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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劍皇子闖天涯

第五十一章 銘刻在心顏

仗劍皇子闖天涯 嘆清蕭 4902 2019-05-31 02:02:15

  瀟瀟微雨江水碧,

  遙望扁舟蹤影迷。

  十里秦淮輕離別,

  遲容追憶樓閣棲。

  ...........................

  皇城城門,飛閣流丹,氣勢恢弘,囷囷焉拔地而起。

  那檐角飛翹,瓦上碧綠下的道路直通城內(nèi)繁華市井,而城門外的道路兩旁好似并不比城內(nèi)冷清,分立兩側(cè)的商販,席地而展,展開的方布上擺著各式物件;茶攤、面攤更是吆喝連連,出入城門之人過往不斷,駐足停歇,不經(jīng)意地瞅兩眼稀奇物件,各個面色和悅,好不安逸。

  而在這繁榮景象里,若尋一人,一個用蠱高手,談何容易?本意氣風(fēng)發(fā)、戰(zhàn)意滿滿的蕭左,來到城門外卻變得無精打采起來,“大哥…這…如此多的人,我們又如何找到殺人兇手呢?”

  “哈哈,若你是兇手,你會如何出城?”我望了望蕭左,微微一笑,道。

  “我定會偽裝一番,這樣才不會被人察覺啊。”蕭左,忙道。

  “倘若,這兇手極其自負(fù),覺得根本無人能夠認(rèn)出他來呢?”我觀察著城下,左手拍了拍蕭左的臂膀,道。

  “那….豈不是與普通百姓的穿扮無異?我們又從何處下手呢?”蕭左,焦急道。

  “哈哈,你這蕭兄弟,看來是真傻…這錦衣衛(wèi)千戶,真不知道是如何提拔上去的…”素海棠,譏笑道。

  “你們倆個又在拿我打趣,我承認(rèn)沒你們聰明、有能耐,可…你們就不怕兇手從你們的眼皮底下溜走?”蕭左,沒好氣的道。

  “怕,我確實怕兇手溜走,所以,我們現(xiàn)在要馬上行動了?!?p>  “蕭兄從右側(cè),海棠姑娘從左側(cè),我則從中間,我們?nèi)酥恍铓怛v騰的走過去,若兇手在這兒,自然會自亂陣腳?!蔽矣峙牧伺氖捵蟮募绨颍B連道。

  “就…就這么簡單?”蕭左,驚道。

  “對,就這么簡單!”我毅然道。

  其實,我心里清楚,根本沒有這么簡單,但這樣做,也不失為一種方法??蓪Υ?jīng)驗豐富之人,這種方法恐怕是不行的。有些時候,只得憑自己的直覺與閱歷,來賭一賭運(yùn)氣了…

  我們?nèi)怂林?,行人均投來異樣的眼光,或停留、或呆滯、或緊緊護(hù)著包裹,卻無一人懼怕的逃離。

  也正因如此,越是神情自若之人,恰恰越有嫌疑,再者氣味也是短時間無法消散的。我猛然駐足,只覺一陣濃重的酒氣從身邊掠過,我轉(zhuǎn)頭望去,一人若無其事的行走著,他不慌不忙、不畏不亢,甚至不屑看我們?nèi)艘谎邸?p>  我的食指在鼻梁骨上滑動著,眸中露出一抹微笑,追了上去,“這位小哥,你可知哪里的酒最為濃烈?”

  “哈哈,您說笑了,小人怎知哪里的酒能入得了您的口呢?”那人干笑道。

  “小哥與酒常伴,卻不知美酒何尋。我想我的運(yùn)氣是極差的,喝口美酒都苦無人告之,哈哈…”我凝視著他,大笑道。

  “您若尋酒,身后便是皇城應(yīng)天府,想必那里定然不會讓您失望的。”那人,道。

  “是的,城中悅來客棧中的酒甚是香醇,入口極佳,只是客棧中的店小二,我不大喜歡罷了?!蔽?,道。

  “噢?那店小二惹你不開心了?”那人,驚道。

  “那倒沒有,只是沒有他處的店小二言語風(fēng)趣罷了。不但不風(fēng)趣,還少了一些道理,做人做事的道理?!蔽疑坏馈?p>  “哈哈,一個店小二,能懂得什么道理,好好的做好伙計便是了?!蹦侨耍Φ?。

