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
魏老夫人、魏蒼、魏茶正站立。
他們也在等那個已經(jīng)多年未見妹妹(姑母)。
這些年,他們早已看清了她執(zhí)著,可奈何,就算她不再踏足魏國公府,這里還是有著她的血脈至親在等著她!
魏老夫人早知自己的丈夫已經(jīng)原諒了這個固執(zhí)的妹妹,可無奈,她在李府將自己關(guān)在那個小小的祠堂里,不與任何人再見。
那么多年不聯(lián)系,魏老夫人本以為她的丈夫心中也是怨她、不愿意原諒她的,可終究他們還是骨肉至親的兄妹,又怎能真的那么決絕?
更何況老爺?shù)纳碜?,也不允許他再跟她這樣較勁……
咔~
原本緊閉的木門被推開,魏蒼、魏茶轉(zhuǎn)身,看到了那個波瀾不驚的長者。
“見過姑母!”魏蒼、魏茶兩人向李老夫人行禮。
“嗯……”多年不見,李老夫人也能認出這兩個熟悉的孩子。
曾經(jīng)他們喜歡在她適合身邊嬉笑,可現(xiàn)在,他們竟然也長長了胡須,黑白了頭發(fā)。
“良兒……”魏老夫人喊。
這么多年不見,良兒的容貌變了,神色也更加冷了……
“大嫂……”李老夫人微微見禮。
來到他們的地方,一切就都要尊著規(guī)矩。
“不必多禮?!蔽豪戏蛉苏哌M虛扶李老夫人,一聲威嚴的聲音傳來,“拿蒲團來!”
魏國公大聲的開口,可身子不動,眼睛不睜。
魏蒼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又看了看自己的母親,這才在母親的默許下走過去拿出一個蒲團擺在魏國公的身邊。
可蒲團擺好,卻無人去用。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是魏家的掌權(quán)者對李老夫人的暗示或者是命令,可李老夫人卻還是沉默的站在一旁,根本沒有走去下跪之意。
當年她恨極了,恨極了自己的父親母親,可是又不得不依從他們那所謂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p> 當年她出嫁時就跟她的父親母親說了明白:今日我順從你們踏進那喜轎,離開這魏國公府,自此,我再也不欠你們,什么養(yǎng)育之恩,自此全都一筆勾銷!
那日她走的決絕,在轎子里蓋著喜帕更是哭的傷心。
可也是從那時起,她根本就不再輕易踏足魏國公府,母親走后,她又與大哥鬧翻,更加遠離了這個傷心之地。
今日,他要她給他們下跪。
她依舊與母親去世時一般——不跪。
早早的,他們將她當成一件貨物似的送到李府,自那時起她就不再是他們的女兒,不再對他們有任何虧欠!
既如此,又有何跪之意?
“良兒,你還是那么固執(zhí)……”許是因為跪了太久,許是因為等了太久,魏國公的話里含著太多的落寞與說不清的酸楚。
那么多年過去了,她竟然連祭拜他們一下也不肯……
聽到魏國公的話,李老夫人終于有了其他動作。
來到案臺前,李老夫人那起六根香點燃,恭敬的拜了三拜,將香插進了香爐滿滿的香灰里。
這般,算是謝過魏氏列祖列宗以及她的父親母親曾經(jīng)對她的養(yǎng)育之恩吧!
可李老夫人終究沒有跪下。
有些事情,發(fā)生了,終是不能挽回。
“……”魏國公睜開眼睛,盯著那六根正燃的茂盛的香,好久,魏氏的香火沒像今日這般燃的旺盛了吧?
難道是父親母親……
魏老夫人看到魏國公向她伸出一只手,立馬理解,走近將他攙扶起來。
起了身,魏國公才轉(zhuǎn)身仔細的看看那個站在他身后卻一言不發(fā)的嫡親妹妹。
白發(fā),皺紋,蒼老,她也像他一樣全都布滿頭與臉頰,可她的容顏再變,她身上如往常一樣的冷漠終是沒有改變。
“良兒……”
“大哥……”
此時,多年不見的兄妹兩人才再次互相打了一聲招呼。
“回來就好……”他還真怕她永遠不出李家佛堂,永遠不再踏足魏國公府。
“……”回來……可這里終究不再是她的家……
她有家嗎?
李府是她的家嗎?
不是。
自從潤澤離世,她就再也沒有家了……
“老爺……”魏老夫人打斷沉默的兩人。該去廳里用膳了……
“走吧……”
“……”魏國公率領(lǐng)幾人向國公府大廳里走去,那里不僅有一直在等待的眾多晚輩,還有他今晚要向她們介紹的人……
走在這已經(jīng)完全陌生的地方,李老夫人的心中不可能沒有波瀾,只是那波瀾沒多久就被理智壓迫。
現(xiàn)在,大哥帶她走的只是一段必須要走的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