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闖了太尉府,還大鬧了白虎堂!”高寵興奮地道。
江雨聞言不由揚了揚眉!
太尉府?當今大許的太尉是高俅,白虎堂則是太尉轄下的軍機要地!
“先生,其實那地方也沒那么嚇人,對于那禁軍教頭林沖來說,自然是差點人頭落地,但是對我來說,高俅卻拿我沒一點辦法!”高寵冷笑一聲道。
白虎堂是軍機重地,擅闖者確實是大罪,但也的確要看對什么人來說。
江雨微微一嘆,大許朝自真宗皇帝往下,皆施仁政,對民且仁,何況對勛貴子弟,只不過到眼下時這仁已經(jīng)變了樣,變成了無能庸碌,變成了昏聵胡來,不過這樣倒也讓高寵沒受到什么責罰,而且直接地打了高俅的臉面。
“那林教頭的事情已經(jīng)是去年了,我就是不忿此事,才前去闖了一遭,先生你沒看到,那高俅見是我后臉都黑了!”
江雨點了點頭,心中再度深思,白虎節(jié)堂,豹子頭林沖,那么水泊梁山……
他思緒漂移,想到了前段時間火燒涼山盜打殺那三當家時,那涼山盜三當家曾說過會有一姐姐來為她報仇,而且說她那姐姐叫做孫二娘……會不會就是那個孫二娘?
如果真是的話,是不是要提早做準備,并且告知便宜岳父大人?
“先生明天還來湖邊說書嗎?”高寵好奇道。
“天氣好的話會來。”江雨心中有事,放下酒杯道:“小王爺,酒足飯飽,就此散去吧?!?p> 高寵點頭稱好,兩人就此道別,約定明早再見。
江雨回到陸府之后,越想越覺得心下不安,不過陸家畢竟不是一般的商賈大戶,而是一州武官的府邸,即便有人尋仇,也沒那么容易得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后,江雨從身上摸出一本書來,卻正是玄機子老道留下的無字天書,這書上的東西他早就倒背如流,只不過終究還是不敢練啊。
如果能平平安安做一輩子富貴贅婿還好,如果不能……那就勢必要有防身之術!
眼下大許的情形,雖然表面上繁花似錦,實際上根基已經(jīng)徹底腐朽,而且各地流賊四起,或占山為王,或揭竿而起,更兼西有西涼,南有大理,北方遼金又虎視眈眈,大許其實已經(jīng)岌岌可危,想要一輩子平平安安做贅婿,恐是不太可能了。
轉眼間幾日過去,這幾日早晨江雨依舊去東湖畔說書,而高寵也前去聽書。
而每次書說完之后,高寵也不走,就像一本移動的《十萬個為什么》,讓江雨大為頭疼。
反而是高寵有些怵王筱筱,小丫頭從來都不慣著他,每次都懟得高寵臉紅脖子粗卻沒辦法,最后小高寵實在無法忍受,就雙手叉腰,惡狠狠地說要不是自己娘親教導,對女孩子要客氣些,自己可就要打哭她了!
這一天清晨,天氣有些不太好,江雨不想說書,但是早餐卻是要吃的。
他在南街吃完湯包后小雨就下了起來,不過出門時他帶了油紙傘,此刻撐起來走進雨中,感受著水霧撲面的感覺,不由陣陣心曠神怡。
本來他的打算是吃完早餐回府睡覺,但此刻忽然換了念頭,覺得撐著這油紙傘在小雨里走走也不錯。
雨中的慶州城比平時要美麗幾分,畢竟慶州地處大許西部,少了汴梁的繁華似錦,也沒有江南的顏色如夢,但雨中的慶州卻和平時又有不同,多了幾許新鮮靈動,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江雨在雨中漫步,不經(jīng)意間便走到了東湖畔。
這時的東湖在細雨如絲中尤其美麗,甚至有了幾分妖冶,那絲雨落在湖面之上,并沒有濺起多少漣漪,只是微波蕩漾,遠遠看去,直接天際,景色如畫。
此刻的東湖,是沒有多少人的。
湖畔少有人蹤,而湖面之上也沒有幾艘釣船,這個時辰并不是釣魚最好的時間。
江雨沿著湖畔慢慢行走,從北畔走到了人跡更罕的東畔,但出人意料的是,原本這荒涼的東畔,竟然是雨中景色最美的。
因為站在東畔,可以遙望對面的繁華,煙雨酒旗斜,參差十萬人家。
江雨心中有些憂傷,有些感慨,還有不知名情愫在涌動。
他想起了前世的西湖。
前世時,他最喜歡在細雨中的西湖邊散步,同樣是撐一把油紙傘,傘上手工繪著白娘子,踏在湖邊的草叢之中,偶爾還會看到雨葉深處的小青向他吐著舌頭。
西湖邊是有小青蛇的,竹葉青和小翠青每每都有,但他看到的往往都是無毒且溫柔小翠青。
這些繽紛回憶,他永世不忘,藏在靈魂深處。
江雨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看向湖上,但下一刻,他卻微微揚起了眉。
本來空無一物的湖面之上,不知道從哪里飄過來一艘小船。
小船很精致,不是那種普通的漁舟,倒好像富貴人家玩耍的扁舟。
小船在細雨中漫無目的的漂泊,距離岸邊不算太遠。
但真正讓江雨驚異的是,就在小船之上正站著一名女子。
女子很年輕,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江雨目力極好,雖有雨簾阻隔,卻看清了女子的容貌。
女子眉似遠山含黛,雙眸宛若星辰,千嬌百媚,花容月貌,皮膚雖病態(tài)般有些蒼白,卻更讓人心生憐愛。
女子一襲長發(fā)如夢,在雨中隨微風輕揚,一身白色裙裳,仿佛仙子凌波起舞。
“好美!”江雨心中輕嘆,這女子就算是和便宜老婆相比,也是不相伯仲啊。
天上細雨綿綿,湖中美女泛舟,江雨心中不由蕩起一絲漣漪。
他沖女子笑了笑,忽然起了玩鬧之心,想了想后,沖著那小舟開口唱了起來。
東湖美景三月天哪
春雨如酒柳如煙哪
有緣千里來相會
無緣對面手難牽
十年修得同船渡
百年修得共枕眠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白首同心在眼前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白首同心在眼前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拉啦啦啦啦...
江雨唱得開心,那船上白裙女子也已經(jīng)看到他。
一開始女子并沒有什么表情,但隨著江雨唱得越來越奔放時,女子的臉色更加蒼白起來,最后露出了一絲怒意。
女子瞪視著江雨,江雨嘴角含笑,沖女子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
女子神色慍怒,她深深地看了江雨一眼后,默默低下頭思索了幾息,然后讓江雨目瞪口呆地一幕出現(xiàn)了,女子站在船頭發(fā)了片刻呆后,竟然直接縱身跳進了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