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件事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呢？”昱繼續(xù)問。
“早上睡覺的時候……”方瑋愛人努力回憶，“可是沒想到，不知道是我睡得太死了，還是他動作太輕了，我是被他的喊叫聲吵醒的！等我順著聲音追過去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晚了，滿地都是血??！還有他那條腿……”
方瑋愛人似乎已經(jīng)哭得沒有眼淚了，描述這里的時候，她反而沒有再掉眼淚了。
昱靜靜走到方瑋的床前，注視著他，他眼尾的那顆黑痣已經(jīng)沒有了。
“后來他是方叔叔本人嗎？您明白我這話什么意思吧？”昱不想在這些病人和家屬面前說得太赤裸裸。
“是他！絕對是他！”方瑋愛人拼命地點著頭，“他的痣消失了！而且我確定就是他，我們一起等救護車時候，還有送來醫(yī)院的路上，他都能和我正常的溝通！只是他大概太疼太痛苦了，說話有些不利落了，快到醫(yī)院的時候就休克了……”
昱沉默，低頭再一次審視緊閉著雙眼的方瑋。如果他猜得沒有錯，現(xiàn)在荀否已經(jīng)離開了他的身體。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讓方瑋親手自己折磨自己，感受著他曾經(jīng)帶給她的痛苦?；蛟S荀否的目的并不是要讓他死去，僅僅是享受這樣折磨他的過程，這才是她真正復仇的目的！
那么既然這樣，折磨方瑋暫時告一段落，荀否現(xiàn)在也沒在他的體內(nèi)，那……
昱的眼波一閃！
“阿姨！方叔叔如果醒來后又不正常了，您隨時打電話給我！我先去找繆久！”昱又扭頭對上洪蝶如一片海水的雙眼，“你跟我走！”
昱知道洪蝶腳下踩著高跟鞋沒辦法走得太快，所以他刻意放慢了些腳步，內(nèi)心卻又十分焦急地穿梭在醫(yī)院的走廊里。他其實真的很怕，他怕他阻止不了荀否，更怕荀否徹徹底底地消失，他很多話還沒有問她?。?p> “你很著急?！焙榈L風火火地跟在他身后，一起向醫(yī)院停車場走去。
她心里是了解昱的，但是她就是故意這樣挑逗昱。
昱沒說話。
“你明明可以跑快些?！奔t蝶又說，“你是在等我嗎？”
如果這樣就承認也太沒面子了吧……
“姐姐你不要拆穿我啊。”昱草草回了一句。
洪蝶笑了，眼前認真起來的小弟弟真是不光長得無可挑剔，就連性格也是可愛至極。于是她向前跑了跑，證明給昱看她是可以走快的，她這樣一跑，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香水味更加濃郁。
當昱和洪蝶到達繆久之前所住的病房時，他原先的床位上已是另一張陌生的面孔。
“護士姐姐，請問36病床上原先那位姓繆的先生哪里去了？”
“今天中午已經(jīng)出院了?！?p> “出院了??？他昨晚耳朵還掉了，今天早上就出院了？！”昱覺得不可思議。
“耳朵那個傷也不是特別嚴重，身上的傷回家靜養(yǎng)就好了，醫(yī)院床位緊，他不出院也得出院?！弊o士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說完就轉(zhuǎn)身走了。
昱和洪蝶面面相覷。
“你知道他們住在哪里嗎？”洪蝶抱著雙臂問道。
“不知道。”
“那他有你電話嗎？”
“他妹妹可以聯(lián)系到我?！?p> “這樣的話就不用擔心了，如果出了什么事，她一定會聯(lián)系你的。”洪蝶安慰昱。
昱點點頭。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兩個人并沒有共處過任何大事，可這樣的感覺，好像無論發(fā)生什么，洪蝶都可以幫他撐起一片天空。
“還要回方家嗎？”
“算了，這兩天我也很累了，等電話吧?！标艊@了口氣，與洪蝶離開了醫(yī)院。
天空已經(jīng)黑了下來，洪蝶提出不如去餐廳共進晚餐。昱想到她向方瑋愛人解釋說她是自己的女朋友，昱就覺得有些別扭，但也沒好意思拒絕洪蝶提出來的邀請。
兩個人并排走在大街上，男生面貌俊美傾城，女生氣場龐大五官精致，雖然看得出洪蝶比昱大上幾歲，但是兩個人也是吸引了路上不少人羨慕的目光。
風輕輕吹過兩個人的身邊，洪蝶身上的香水味縈繞在昱的鼻間。莫名其妙，他想起了云靈。不知道現(xiàn)在那個丫頭在干嘛呢，會不會正和司芒手拉手地也在逛街呢？
昱一邊走著，一邊抬起頭望了望天上的星星。
只是她應該已屬于了別人，而他也沒有資格再站在她的身邊了……
洪蝶最終選在了街角一家高檔的西餐廳，看起來像是情侶正式約會的地方。聰明的洪蝶一眼看穿了昱的想法，溫柔地說了一句：“隨口吃點?！?p> 兩個人便進了餐廳。
“你們這里吃的東西好豐富，比我們百島上豐富多了?！痹邳c完餐后，洪蝶開啟了一瓶紅酒。
她嫻熟地將酒倒進高腳杯，幽幽地搖晃著，臉頰上映著紅酒的顏色。
“你真的不喝嗎？”她問昱，然后用嬌艷地嘴唇輕輕抿了一口紅酒，高腳杯的邊緣立刻留下一輪紅色的唇印。
“不了，姐姐。”昱彎起嘴角注視著她，“我一會兒還要開車呢?！?p> “你會喝酒嗎？”
“其實也不會。”
“那天不是喝得很多嗎？”洪蝶癡癡地望著昱。
“僅僅那一次而已，還被姐姐撞上了?！?p> 餐廳里，燈光下溫度溫暖。
“明明是你自己闖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