳窗逃跑,在逃跑過程中摔到磕腦袋,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處民宅內(nèi)……
他也是臨場發(fā)揮才編了這個謊言,軍臣可不傻,你說你被當(dāng)?shù)厝司攘耍侨私惺裁茨阌植恢?,而且你這次回來一下子變得這么厲害,騙鬼啊。
念在這小子又為他解決了一個打難題,他也懶得去追究。
……
從東郊回來,楊純一路上思緒萬千,暗說這才相隔了幾天啊,阿瑪緹怎么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他以前見到自己可不是這種態(tài)度啊。
還有這個常山侯,這貨官職雖然不高,不過是一個侯爺,但軍臣似乎非常器重他,此人和窩擴墩一樣,原先都是左賢王伊稚斜的手下能臣,如今也是軍臣點名向伊稚斜要過來的,敢情漠北是個臥虎藏龍之地啊。
那個一直未露面的伊稚斜到底是個什么人呢?
歷史上的伊稚斜是個能干的家伙,奪位、和親、打仗……,一生留在歷史的足跡不少。
軍臣幾次三番地抽走伊稚斜的人,難道說是想通過這種手段,慢慢地削弱他的力量,繼而為兒子于單清除一切不利的隱患。
倘若事實真是這樣的話,說明這個軍臣還是有些手腕的,只是這樣明目張膽地防范自己的親弟弟,有時候往往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
雖說這段歷史和度娘上記載的歷史,很多方面都有些出入,但除了時間和人文地理以及貨幣習(xí)俗上,大致方向沒有怎么變化,不管怎么樣,我以后還是多留點心吧,別稀里糊涂地把自己也給攪進去嘍。
“楊店主,楊店主,慢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