  “我想也是,可這天下中就有一店小二,甚會講道理。既實用,又深奧的道理總能朗朗上口,連我聽了,也受益匪淺呢?!蔽遥值?。

  “那...這位店小二,好像活不久了。因為你在找他。”那人,陰沉道。

  “是的,我在找他。他現(xiàn)在雖還活著,但已與死人無異?!蔽?,道。

  “有時,人太自信,并不是一件好事。”那人,道。

  “是啊,確實不是好事,但有些人與生俱來就帶著自信?!蔽业馈?p>  “哈哈,你覺得能擒住,你要找得那位風(fēng)趣,且愛說道理的店小二嗎?”那人,道。

  “應(yīng)該能吧。這里活人很多,但死人卻只有一個?!蔽?,道。

  “大哥,你在嘀咕什么啊?我都徘徊幾圈了,都沒見到欲逃跑之人?!笔捵?,輕喝道。

  “哎。沒腦子的人,可能這輩子都不會長出腦子來。....要找之人已然找到了?!彼睾L?,抱著臂膀,緩緩地來到了我身邊,上下打量著與我交談之人,又回望了一眼蕭左,道。

  “???莫非是…”蕭左,一愣,凝視著我面前的那人,赫然醒覺,疾步而至,從身后緊緊的抱住了他。

  “哈哈,我知你們各個武功卓絕,但在劇毒面前,就不曉得你們還能不能如現(xiàn)在一般自信了...”那人,陰笑道。

  “可以一試,你不試,又怎會知道呢?不過,我這位蕭兄弟力大無窮,想要擺脫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道。

  “哈哈,他已然中毒,難道你們還全然不知嗎?”那人,冷笑道。

  “噢?看在我這蕭兄弟快死的份上,你可能告知,日后我要找誰尋仇?他畢竟是我的兄弟,仇總是要報的。”我嘴角上揚(yáng),笑了一聲,道。

  “西域蠱王,鄯譽(yù)。還有,我要說明一點,他當(dāng)下絕不是一個死人,以后也很難是,且會好好的活下去?!蹦侨耍?。

  “好名字...起了個沽名釣譽(yù)的名字,倒也有些自知之明??晌掖丝?,已然不想聽一個死人再講道理了?!痹捖?,我御火至掌心,重重的拍向那人(鄯譽(yù))的額頭,只聽‘砰’的一聲,鄯譽(yù)便圓瞪口呆地倒在了地上。

  眾人見狀,驚叫連連,四處奔散,引得守門士兵疾步而至,“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殺人嗎?”

  倒地那人,并未立即死去,嘴中喃喃道:“這…這不可能…我身上的蠱毒何時沒的?絕不會…平白無故的消失的…”

  “錦衣衛(wèi)查案,還請速速離去。”蕭左掏出腰間的令牌,高高舉起,大喝道。

  守門士兵相望了一下彼此,將手中的長槍收起,緩緩地回到皇城前,若無其事的繼續(xù)立槍守衛(wèi)。

  “你覺得,我為什么要與你講這么多話?看來,你死前極想知道,你身上的蠱毒去哪里了...”我望著倒在地上的西域蠱王鄯譽(yù),俯身道。

  “這…根本…不可能,我…又怎會…毫無知覺…”鄯譽(yù),哽咽道。

  “這世上,越是不可能的事,反而越是有可能。你看看我手中的東西,可是你所言的蠱毒?哈哈…現(xiàn)在看來,過于自信的人,應(yīng)該是你,可惜你的自信是盲目的。從你在宿州的悅來客棧之內(nèi)與我講道理之時,就應(yīng)該知道,你已命不久矣。不過,我更想知道,是誰派你來的?這人顯然并不是很了解你,如若知道,你此時正躺在地上快要死去,你覺得他會不會有些后悔...”我輕笑道。

  “你…休想…知道!至少...至少藍(lán)玉已死!”鄯譽(yù),憋足了一口氣,咬牙道。

  “是的,藍(lán)玉已死。可你事先并不曉得,才繼續(xù)作案,恐嚇錦衣衛(wèi),其目的則是阻撓調(diào)查藍(lán)玉一案。由此可見,你幕后之人,并不在這應(yīng)天府中,也許他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藍(lán)玉的死訊吧?”

  “因為路程實在太遠(yuǎn)了,遠(yuǎn)到連傳遞消息都是奢望,而你幕后之人,又是一個不愿輕易相信別人的人,或者他只相信自己。不然又怎會不在應(yīng)天府中,給你找個內(nèi)應(yīng)呢?難道是怕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節(jié)外生枝嗎?”

