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了密室,就不怕被外面的人尋著火光發(fā)現(xiàn),李虹才點燃了她隨身帶來的火折子。
入目,一個大大的案臺上擺著一個黑色紅字的牌位。:李氏亡妻蔣汐之墓夫李澄立
原來母親的牌位真的在這里。
李虹怔怔的看著那上面的字——蔣汐,原來這就是母親的名字。
從前,沒有任何人會主動跟她提起她的母親,更沒有人會告訴她母親的姓氏、名字。
現(xiàn)在,她終于都知道了。
雖然隔了一輩子。
只是看著一個牌位,李虹的鼻子就已經(jīng)開始酸澀。
可她該不該忍,又該不該哭?
那么多年的痛苦生活,她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會再有淚水,可現(xiàn)在,她還是禁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酸澀。
慢慢的,李虹蹲在了地上,輕輕哭泣。
這是她三十年來第一次這么傷心的流淚。
是因為母親嗎?她不知道。
是因為從前的悲慘經(jīng)歷嗎?她也不知道。
只是忍不住,想哭一場而已。
門外,李澄聽到少女壓抑的哭聲,猜到她是誰。
她的身子好了嗎?
怎么夜里亂跑?
她又怎么會突然知道她母親的牌位在這里?
不過,不管心中考慮了多少,李澄還是被少女的哀痛打動。
他欠她的,他永遠(yuǎn)欠她的。
只是即便他現(xiàn)在想要彌補,他的女兒,或許也不會在乎。
屋頂,魏瑾其終于猜到李虹來這里的原因。
他早就令夜晨仔細(xì)打探過這個丫頭的底細(xì),發(fā)現(xiàn),李家的事情竟然如此混亂。
而且,他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一個李虹一定十分在意的秘密。
小丫頭,未來有我,你就不許再哭了。
魏瑾其這樣對著天許諾。
黑屋里,李虹哭夠了,站起身子,看了眼那個直直擺在案臺上的牌位,離去。
不再有一絲傷心。
如果姨娘說的是真的。
那她一定是一位好的女兒,可她不是一個好妻子,也不是一位好母親。
因為她為了解脫,而將她獨自遺留在了這痛苦的人世。
母親,我不恨你,可我也不會愛你。
就這樣,李虹悄悄來到,又悄悄離開。
沒有一絲留戀。
未來,她會靠自己。
未來,她想隱姓埋名回歸寺廟,那這里的一切便都沒有意義。
因為寺廟才是她喜歡的、能讓她的心安靜的地方。
對李澄來說,李虹來的突然,走的同樣突然。
本以為少女會在這里哭訴自己這么多年受到的委屈,可是她沒有。
而且還就這樣淡淡的離開了。
他真的了解自己的女兒嗎?
李澄在心里暗暗的想。
可最終,他也沒有勇氣起身追出去。
魏瑾其看著少女離開的身影,思考一秒,直接跟上。
池塘邊,李虹獨立。
池塘里倒映著天上的一輪冷月,地上是它撒下的涼涼光輝,更顯蒼茫孤寂。
難道小丫頭要跳河?
魏瑾其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李虹,心想她或許沒有那么脆弱。
之前明明很害怕他,可不也硬著頭皮跟他頂嘴?
這點事,還壓不倒她。
夜晚,池塘里冒著裊裊白煙。
李虹置于這個安靜的小仙境,略顯寂寞。
蹲身,李虹想看看自己在池塘里的倒影。
突然的,她想找個人好好說說話。
那樣,或許她就能擺脫心中的煩悶。
可在這府里,她只信綠柳,而綠柳還在房間里等著她快點回去。
寒風(fēng)吹過,李虹感到自己的臉上有些緊繃。
用手輕摸,原來是已經(jīng)干燥的淚痕在作怪。
這樣不好。
李虹自認(rèn)為很堅強,所以即便是綠柳,她也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哭的模樣。
用池里的溫水浸濕帕子,李虹又呆愣的看著池子里的倒影。
那個影子好像在沖她笑。
那是她嗎?
李虹想用手觸摸,可身子竟向前傾。
還是魏瑾其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你想自盡?”
恢復(fù)意識的李虹第一個聽到的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