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臺上悠然吹笛的紅衣少年人群中一眼,便認出了二人,心中驚悸不安,臉上卻不動聲色,繼續(xù)吹著玉笛,笛聲起伏,崔久安抬頭,二人四目相對,電光火石。
陽光透過屋穹正好投向吹笛的少年,金色陽光下的紅衣少年,鮮艷奪目。
一曲畢,笛聲停,隔壁美人也已對鏡裝扮好,二人行禮,告辭,消失于窗前,留下意猶未盡的眾人。
“好了,各位,拿起桌上備好的筆墨,在你們手中的木牌背面左邊寫上投票對象的名字或者是編號,右邊署上自己的名或字,有疑問的可以問伺候在旁的丫鬟?!?p> 秋娘說完緩緩?fù)讼?,眾人拿筆各自書寫,眼角嘴邊笑意綿綿。
崔染心握著筆,不知如何是好,伏在崔久安耳邊輕語:“寫誰好?。俊?p> 崔久安把寫好的牌子反過來給她看,只見上面寫著“玉璣”二字。
“為何是她?”
“美呀!”
“哼!”
崔久安看著苦思冥想的少女,輕笑著,端起茶,淺呷一口。
崔染心愁眉不展,認認真真想著,忽然腦海中出現(xiàn)馬背上的張狂少年,再想起窗臺前吹笛的身影,覺得有些心酸,握筆寫下“紅郎”二字,筆鋒有力,和方才的“玉璣”筆觸相似。
崔久安看了一眼笑著說道:“你也該寫出自己的風(fēng)格,不要總是模仿我的筆跡?!?p> 崔染心這才驚覺,自己無論寫哪種風(fēng)格的字體,都脫不了對方的影子。
一盞茶,有丫鬟小廝過來收牌子,小丫鬟接過崔染心遞去的牌子,崔染心見對方多看了自己兩眼,以為她認出自己是姑娘家,調(diào)皮地朝小丫鬟挑眉眨眼,勾的小丫鬟面紅耳赤。
“牌子都收全了,現(xiàn)在我來統(tǒng)計,絕對公正公平。”秋娘說著手上開始行動,不一會就統(tǒng)計好了。
“我們先來看第三名,二十票,碧波姑娘!”
秋娘話音剛落,臺后等待的碧波已經(jīng)來到臺前,近看更加惹人憐愛,一雙眼睛含情脈脈,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崔染心無法想象這樣柔弱的雙臂能擂動戰(zhàn)鼓。
“第二名,玉璣姑娘,四十二票?!?p> 話說這玉璣姑娘真的生了一副好皮囊,那白綢一般的肌膚,渾身上下,讓想你剝干凈細看,露在外面的脖子,臉蛋,雙手,乃至腳踝都如玉似雪。
崔染心捅了隔壁木樁一樣的少年:“看傻了吧?”
“嗯?!?p> “飲食男女,食色性也?!闭f這話的居然是坐在崔染心前桌的李燊。
“她這病不大好治?!贝蘧冒餐蝗幻耙痪?,讓人滿頭霧水。
“我們來看看最高票數(shù)是多少?哇!居然有八十票,奪魁者就是紅郎!”
伴著秋娘激動的聲音,紅衣似火的少年來到臺前,站在碧波與玉璣的中間,邪笑著隨手丟掉手中的玉笛。
臺下的人平日也都有頭有臉,此刻為了爭搶一柄玉笛,大打出手拳腳相向。還好堂內(nèi)護衛(wèi)眾多,分開安撫,才平息下來。
暗中窺探的人,帶著一張猴臉面具,看不清表情,只聽他笑著嘆道:“總是要給我惹出點事?!?p> “還不是你覺得欠他,縱著他,他才這樣肆無忌憚?!?p> 說話的老婆子隱在黑暗中,只聽得見蒼老的嘶啞聲。
臺前秋娘的聲音再次響起:“現(xiàn)在,是大家最期待的環(huán)節(jié),請三位去你們木牌下面的捧盒里抽出一塊木牌,全憑運氣,被抽中的人可以和美人春宵一度。”
聽了這話,人群沒有暴動,都屏氣凝神觀察著臺上三位美人的一舉一動,然后在心中默念抽到我,抽中我……
“我們先來看看碧波姑娘抽到的牌子,恭喜崔公子?!?p> 一位青年被身邊的友人推了出去,只見他手足無措地站在人群中。
崔染心和崔久安定睛一看,不是別人,居然是崔久宣,崔久宣紅著臉被秋娘拉到上臺,像個嬌羞的小姑娘被碧波牽著。
“那是大哥吧?”崔染心扯扯崔久安的衣袖。
見對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臺上的玉璣,沒趣地松開手。
秋娘接過玉璣和紅郎遞來的木牌,愣了一下,接著笑道:“一百號和一百零一號!真巧!二位還請起身到臺前來。”
崔久安一腳踢在李燊的大腿上,疼得他騰地站立起來。
崔染心看著對自己笑的崔久安心領(lǐng)神會,扭頭對身后的劉靈芝說道:“還不快去見你的紅郎?!?p> 劉靈芝雖然疑惑,還是毫不猶豫地起身,和揉著大腿的李燊被請到臺上。
眾人羨慕地目送完兩個幸運兒,隨后被臺上的歌舞吸引。
崔久安拉著崔染心離開,出了美人館,崔染心回頭凝望那棟錦樓:“這銀子真是好賺,兩個時辰,就花去二百兩?!?p> 崔久安看著心疼銀子的人,笑著說:“是三百兩?!?p> “對,還有大哥那一百兩呢!不過,大哥此刻美人在懷,值了!”