  “不過,他好像也并不相信你能得手。若真失手,我想就算我不殺你,他也會殺你,且是不動聲色、毫無預(yù)兆的殺你,因為偌大的應(yīng)天府中,只有你一人在執(zhí)行他的命令。你死了,此事就自然成了死案。”

  “哈哈,藍(lán)玉一死,獲利最大的則是這大明的藩王。可眾多藩王中,有哪個敢為驚天之舉,又威望極高,能讓你這西域蠱王都敬仰的呢?我想,你我都應(yīng)該是心知肚明的?!?p>  我連續(xù)的述說,使得倒在地上的鄯譽(yù),面目越發(fā)猙獰起來。隨著我的話音落下,他也停止了掙扎,成為了一個真真正正的死人......

  “哎,少主夫君果然比海棠還要聰慧,海棠只覺得兇手的身份會出乎意料,卻沒曾想會是如此的出乎預(yù)料?!彼睾L?,凝視著我,嘆聲道。

  “在宿州悅來客棧內(nèi),海棠姑娘也曾與他交談,就沒有感覺到有何不對之處嗎?”我道。

  “沒什么不對之處啊。不過他那時說過一句話,讓我記憶猶新‘那我顯然是被那銀發(fā)男子所騙。不過,現(xiàn)下知道,也已晚矣,受人之托終人之事,既然我想要銀子,也該冒些風(fēng)險?!魮Q成常人,我言到他不能安然無事的賺到銀兩時,應(yīng)該會馬上求饒吧,但他卻顯得很淡然。”素海棠,回憶道。

  “他的淡然來至于,有足夠的把握不會死在你的手上。而宿州城外十一具錦衣衛(wèi)的尸體;在去往應(yīng)天府道路上,又有錦衣衛(wèi)一死三失蹤;還有王璞聞到得濃重的酒氣,也都能說得通了。”我緩緩道。

  “大哥,這…宿州城外十一具錦衣衛(wèi)的尸體,是因為鄯譽(yù)已早早偽裝成店小二,伺機(jī)殺人,造成錦衣衛(wèi)內(nèi)部恐慌;在去往應(yīng)天府的道路上接連發(fā)生的事,也可以說他從宿州就開始尾隨著我們;但他身上的酒氣,都過去3、4天了,又輾轉(zhuǎn)來到了應(yīng)天府,怎么會還有呢?這說不通?。 笔捵?,疑慮道。

  “這就要問你身邊的弟兄了,你手下錦衣衛(wèi)眾多,而在宿州之時,與你同在宿州,且知道你的所有行蹤的人,又有幾人?他們中間必有通風(fēng)報信之人!你細(xì)想一下,有誰事先就知曉,你要到宿州?且是在你沒去宿州的十天前,就知道你要去宿州的?”我道。

  “我沒去宿州的十天前,便知曉我要去宿州?”蕭左,詫異道。

  “對,至少十天前,甚至更早。”我又道。

  “大哥何出此言?!笔捵?,不解道。

  “不管他是不是朱棣派來的。就算是他從任何一位藩王的駐地前來,快馬加鞭,不眠不休,至少需要多久能到宿州,你算過嗎?他能在你去宿州前就偽裝成店小二,你覺得他需要多少時日能夠做到?”我道。

  “宿州不像應(yīng)天府一般,人多眼雜,識我之人幾乎沒有,且水路、陸路甚是方便,我便作為據(jù)點,分散手下之人,去往各地尋找對藍(lán)玉有利的證據(jù)。而我至少是在一個月前就下此命令的…下令之后,我也親自調(diào)查了‘藍(lán)玉案’數(shù)日,大概五、六天前吧,才到宿州的…”

  “難道…他半月之前就在宿州?可他就不怕我會臨時改變主意嗎?”蕭左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連續(xù)述說道。

  “也許,他只是幕后之人派出得其中一人罷了;也許,他也并不是從哪個藩王的駐地出發(fā),而是被臨時增調(diào),恰恰通知到了離宿州最近的他而已?!?p>  “無論他何時到的宿州,他既然偽裝成了店小二,搬運(yùn)酒水、為客人上酒等等的事情就絕不會少干,為我就搬過十壇女兒紅,你覺得在三、四日之內(nèi),他身上的酒氣會減弱嗎?”我道。

