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姐姐,我下回絕對再不聽誰的話扮這勞什子的小王爺,憋死我了,真是憋死我了?!瘪R車?yán)锴S幾乎是一刻不停地大吐苦水,“你都不知道,看著你們都跪下的時候,我這心肝兒真是抽的疼!”
“小公子今日是大功臣,如今我們臺侍也有了正當(dāng)?shù)睦碛缮仙讲槭聝?,全靠小公子今日的絕佳表現(xiàn)!”
白劍生在外頭喜笑顏開,柳瀲卻是在里面皺起了眉頭。
孟尚巒推出了屈豐,確是是幫著他這次鎮(zhèn)住了場面??蛇@也是把靶子引到了屈豐的身上,而且萬一這件事傳回了宗城——
柳瀲不敢往下想,心里頭扎扎實實后悔起來。
“柳姐姐,你不高興么?”
洪瑾淳靠得她最近,柳瀲面上的表情她一五一十全看在眼里。
“沒有,正是在想著晚上做什么讓屈公子換換口味呢?!壁s忙又揚起笑,柳瀲抓了一把果脯蜜餞就塞在屈豐和洪瑾淳手里,“你們兩個最近都忙得累了,今日好好回去休息休息,后頭的事情就交給孟臺侍,莫再擔(dān)心?!?p> 孟尚巒帶著人進山,山道七拐八彎早已經(jīng)是雜草叢生。
“幾位官爺腳下慢些?!毕?qū)г谇邦^領(lǐng)路,不時也要停下來分辨分辨,畢竟他也已經(jīng)很久沒上來了。
“以往你們的山道就建的這般蜿蜒么?”
“不是,從前筆直得很。怕是這幾次山塌多了,路也給震歪了?!毕?qū)睦镱^也覺得奇怪,“官爺,咱們只能到半山再高點兒的位置,再上去可不安全。”
“你們從前也是就到半山剛過去的地方么?”
“是啊,再深一點兒的地方不安全?!?p> “可以理解,這礦山山塌的這般厲害,不可冒險上去。”
“官爺,可不是因為山塌。”向?qū)牭妹仙袔n的話搖搖頭,“這礦山是個突出去的,其實這邊坡上去安全得很,除了偶爾會遇到些小石頭砂礫這類的滾下來,還從沒遇到石頭掉下來的。危險的是靠水的那一邊,不過以前也都是小山塌,過來的船只只要靠著岸邊就能安安穩(wěn)穩(wěn)過去,可是后頭不知怎么的就來了大山塌,這一帶就再沒通船的了。”
孟尚巒聽了向?qū)У脑捫睦镌桨l(fā)覺得應(yīng)當(dāng)是有人在開礦。
“那你們喝的水變了味兒了為何沒人向縣里反映?。俊?p> “害,那水啊?!毕?qū)肓讼耄岸嗌贂r候了,這水一直這股味兒。反正大家伙也不會真去喝這里頭的水,有就有唄,咱們縣太爺又不會去理睬這水有沒有味兒。”
“那你們縣太爺平日里都忙什么哇?”
“忙著斷案子哇!您可別說,咱們縣太爺雖然其他事情不管,但是刑獄的事情倒是特別關(guān)心??h里只要出了什么矛盾要太爺評評理,太爺不管再忙都立馬升堂問事兒,芝麻綠豆大點兒的事情也判個仔細(xì)。鄰縣的有些也經(jīng)常跑來太爺這兒喊冤。喏,宋縣就不少。”
“你們覺得他判的公正么?”
“要公正的都去找不知事老翁斷案子了!來太爺這里判的,大多是苦主希望能把人判得嚴(yán)一些,都是去泄憤的哇。”
“他判得嚴(yán)苛?”
“也不是次次都嚴(yán)苛,要看是什么人了。咱們縣爺那點兒脾氣,不過是年紀(jì)輕的判得重,沒有家世背景的判得重,男子判得比女子重,外縣的比咱們縣的判得重。但凡莽縣里頭有點兒名望大家伙熟悉的,縣太爺敢惹哪個哦?!?p> 孟尚巒心里頭盤算了一番之前翻看的口供冊子以及量刑書,心頭冷哼一聲,可不是這樣的貓膩么。
“上官,那前頭有個突出來的平臺的地方就是半山頭。”向?qū)Ч傲斯笆郑霸偕先タ刹荒芰??!?p> “那上頭有什么讓你等如此懼怕?”孟尚巒看著向?qū)в行┚璧纳裆H為不解。
向?qū)е皇菗u搖頭,卻不愿意說話。孟尚巒一看問不出來結(jié)果,便也就打算四處看看,等情形明了了再往上去。
“頭兒!這里頭呢!”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裟D:坪鯊暮苌畹牡叵聜鱽怼?p> 孟尚巒細(xì)細(xì)聽了兩聲,又吩咐所有人左右前后仔細(xì)查看,在一處雜草橫生的后頭找到了一個帶著人工痕跡的洞穴。
“嗯,是這兒了?!?p> 孟尚巒拍了拍手上的灰土就準(zhǔn)備進去。
“頭兒頭兒!這么冒冒然進去,會不會不妥?”
“嗨呀,怕什么。里頭再有的也是人不是鬼?!?p> 果然,孟尚巒不被察覺地彎了彎嘴角。
那向?qū)樕诼牭竭@句話時候明顯難看得很——看來他又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