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迷
傍晚,花園。
竹林傳來喧鬧,鳥兒驚飛,颯颯而去。
楚佩蘭循聲而至。
小廝低頭不語,遠(yuǎn)遠(yuǎn)跟隨。
喧鬧聲越來越近,她的步伐越來越緊。
穿過月亮門,步入竹林。
竹林蒼翠,懷抱竹木小屋。
幾人圍攏,交頭接耳。似乎在等待什么。
楚佩蘭走上前。
“這是怎么了?”
唐玉早遠(yuǎn)遠(yuǎn)看見她,躲了開去。
歐妙疲憊的笑了,“我們剛找回失蹤的朋友?!?p> “哦?什么朋友?”楚佩蘭奇怪問道。
“這說來可就話長了?!睔W若妙柔聲道。
“楚姑娘,游玩的怎么樣?”她漫步走向竹林。
“真是好極了,有這小廝做我的向?qū)??!背逄m冷眼看著身后的尾巴。
小廝滿臉堆笑,點頭哈腰。
“你下去吧…”歐若妙揮揮手。
小廝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妙姑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楚佩蘭走近竹林追問道。
“這…”歐若妙剛要說話。
竹屋房門打開,老者徐徐走出。
眾人上前問道:
“他怎么樣?”
“傷勢如何?”
“什么時候能醒?”
老者抬手示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現(xiàn)在需要休息,大家都散了吧?!?p> 唐玉看了看房門,轉(zhuǎn)身走了。
方雄走近歐若妙,“妙姑娘,要不要安排幾個護(hù)衛(wèi)?”
“他需要休息,不要讓別人打擾他了?!?p> “明白…”
老者暗對歐若妙使了個眼色。
歐若妙對楚佩蘭柔聲笑道,“家事繁忙,有機(jī)會再跟姐姐說吧…”
楚佩蘭無奈笑笑,“那自然是客隨主便?!?p> 二人挽手而別。
小金魚側(cè)目而立,緊握寶劍,死盯歐若飛。
歐若飛莫名打了個冷戰(zhàn),渾身不自在,無意中瞥見小金魚兒的眼神,轉(zhuǎn)身溜走。
小金魚緊緊追去。
眾人盡散。
“哦,對了…”歐若妙站住了。
“方雄…”
“在!”方雄走近一步,躬身施禮。
“你去準(zhǔn)備一下李公子的衣物…不用太華麗,找點結(jié)實的料子…”
“結(jié)實的?”方雄小聲道,“要多結(jié)實?”
“盡量…盡量不要再變成碎片就行了…”歐若妙無可奈何。
“明白!”方雄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老者轉(zhuǎn)身走入竹亭走廊。
歐若妙追隨老者走入竹屋耳房。
老者四下看看,確定無人。
“薛伯伯,怎么了?”
“你來看?!崩险呱焓执蜷_桌上的布包,里面是幾把古舊兵刃。
歐若妙小心拿起,仔細(xì)端詳。
劍身古樸,余鋒尚在。
“這是…!”她顫聲感嘆。
“是…”老者拿起劍鞘,拂去灰塵,上面赫然刻著“龍吟劍”三字。
“這怎么可能?此劍已經(jīng)失蹤了五百年了,今日居然又重現(xiàn)人間!”歐若妙驚嘆著。
“還有更詭異的…”老者不以為意,“你再看看這一把…”說著遞過另外一柄。
歐若妙小心放下寶劍,雙手接過。
“天哪,這不可能?!彼氖衷陬澏?。
“可這把劍就在我們的面前?!崩险呱袂榧?,胡須微顫。
“這把劍是歐家先祖所鑄,名曰“真剛”,上古八劍之一?!彼@訝得無以復(fù)加。
“此劍是從何而來?”她聲音急促,矜持盡失。
“這正是李泰帶回來的!”老者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這還不算最奇怪的…”老者的聲音顫抖著。
“什么?難道…”歐若妙放下無常,驚視老者。
他顫顫巍巍,捧出一柄腰刀。
腰刀通體墨綠,形制古樸,刀頭帶有斷痕,刀身鑄有四個符號。
“這是斷劍為刀…!”歐若妙探手輕撫刀身銘文,“日…月…星…塵…”
“啊…!”歐若妙嗔目后退,不慎撞到桌角。
“日月星辰劍!”二人同聲驚呼。
歐若妙的頭上散落出幾絲亂發(fā),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簡直以為自己在做夢。
“這把劍是…”
“是的…”老者表情慎重,收起名器。
“他不僅習(xí)得一身好武功,還得到幾把上古的名劍,想必他在地下更有一番奇遇!”
歐若妙驚道:“太…太驚人了…”
老者撫須而笑,“單這一把劍就足以賠償劍池的損失了?!?p> 歐若妙笑著搖頭,“劍池毀了還可以重建,我并不怪他。只要…”
老者搖頭嘆道:“現(xiàn)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
“他雖然得了一身內(nèi)功。但是未成氣候?!崩险咦谥褚紊希瑩崦及?。
歐若妙屏息靜聽。
“你一定要將他留在莊內(nèi),精心培養(yǎng)。此子將來必成大器?!?p> 歐若妙星眸如水,面色緋紅。
“我知道了…”她點了點頭。
黃昏,內(nèi)院。
楚佩蘭失神踏步,踱回房間。
回身仔細(xì)關(guān)好房門。
她走近梳妝臺,靜靜坐下,沉默不語。
余暉落入房間,似乎不舍得離開,令人惆悵纏綿。
她看著鏡子里的女人。
時光穿梭,歲月芳華,時間似乎不忍在她臉上留下痕跡。
她婉婉伸手,拔出鳳釵,捧在手心,眼波流轉(zhuǎn),仔細(xì)端詳。
“你在哪…你在做什么…為什么不來找我…”聲音凄婉無比。
一個黑影閃現(xiàn)在銅鏡之中。
楚佩蘭玉手翻轉(zhuǎn)。
鳳釵利箭般飛出,直插黑衣人左眼。
黑衣人抬手遮擋,正中掌心。
鳳釵勢洶,來勢不減,黑衣人雙手緊握,被帶得后退幾步。
他穩(wěn)住身形,單手握住受傷的手掌,手掌正中插著那支鳳釵。
楚佩蘭頭也不回,手持云梳,打理發(fā)絲。
黑人走近兩步,跪倒在地,伸手小心翼翼拔出鳳釵,雙手呈上。
鮮血迸濺,撒落一地。
“誰讓你進(jìn)來的…”楚佩蘭的舌頭似乎結(jié)了冰。
黑衣人不敢答話,手停在半空,支棱著舉著鳳釵,血流不止。
“你弄臟了我的東西…”她回過頭。
黑衣人哆嗦著起身拿起水壺,小心的沖洗著那支鳳釵。
“你過來…”楚佩蘭笑了。
黑衣人腿一軟跪下了。
他一點一點跪爬過去,哆嗦著雙手捧上鳳釵。
楚佩蘭飄手取下,取出一個手指粗細(xì)的竹筒,一點一點按入他的傷口。
黑衣人一聲不吭,雙眼掙掙,冷汗濡面。
“按計劃行事…”
黑衣人使勁點點頭。
“記住!如果你再次膽敢私自闖入我的房間,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楚佩蘭笑的輕盈。
黑衣人以頭點地,栗栗退出房門。
楚佩蘭輕撫著那只鳳釵,就像撫摸著一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