  “….這樣說來,我已然在幕后之人的監(jiān)視之下….”蕭左猛然一震,道。

  “蕭兄弟,藍(lán)玉一死,朝廷日后定有動蕩之時,你還是早早離去得好?!蔽覈@了一口氣,道。

  “不!大哥,皇太子的囑托,蕭左豈能拋之腦后,為人臣子,得知遇之恩,就要肝腦涂地,死而后已!”蕭左,堅定的神情,無不顯露著他的忠貞,可他的將來又會何去何從,也許已不是那么重要了…

  “我說,蕭大人。你不遠(yuǎn)離朝堂,你的郭大哥可是要遠(yuǎn)離朝堂的,快告訴我天翱寨如何去?我要集結(jié)能工巧匠,先為你的郭大哥建造天翱門!”素海棠,用甚是嫌棄的眼神望著蕭左,有些不耐煩道。

  “哈哈,天翱寨極其隱蔽,沒我?guī)罚闶钦也坏降??!笔捵螅Φ馈?p>  “哎…要你帶路….還是算了吧。只要你說得夠詳細(xì),我素海棠定能找到!”素海棠,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

  “那好,附耳過來,我輕輕的告訴你?!笔捵?,滿臉壞笑道。

  “有必要嗎?就我們?nèi)恕?”素海棠又是一臉嫌棄得憋了蕭左一眼,道。

  “你到底想知道不想?”蕭左道。

  “好,好,好。你說吧。”素海棠走到了蕭左身邊,側(cè)臉相對,道。

  “…………………………聽清楚了吧?”蕭左,甚是得意道。

  “嗯,你最好別騙我!如果我興師重重得找尋不到,那你就等著找打吧!”素海棠,微怒道。

  “好了,我要去王璞的父母那里了,我女兒韻錦還在那兒?!蔽业?。

  “大哥,我隨你一同前去。”蕭左,道。

  “不必,王璞已死,如果你去,難免會讓王璞的父母起疑心,你可是他們孩兒口中的蕭大人??!我暫時還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孩子的死訊。也許,他們隱居起來,也正是為了讓王璞能夠安心,好好當(dāng)差吧?!蔽业?。

  “好,大哥…這是點碎銀,你替我?guī)Ыo他們吧。”蕭左,神情凝重道。

  “就你那點碎銀…能做什么用?少主夫君,稍后我會帶出三箱銀兩,裝載馬車之上,你帶給王璞的父母。就言,王璞立下大功,圣上甚是喜悅,便賞了萬兩白銀,這么多的銀兩,他們父母定然不會疑心!反倒是蕭左的那些銀兩,像極了撫恤銀!”素海棠,努努嘴道。

  “好,海棠姑娘有心了…”我道。

  “哎,玉面公子就是玉面公子,比不了,比不了??!”蕭左,牢騷道。

  “大哥,那我就留在應(yīng)天府,以免皇太孫朱允炆有什么不測?!笔捵?,又道。

  “嗯,甚好。蕭兄弟多加保重,照顧好自己?!蔽覍⒂沂址旁谑捵蟮募珙^,關(guān)切道。

  ……………………..

  與蕭左分別后,在應(yīng)天府故府門前,素海棠命人裝好了馬車。我躍了上去,回望著滿滿三箱的白銀,道:“海棠姑娘,我替王璞的父母謝謝你。”

  “少主夫君哪里話,我稍后便帶眾人啟程,趕往天翱寨。你啊,接回女兒韻錦后,還要回來與那笨蛋蕭左碰面,再讓他帶你去天翱寨。也許,你趕來之時,天翱門都已建好了,哈哈。”素海棠,清朗的笑容,在陽光下甚是耀眼,迷人極了。

  我望著素海棠,久久不肯移開目光。察覺后的她,也凝視著我,時而嘟嘴、時而做鬼臉、時而傻笑、時而做出一些讓人發(fā)笑的動作來。直到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我才意識到自己有些無禮,便急忙拱手告別,駕車而去…

  望著我離去的身影,素海棠的臉上逐漸露出了絲絲愁容,她向我所離去得方向,奔跑了幾步,時不時的皺著臉,臉上的水珠滴滴落下,已然分不清楚是淚水還是雨水來。

  隨后,她又獨自漫步在十里秦淮,望著遠(yuǎn)處江面上的扁舟,呆愣了許久,直到扁舟消失不見,這才緩緩的走入一水榭樓臺,倚在臺上,拖著下巴,又發(fā)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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