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刻祝啟的神色卻是沒人能看懂，很多人包括他的兒子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因?yàn)闊o論是祝府被人陷害還是祝老夫人即將病逝，這些事情都沒能讓他顯出焦急的樣子。
“老爺，老夫人請您過去?！?p> 未滿走過來的時(shí)候滿廳的人都朝她看去，就想知道接下來祝老夫人會(huì)喚誰進(jìn)去。
“……”祝啟抬頭看向未滿，這才在眾人的注視下起身朝他妻子的臥房走去。
對于自己的妻子章蓉，祝啟心懷愧疚，可是對她心中除了愧疚，似乎什么都沒有了……
“我母親可喚了我們？”祝水長急忙詢問未滿。
“……”未滿只得搖搖頭，老夫人也的確沒有讓喚除了老爺之外的人。
“……”祝水長沉默。
為什么母親病重卻不喚他們進(jìn)去？
“母親有話要與父親說……”
這些年祝水渡隱約看明白了一些事，可是那些事又只能由他的父親、母親自己去處理。
“……”祝水長看著自己沉默的大哥，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
廳堂之中，祝知秋呆坐在椅上一直沒有出聲。
自從祝府被人冤枉私通外敵，祝知秋便更像變了一個(gè)人。
祝知舟死的時(shí)候，祝知秋哀痛、自責(zé)不已；李若琪死的時(shí)候，他感覺自己更加對不起祝知舟，心中更是自責(zé)；可是現(xiàn)在，祝知秋突然好像看開了。
也許知舟早逝也好，最起碼不會(huì)像他們?nèi)蘸蟊豢愁^或者流放；李若琪病逝或許也好，不然嫁給了他，也只能淪為官婢甚至更甚……
很多事情祝知秋突然就看開了，可是祝府的明日如何祝知秋卻不知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難道這就是命嗎？
房內(nèi)，祝老夫人一直望著門外，也終于等到那個(gè)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祖父……”祝湘呼喚。
“老爺……”祝老夫人輕喃。
“……”可是祝啟卻沉默的走到祝老夫人的床邊。
看她的樣子，想來大限是真的到了。
“可好些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祝啟只是這樣開口。
想他一個(gè)丞相，曾經(jīng)在何處不是雄濤大略，可是今日面對自己的妻子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不會(huì)好了……”
祝老夫人等了許久卻只等到這一句話。
“……”祝啟繼續(xù)沉默。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們還是不能互相原諒彼此?。?p> “老爺，我快不行了……”
看著眼前的男人，祝老夫人說的認(rèn)真。
可是即便祝老夫人說完，也未能從眼前的男子臉上得到一絲悲痛或者同情。
于是祝老夫人流淚了。
成親多年，祝啟還是第一次看到章蓉這樣看著自己哭。
從前無論日子再難，她總愛笑著過得。
“時(shí)至今日，我有些話想告訴老爺，也有很多話想問問老爺……”到了這個(gè)時(shí)候，祝老夫人也沒有必要再繼續(xù)將自己偽裝成堅(jiān)強(qiáng)。
“湘兒，你不必回避……”他們的過去一直就像被埋在土里的腐葉，再也不可能生根發(fā)芽，不過有后人知道也好，不然她這一生才真的是虛度了。
“……”祝湘只得關(guān)了房門再走回來侯在祝老夫人的床邊。
“我不想再瞞老爺，當(dāng)年的確是我使了手段才讓良兒嫁到了李府……”
“不然該是她嫁給你，我嫁到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