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依舊是威嚴的模樣，李澄對李虹再未有其他表示。
“開始上菜?！崩罘蛉诵?。
“夫人，還要再等等……”周來進言。
“為何？”人已到齊，還要等什么？
“老夫人馬上就到?！?p> 午膳過后，黃芷找周來，暗示他今晚老夫人要來家宴，特地令他多準備碗筷，現(xiàn)在老夫人未到，自然不能上菜。
“母親？”李夫人驚訝，好久，她都未參加過晚宴，今日怎么突然要來？
“是?！闭f完，周來退至一旁。
這里都是女眷，按理他不該來，可今日他奉了老夫人的安排，要來。
“老夫人來了?！?p> 果見，李老夫人在眾人的燈火下簇擁而來。
李老夫人前來，晚輩們自然全要起身恭迎。
“拜見祖母?！崩詈绲热艘?guī)矩行禮，可李澄看著自家母親，有些疑惑。
從前母親即使從佛堂來參加晚宴，也都是荊釵布裙，但今日母親竟換上了尋常衣袍，還帶上了金釵……
“坐吧。”李老夫人坐到上首，才令她的晚輩起身。
“母親?！崩畛魏啊?p> “嗯。”李老夫人只是淡淡的回答。
這個兒子曾經(jīng)讓她傷透了心，如今這般相見，她淡然相待，可他如何，她不關(guān)心。
“母親，能開始上菜了嗎？”李夫人詢問。
“嗯。”
“周總管，開始上菜！”
真不清楚周來到底是老爺?shù)娜诉€是老夫人的人，李夫人心里疑惑。
“是?！鄙狭瞬耍部梢噪x開了。
晚宴，李老夫人坐在上首，李澄坐在李老夫人右手邊，自李澄向后依次坐著李虹、李源、李揚，李夫人則坐在李老夫人左手邊，自她向后則坐著李珠、李菲還有肖姨娘。
按理說，李虹該坐在李夫人下首，可怎么是這樣的安排？周總管是太大意了嗎？
李虹有些不適，尤其在對面李珠的幽怨的目光注視下。
菜一點點上齊，李老夫人首先拿筷：“動筷吧！”
縱然李珠平時再嬌縱，這時她也不敢有太多動作，因為她最怕的幾個人都在這里。
同往常一樣，即使桌上有各種佳肴，李虹還是沒有什么胃口。
現(xiàn)在是家宴，她再不想吃，也不能提前放筷，只能隨手夾了一棵菠菜，慢慢咀嚼。
她身后的修竹與綠柳看著她的動作，心中都著急：大小姐怎么還是不吃什么東西？
修竹已經(jīng)開始盤算，待會兒與老夫人回話時，要不要暗示老夫人給大小姐請位大夫，大小姐這么下去，始終不是辦法。
李虹身邊的李澄與李源，看到她的食量，都有些驚訝。她這般瘦弱，原來是因為她的飲食有問題。
想到此，李澄皺了皺眉頭，看向一旁的李虹：“菜不合胃口？”
“沒有……”
“那你為何吃的這般勉強？”李澄這般說話，再加上他威嚴的聲音，讓人聽了真的沒感到他這是在關(guān)心自己的女兒，反而像在批評教育。
“……”李虹沉默。
為什么她覺得現(xiàn)在的父親比從前多了幾分威嚴？
也許是因為，從前殘留在她腦海里關(guān)于父親的片段，都是他躺在病床上憔悴的模樣吧？
“虹兒，你怎么了？”李夫人慈母般的詢問。
“我沒事?！崩詈畿涇浕卮稹?p> “我看她是沒吃過這樣的好東西，所以才只吃菜！”李珠在一旁接話，可隨即收到了李夫人的警告。
“吃了！”李澄夾了一個雞腿放在李虹的碗里，命令道。
這下，又招來了幾束明晃晃的目光盯著她的飯碗。
“……”既然是父親的好意，她不吃，倒顯得不好。
“謝父親?！苯K于，李虹在一桌人若有若無的目光中，將李澄夾給她的雞腿一點一點的吃進了肚子里?？尚闹械碾y受只有她自己知道。
終于，晚宴結(jié)束，李虹目送李老夫人、李澄、李夫人離開，準備起身回院子。
她就要撐不住了。
李虹正在綠柳的攙扶下準備快步離開時，“大姐姐！”李菲叫住李虹。
走的太急，李虹都忘了與李菲打招呼。
“菲兒妹妹……”
“大小姐?！毙ひ棠镄卸Y。
怎么感覺大小姐又消瘦了？
“大姐姐，你剛才怎么都不吃飯？”李菲疑惑的詢問。
她發(fā)現(xiàn)大姐姐竟然還沒有她吃的多！
“姐姐沒事。只是沒什么胃口?！崩詈缃忉?。
“哦……”
看出李虹身體似有不適，李揚開口：“菲兒，我們先回去吧。”
“可是……”李菲還想再說什么，李揚已經(jīng)牽住了她的手。
“這是我在廟里求的平安結(jié)，送給你。”李揚從懷里取出一對紅色的繩結(jié)雙手送至李虹面前。剛才李虹還未來時，李揚已經(jīng)將另一對送給了李珠，雖然很容易就能看出李珠不喜歡，但好在她接了，沒當眾駁了他的面子?，F(xiàn)在，他要將這一對送給李虹，至于她喜不喜歡都不重要。
“謝謝?！崩詈鐩]想到李揚還會送她禮物。
“先告辭了?！彪S即，李揚又牽起李菲，與肖姨娘一起離開。
“……”
李虹也抬腳離開，只是才走了沒多久，李虹便忍不住將口中涌出的污物吐在了枯草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